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秀秀一听他念的是大唐时期李贺的诗,便翘着嘴道:“公子才思敏捷,怎么学着念别人的诗了?面对如此美景,自己做一首啊!”
吴天自己哪里会做诗,苦着脸道:“公主真要我做?那可要捂住耳朵了。”
秀秀道:“公子快念啊?我洗耳恭听呢!”
吴天斜视她,唱道:“
黄沙中/一把大砍刀露出半截/闪着班驳的光/刀刃残缺似锯齿/划拉出大漠的胸膛/大地露出她白色的胸脯/大地深处传来一阵阵呻吟……”
秀秀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吴天:“这也算诗?”众人听完,都哈哈大笑开来……
初始的这一段路程,按照高建的话说,根本不算是沙漠,大雪山的地下河道流经此处的沙漠地层,有些地段还有露出的小河流,周围的沙子也很浅,到处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水面上偶尔还游动着一小群红嘴鸥和赤嘴潜鸭,沿着河湾,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绿洲,生长着沙枣、胡杨和一些灌木,但此地荒芜人烟,连大型动物也没有见到。
等过了这些河道就算是真正进入沙漠了,再向西走上一段,就进入传说中的“黑沙漠”。高建说黑沙漠中掩埋了无数的城池和财宝,但是无人能够从黑沙漠里把它们带出来,哪怕你只拿了一枚金币,也会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径,被风沙永远地埋在里面,再也别想出来了。
黑沙漠实际上是一片流动性大沙漠,大风吹动沙丘,地貌一天一个样,没有任何特征,河道早就不见踪影了。多亏有了高建,那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被狂风吹成倾斜,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沙漠中几株小小的梭梭(植物名),都逃不过高建的眼睛。这些东西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条条线,它告诉我们行进的路线。
在沙漠中给吴天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沙漠中也有树。每一棵树都像一条苍劲的飞龙,所有的树枝都歪歪斜斜地伸向东方,好像这条龙在沙漠中奔跑,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历经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树干被风沙吹得都快平贴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没倒下。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笼罩上了一层霞光,干枯的胡杨和波纹状的黄沙,都被映成了金红色,浓重的色彩,在天地间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众人为了避开中午的烈日,夜晚赶路,白天大坐休息。众人走了一天一夜,身心疲惫,见了这种景色,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秀秀赞叹道:“沙漠啊,真是太美了!”
在大家都被美景所陶醉的时候,高建盯着东边的朝阳出神,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不安,吴天走过去问他:“兄弟,怎么了?是不是要变天了?有沙暴来临?”因为在前世,他也听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的话,早上火红的云霞,不是什么好兆头。
高建点点头,没有说话,埋头继续赶路。这已经是众人来到大沙漠的第五天,进入黑沙漠的第三天了。赶了一夜的路程,众人都想休息一下,但高建说大风暴将会来临,如果找到躲避风沙的地方,我们很容易被吹散。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加快了步伐,但前方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哪里有躲避的地方啊?可是高建仍是一个劲地领着众人朝前冲。
前面出现一条黄色的巨龙,那是大风暴来临的前兆。壮丽的景象使吴天惊呆了,但在众人周围的却感觉不到任何风力。
黄色巨龙转眼到了眼前,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好像一瞬间就暗了下来,那风来得太快,被风卷到空中的细沙越来越多,四周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处是一片暗黄色,在这种环境之下,天眼失去了作用。混乱中,吴天暗中清点了一遍队伍的人数,加上自己,一共五个人,还好,都在视线之内。
转过一大片沙山,沙漠的地势在这里忽然拔高,跑在前面的高建不见了踪影。吴天暗道不妙,他跑没影了,可麻烦了,眼见周围越来越暗,已经分不清楚天空和大地了,再过一两分钟,更大的黑色沙暴就要来了。
吴天加快了步伐,绕过了这块高耸的沙山,向左右一看,那块沙山竟然有一段残破的城墙,下面有个夯土的古城遗迹,古城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古堡。
古堡四周的大部分建筑都被黄沙埋住了一多半,四周的房屋也已经倒塌,只有那段坚固的城墙高耸出来,风吹日晒,已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早已变成了和沙漠一样的颜色。从远处看,只会认为是座大沙丘,不从侧面转进来,永远也不会发现这座古堡。
高建站在古堡前向众人招手,看样子他以前来过这里,否则不可能知道这里的古堡。城墙就像是道高高的防沙墙,若说能否凭借它挡住这罕见的大沙暴,用高建的话讲:“那就要看上天的旨意了嘛。”
不过众人也无须担心,即使古堡被沙土掩盖了,都是修炼之人,从沙土中打个洞出来就是,死不了的。但若被风沙吹散了,这流动的沙漠一发生变化,估计几个人之间会相差数十里远,即使从沙土中出来,谁还找得着谁啊!
古堡四周和顶部都砌着厚厚的石砖,只有东边有一个入口。说是古堡,还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圆顶坟墓。
众人进了古堡,高建找来一块木板,抵在门前。各自寻找地方休息,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室内仍是一遍漆黑,但影响不了众人的视力。只是到处是飞扬的沙尘,要修炼调息很那。五人只能干坐着,相互干瞪眼睛。秀秀问道:“我们就这样坐着等风沙过去?”
高建两手一摊,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公主,你若现在出去,等风沙停后,我们就不知道到何方去找你了。运气好的话,看能不能在高昌国遇到你,嘿嘿!”
外面的风沙渐渐听不到了,高建走到门前,在木板上敲了敲,笑道:“大伙儿,上天对我们很照顾,咱们已经被沙土活埋了,呵呵!”
吴天道:“既然如此,大家就睡一觉,等明天再挖地道吧!”不等别人答应,他先睡下了。其他人也各自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