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缇大咧咧的拍着我的肩膀:“你说对了萨摩老兄……这玩意儿的确是库存货,大概有……”她看了一眼老曹,老曹含笑点点头,她又继续道:“有20年没用了吧?刚才我说过了,找到这东西已属不易,那么你就别再奢望还能给你配一个飞行员了。所以本次飞行的机长,依然是我灵缇大人!”
我眼前一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灵缇在克里特岛军用机场冒险驾驶飞机那一幕,眼前全是她手指放在下巴上,嘴里不住念叨“翼襟是哪个?起落架呢……”的样子。我紧张道:“你不会说真的吧?灵缇,上次那架再怎么说,也是一架先进的小飞机,开了也就开了,这铁砣子你也敢碰?恕我无理,我还是知道勇敢与莽撞的区别的!我坚决不坐这种飞机!凌波,你劝劝她,这怎么可能呢?曹师傅,真的没有别人会开飞机了么……”
灵缇嗬嗬笑了起来:“说什么萨摩!我可有滑翔伞1级证书,飞机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难不倒我……”
此时凌波也推波助澜道:“我信任灵缇,只要能找到妹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女人之间的阵线一旦达成,让我这唯一的男人,顿时骑虎难下起来:“啊?都去……好……好吧,不过一定要多准备几个降落伞!”
老曹师傅向灵缇表示,这飞机至少还需要4个小时进行维修、加油等工作,所以我们不妨中午再来。于是我们驱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格尔木市警察局。
警局7点就开始上班,所以不愁没人接待,然而闻讯的结果是让人失望的,警察表示曾经派出警力在四周搜寻,然而依旧没有发现雪路以及她丈夫的音讯,人和车全部失踪了。
走出警局的时候,我明显感到凌波情绪不佳,于是灵缇继续安慰着她:“没关系,意料之中,我早就知道这些饭桶没什么用。也好,他们不添乱,比什么都强,最恨的就是你事情快办完了,乌泱乌泱来一群条子。”
凌波叹口气:“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再晚的话,我怕……”
可是,不知道二人究竟何处,着急能有什么用呢?我们靠近了停在路旁的吉普车,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耳边听到灵缇悄悄道:“别上车,继续走!”
“什么?”我迟疑了一下,正好看见灵缇递上的眼色,顿时心领神会,身子一转,跟上灵缇继续沿着路边走了起来。
“察觉到没有?”灵缇小声问。
“什么意思?”凌波被灵缇推着后背而行,不解问道。
“我看,似乎是有尾巴……”我接道。
“很好……萨摩的鼻子终于灵敏起来了……从刚才一进警局,我就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现在那家伙一路跟过来了,就在我们身后,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
我借着身旁商店的玻璃窗的反光,偷偷向后看去,路上忙忙碌碌的行人早已多了起来,有背着背包神情自若的游客,也有身着民族服饰匆匆而过的藏民,在他们之间,我依稀看到一个身影,不,那绝不是普通的路人,因为我看得出来,他正若即若离的跟在我们之后几米远的地方,鬼鬼祟祟的打量着我们……
正事还没有眉目,居然出现了神秘的跟踪者,我跟灵缇对了一下眼色,然后在前方岔路分道扬镳,我往左,灵缇往右……
就在跟踪者在路口犹豫的时候,我已经身形一晃,躲进了一旁刚刚开门的店铺之中,并从窗户中向外窥视,那人见我失去了踪影,立即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去跟踪两个女人。我见他走远,也悄悄出门,不声不响的尾随在他身后,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样,跟我玩儿藏猫猫……
路越走越深,行人稀少起来,前方的灵缇忽然停下脚步,原地不动站在那里,追踪者似乎一怔,也停在原地,看似在犹豫下一步该做什么事情,我看时机已到,立刻从身后跟上,用力按住了那人肩膀:“朋友,到此为止吧!”
对方毫无防备,哆嗦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回手一肘就朝我肋下打来,我连忙避开,并钳住他的手腕,同时用力向前一带,陌生男人站立不稳扑倒在地,我顺势跨在他背上,用膝盖顶住他的后心,并弯过他的手臂,死死把他按在水泥地上。
灵缇跑了过来,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大声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你是什么人?”
我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此人相貌,那是一个黝黑、清瘦的年轻人,短短的头发有些卷曲,长了一张典型的藏族面孔。
那人眉毛一挑,梗着脖子毫不服软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心中好笑:“拜托,老兄是你在跟踪我们吧?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们可不是什么有钱有闲的富豪,到这里旅游度假来的,你要想劫财的话就免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撩开他的后衣襟,把他腰间的藏刀拔了下来,扔到一边。藏人有随身带刀的习惯,不管是否真的是一个不法之徒,我想我们都应该慎重一点。
“不,你们想错了,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男人挣扎了一下,旋即又被我牢牢按住。
男人道:“你让我起来,我有话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去过警察局?”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抢劫份子,刚要给他再来个脖溜儿,灵缇却道:“等一下萨摩!这小子话中有话,好像真有什么事情……”
我这才把他拉了起来,但仍将他手臂扳倒身后,丝毫没有放松。
男人看了看灵缇:“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去了警察局,想要找某个失踪的人?”
灵缇听了这句话,眼前一亮,扑上来揪住他脖领:“你知道雪路他们的下落?”
男人听了这话,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让你的手下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坏人!”
灵缇对我点点头,我放开他的手臂,并将那把藏刀拾起,塞入自己怀中。
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对灵缇道:“我叫丹珠,是从拉萨来的藏语研究者,刚才你们在警察局询问失踪者下落的时候,我恰好也在场……”
“说这个干嘛,你的来意到底是什么?雪路和他丈夫去了哪儿?”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