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素秋思考,那钳住她的属于婼柳的手竟是朝着自己主人身上推去,只听‘轰’的一声,婼柳掉进深不见底池里。
“婼柳……”素秋脱口而出,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婼柳将她自己‘推’水里,心一沉,她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却事关人命不由的大叫到,“来人啊,救命……”
老夫人、少卿闻讯赶到,一阵慌乱之后,婼柳被救了起来,只是人已经昏迷了,少卿抱着湿透了的她回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这一切,素秋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没能搞懂这一切。
老夫人怒火中烧,狠狠的斥责巧儿,巧儿一番解释,素秋‘理所当然’的成了推婼柳入水的人。
老夫人根本就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声色俱厉的叫她滚出房间,跪倒外面去。
素秋没有解释,婼柳还昏迷着,一切的解释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更何况怕只怕辩解不得,光天化日之下、巧儿亲眼所见,她将婼柳推入池中。现在,只有等,等婼柳醒来。
素秋淡然的看着院子里的几颗樟树,这些树上原本零星长着的青果子此时都已成了深褐色,透过这些沙沙作响的果子,素秋望见了湛蓝的天空,那些漂浮的云儿,时卷时舒,去留无意。
“大少奶奶,老夫人叫您进去。”巧儿跑到素秋身边说了句话,就回屋了。
素秋的腿已经是麻木了,冷冷一笑,怎么能不了麻木,她看看天空已是残阳斜挂、晚霞红透半边天。
素秋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婼柳,只见她已经醒了,已经换了干爽的衣裳,羸弱的脸上有着红润的颜色,少卿正一口口的喂她喝着汤水,他一脸的憔悴担忧。
“姐姐,”婼柳看见她,软弱的眼睛突然发亮,气息奄奄的叫着。
素秋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的走道床头。
“母亲,少卿”婼柳凄凄的唤着,朝他们投去祈求的眼神。
老夫人冷冷的看了素秋一眼,走了出去。
少卿心有不忍的放下手中的汤药在桌上,满眼的复杂情绪,对着素秋沉沉的说了一句,“素秋,对不起,误会你了,婼柳已经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与你无关,无凭无据的叫你跪了这么久,委屈你了。”
素秋亦是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强扯出一丝笑,摇摇头说,“没关系。”
看见素秋笑了,少卿似是卸下了一个重担,轻松了好多,他道,“婼柳说想和你聊聊,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微微握了握婼柳的手,柔情的看了婼柳一眼出去了。
素秋收回打量着他动作的眼神,心中隐隐作痛,有些悔不当初,少卿还是那么温文儒雅、细致体贴,可是,他心爱的女子,他眼里完美无缺的女子却……
“呵”婼柳嗤嗤一声,分不清是笑还是鄙夷,却都如刀似剑的狠狠划过黯然神伤的素秋。第一次,素秋看见她脸上浮现除了盈盈嫣然、脉脉娇羞、楚楚无助之外的表情,不是开怀大笑抑或嚎啕大哭而是这世上素秋最不愿见到的无情冷淡的表情。
“为什么?”心中有千千万万个疑问,他们像一座大山压在素秋觉得心口,她的心口沉重郁闷,她的视野模糊不清,望着婼柳像是望着一层浓浓迷离的雾气,找不到方向,分不清路,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痴痴的问。
“姐姐,问那个的为什么?”婼柳一张美丽的脸又挂上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笑意。
“为什么你认识少明,为什么你要嫁入柳家,嫁给少卿。”素秋将脑际边的疑惑抖落出来。
“呵呵”婼柳笑笑,脸上绽开着奇异的花朵,根本就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素秋心不由的又寒了一分。
“如果我说我是柳少明的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她笑的灿烂却只叫人血液静止,心底发寒。
惊涛骇浪席卷而来,素秋只觉得自己被她的话淹没,顿时两眼发黑,脚步发软,脑袋混乱了……婼柳……玉器家的小姐……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懂事的弟弟,虽比她小一岁,却将她当妹妹悉心照顾着,……原来,是这样,那么,她嫁入柳家,她嫁给少卿就是预谋的事情了!素秋颤着瘦弱的身体,死死的咬着唇,用指尖狠狠刺手掌,直到唇没了血色变得惨白,直到手掌传来钻心的痛楚,才压制住了心中的惊奇诧异,缓缓的抬头看再次她。
“你是回来替你母亲报仇的。”素秋问。
“当然,我是回来报仇的,但我报的不单单是我母亲的仇,还有我自己的仇,还有少明的仇。”婼柳语调渐渐抬高,面色因激动染上了鲜红,“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她童少贤欠我们的,她欠我们的。”
素秋默默的站着、看着、思索着。
“你不明白,对吗?好,那我就告诉你。”婼柳看懂了素秋眼里的不解,突然又笑了,笑的诡异绮丽。
她的母亲和柳家老爷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可是却无端端的闯入了个了童贤,她爱上了柳家老爷,执意要嫁给他,得知柳家老爷已经有了爱上人后,竟是心生妒意,找人毁了她母亲的清白,后来她的母亲有了她,执意生下她,被家人族人唾弃、欺凌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却又不得不极力的隐瞒下来……后来柳家老爷抵不过家族厉害,先是娶了童贤,再来婉转曲折还是娶了婼柳的母亲入门,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长相厮守、羡煞鸳鸯从来都只是戏文里的故事,最后这个薄命的女人终究还是死了……柳家说的是生产是失血过多……可事实是怎么样的,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