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兆麟点了点她的鼻尖,将脸贴在她的鬓边,低低说,“即便你们选择失忆也是男人的错。”
素秋微微侧身,斜眼看他,疑惑道,“什么歪理?”
“谁叫我们作男人的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了!”他举手抚着额头,感叹道。
素秋被他逗乐了,笑着回过身子下意识的望向远方,眉角触见斑驳景色,不由的心中一凉, 暮夜里的西式高楼,虽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却也不再是白墙青瓦、绿水人家的宁静。
恍恍惚惚间,素秋竟觉得这里不是人间、不是天堂,不是任何她所熟悉的地方,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时空,独独她是没有换的,她还是那个旧时的她……默默的收敛了这个极短的笑容,她低低一叹。
“又想什么了?”兆麟抱紧了素秋,下颚软软的搁在她瘦弱的肩上。
“我在想这里是哪里?”素秋静静的倚在他怀里,身子没有动,口中却深深的吸一口气,忧郁如水涓涓流淌,婉转流连直至远处。
“什么?”他随口一问,缓缓埋头在她浓密微卷的黑发中,一心吮吸着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兆麟,”素秋涩涩一笑,纤细的指尖覆上他环住自己腰际的大手,淡淡说,“这里,是哪里?”
“素秋,这里是我们的家。”兆麟迷恋的拨弄着她柔软的指尖,白皙如玉、纤细如葱,他竟是有些惊喜她的手指居然可以这样美。
“我们的家,”素秋恍恍惚惚的重复着他的话。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着她的话,手却忍不住抚摸她的发丝,嘴唇渐渐凑近她的颈,眼睛痴离不清,眼神荡漾不已。
素秋的一颗心坎坷不安着跳动着,她扯动了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低眸的瞬间停滞了话语,颈间的丝丝暖意打乱了她的思索,他的吻暮然落在她颈上,身体微微一颤,那薄薄的两片嘴唇仿佛是沾上了神奇的力量,他灼热的温度透过这个吻镶在她身上,渐渐温暖她的心……是啊,他在的地方便是家了,素秋这样想着,下意识的贪恋着凑近他的吻,希望他给予自己更多的温暖。
兆麟猛地一震,大力板过她的身子,只见她弹指可破的面颊染上浓浓酒红色,淌着水的一双眼睛盈盈荡漾着无限的迷离,她的美好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瞬间,他着了火一般浑身狂热的燃烧着,他的血液迷失在她的无限魅力里,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在他体内,奔腾的血液冲出心脏抵达四肢,染满他的眼睛,他思念她,渴望她。
一念至此,他一把捆住她的身体,炙热的唇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沾上了她这个美好的毒药,沿着她旗袍斜襟的脉络,捻起那一颗颗精巧的盘扣,不费吹灰之力极容易的解开来,
息如同是盛夏的烈阳,势要将她整个人、整颗心晒烤出蒸腾热气,一时间天旋地转,素秋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她的心中冉冉升起一团灼热,越演越烈成莫名的本能渴望,身子顺从着这份莫名的渴望,这样陌生但又熟悉的渴望,她的呼吸紊乱了,若有似无的呻吟一声。
兆麟触摸着她的身子滚烫了,感觉到她青涩却强烈的反应,那一声轻如羽、低如尘的紊乱呻吟,他真真切切的听见了,那是她身体最诚实的回应,是她源于内心的渴望,更是她赐给他的解禁的密语,她是他的毒药却也是他的解药,他婆娑着她诱人的身体,从她身后将她拦腰抱起,一双充斥着情欲的眼睛锁着她,抚着热气,喑哑着喉咙道,“素秋,做我的女人?”
脚下一空,素秋的身子飘飘然如在云端,仿佛化作一只风筝,只想随着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一同飞远,她抬头仰望着他,正对上他的眼睛,他眼里的热情如火如荼只为将她融化,意乱情迷间,她只愿自己融进他的身体,从此变作他的一部分,缠缠绵绵、永永远远、再不分离,没有犹豫,没有矜持,她殷红如丹的唇真诚的吐出一句,“兆麟,我愿意。”
清晨的雾气仿佛是西域女子神秘的面纱,却也为自己心爱的人解开面沙。
宽广平整的沥青马路,是西欧中世纪伯爵的欣长身型、线条分明,两边稀疏的常绿灌木剪裁成一字模样,正如他眉角边浓黑的鬓发一般,西式建筑默然耸立在灌木的后面、鳞次栉比,正是一个个敛气屏息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守护在伯爵两旁,横跨于长河之上的宏伟拱桥正是这伯爵手中的宝剑,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宣示着主人非凡高贵的身份。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滑行在沥青路上,阳光染着树木伴着房屋的碎影打在汽车上,玻璃车窗流光一闪,映出一张白皙的面孔,素秋静静的坐在这车的后座上,默默凝视着车窗外的世界,一幢幢灰白色建筑落入眼底,却又仅仅停落片刻,之后便极快的一一划过。
“嫂嫂,好看吗?”坐在一旁的婉婉眯着小巧的眼睛,以为她看的痴迷,轻轻的询问,笑逐颜开。
素秋点点头,眉目微笑却没有说话,其实这个车水马龙的世界她不是没有听过的,只是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有些陌生罢了,她眼眸低转,嘴角微颤,心底有一个轻如空气却一丝不漏的装满她心房的声音在拍打着,那是他说过的话,“跟我走,我和你,只有我和你,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好的活怎样?”原来走是走了,但与世隔绝却只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