吴天低着头不停地摇着,他心里也自感惭愧,但要换伊莲的肉体,他死活不答应,伊莲的绝世面貌是他一生的追求所在,是他幸福生活希望所在,不管别人怎么看,那完美的身躯便是他人生意义所在。
玉霜止住笑,叹道:“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了,原来我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只重外表而轻实质之人,哎!都是色中魔鬼啊!”
她掏出一紫色瓶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伊莲尸体烂碎的胸口里,那碎烂的肉渐渐愈合了。伤口虽愈合了,人却仍静静躺在那里。
玉霜收好紫色药瓶,站直身子,将聚魂瓶递给吴天,说道:“此药丸可保她肉体百年不会腐烂,你需在百年之内找到生命圣水才可使她肉身完全恢复。”
吴天双手轻轻接过聚魂瓶,将它贴身收好,连续说了数声“谢谢”。他知道玉霜说得不错,那药丸只是治愈了外面的伤口,伊莲的身体机能已经被破坏,除非有生命圣水才能让她的灵魂归位。
他轻轻抱起伊莲的肉体,生怕她的身体再受到损害,朝玉霜道:“谢谢你的帮助,我现在去找一处地方将伊莲的肉体藏好,再回来找你。”
玉霜摇摇头道:“不必找其他地方了,你跟我回长生岛吧,那里有千年冰窖,将肉体放入其中,可多保存一倍的时间。”
吴天默默点了点头,抱着尸体跟在玉霜身后。玉霜将缥缈船放入水中,带吴天登上了船,朝金山寺方向叫道:“长生岛五鬼,还不回岛,再等何时?”
五鬼低着头,蹀蹀地从人群中走出,飞上了缥缈船。众人先被玉霜的救人手法迷惑,又被她手中的船只惊呆,后见五鬼怕她成这样,更是震惊,都暗暗想着:“此女子只怕真是元神期以上的修炼着,只是传说中元神期的仙人不是去了异域吗?她是怎么回来的?”
缥缈船疾驶而去,转眼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众豪杰望着远去的飘渺船,思索了许久,都不得头绪。只有蓬莱仙子用极为轻视的眼睛看着众了,她们似乎知道些什么。荷花朝另外两位仙子道:“那仙子违反了仙规,只怕要受处罚,真是性情中人啊!”三女俱摇摇头,飞身离开了金山寺,众豪杰也纷纷离去。
秋意渐浓,长生岛上仅有的几颗树枝上的叶子由绿转黄,等待凋敝的最后一瞬。吴天等人上了岛屿,五鬼由于擅自离开长生岛,一回岛屿就被玉霜关进了地牢,受寒水洗涤之苦。冰窖就在地牢旁边,吴天将伊莲的肉身安置在冰窖后,回到种药蒲的院子。
进了药院,一阵凄然的琴声悠悠而起。玉霜背对着吴天,坐在花丛之中,边弹边低声唱道:
风雨西楼夜听琴,秋风瑟瑟满屏帏;
闻歌素手挥情剑,斩尽平生伤心事;
江湖远,碧空尽,昨日同奏琵琶词;
今日肠断不相识,罗巾残妆空余泪。
嗓音凄凉,曲调婉约,花中的玉霜显得更加孤单寂寞。吴天心中不是滋味,对伊莲是无尽的悲伤,对玉霜却是难言的自责。
一曲终了,玉霜缓缓站起,仍然背对着吴天,冷冷说道:“你来了?”只有简单的三字。
吴天低声回答:“我来了!”
玉霜平静地道:“你来了,我要走了!”
吴天一震,赫然道:“你准备去哪里?需要我跟随吗?”
玉霜幽幽说道:“你跟随不了我,因为那地方对你太遥远。”
吴天问道:“你是回万仙群岛么?”
玉霜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想在此问题上与吴天多说,转过身来问道:“你刺自己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自杀了,为什么你现在身体内却无任何异常?”她眼睛上泪痕斑斑,显然刚才流了不少眼泪。
吴天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一把旷世魔剑,我偶然所得,用它杀了不少金丹期高手,每次对敌只要遇见对方的血就可立刻将他杀死。但插入我体内后,我不但没死,那剑反而在我体内消失了。”他不想欺骗玉霜,故老实回答了魔剑之事。
玉霜认真盯了吴天一阵,叹气道:“或许你是一个异数,一个超越三界的异物……等等,你说修炼到现在这个程度用了多久时间。”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故有此问。
吴天道:“四五年吧,我没怎么修炼过,如果修炼勤劳一些,修为应该还高一些。”他此时才探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前段时间由于伊莲之死使他什么都忘记了,更不会去关注自身的修为。他发现修为到了金丹期第五层了,杀了六个金丹期高手,才升了一层,看来以后进步更难了。
其实,吴天误判了自己的修为,杀六个金丹期高手,他最少要提升三个层次,但他在大悲之中无法集中精神修炼,故不能及时提高修为。他体内真元太多,有被充爆的危险,是那把魔剑及时吸走了真元,救了他的性命。至于魔剑到哪里去了,下文将作交代。
玉霜再次惊奇地看着吴天,说道:“四五年?还没有怎么修炼?你知道近万年来修炼最快之人用了多长时间才到金丹期吗?”
吴天老实回答:“不知道!”
玉霜道:“太清天君,五年才到金丹期,你到金丹期用了多长时间?”
吴天小声回道:“两年多一点吧。”
“什么,你才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就修炼到了金丹期。”玉霜惊叫道。
她仰头看天,叹气道:“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低头沉思起来,吴天在她面前有很强的自责感,自然不敢多言,见玉霜不再提问,他也保持沉默。
过了许久,玉霜抬头凝视着吴天,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禁闭起来了,你有救我的本领,但去救我有生命危险,你会不会去救?”
吴天不假思索的回答:“会,一定会。”他马上低头,用极小的声音道:“只是你修为如此高,能禁闭你之人修为一定比你还高。我怎么可能有救你的本领啊?”
玉霜自嘲道:“或许有那么一天吧!”说到这里,俩人又沉寂下来……
突然,花蒲院门外传来锵鈜的男声:“玉霜真君速速迎接法旨!”
玉霜再次看了吴天一眼,黯然道:“记住你说的话,我走了!”说罢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吴天急忙跟上问道:“外面来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