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拼命,等待何时,已经爬完三分之二的我重新往上爬,太过紧张的我直接不敢看脚底,因为我已经爬到三楼的高度,今天要么抓住钢架逃出生天,要么就摔成肉饼成为圆脸怪的牙祭。
咔嚓咔嚓!
头顶传来钢丝搅动的声音,整个条幅已经被圆脸怪绷紧,用不了多久固定的钢丝绳就会被它拉断。这时候我已经爬到接近五楼的高度,下去非得半身不遂不可。
热锅上的蚂蚁最能体现我此时的心情,头顶山咯嘣咯嘣的异响像死神的号角摧残着我的神经细胞,而脚底下悬空的高度让我肾上腺激素分泌失调!
咔嚓,哗啦…
手中失去支点的感觉表示条幅断掉了,该死的眼看离钢架只有两米之遥。,就这样要摔死了么,真TM窝囊,Queenie!
在空中下降的过程没有小说与电影里那样描写的像过了好久好久,甚至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的所有景象回忆一遍,然后恋人、家人、哥们兄弟一股脑全都在脑海中过一遍,我就TM感觉模糊的视觉,大脑跟不上视觉的变化,然后就是腰部传来一股大力,差点被震断,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疼,脑门的渗出的汗水足以说明一切,紧接着鼻腔中钻入腥臭的味道,就像鱼肚子里挖出的肝脏气管,让我连连作呕。紧接着我被一股大力顶飞出去,从满是尘土的地面滑出一道光亮的划痕撞到大理石石柱后才停住。本来就半死不活的我受到撞击后,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染红眼前的一个水杯,夜视仪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只有模糊的视野与红白相间的水杯和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声音告诉我还活着。
模糊视野中微微震动的尘埃告诉我圆脸怪正在移动,我伸出左右摸了摸刚才被撞击到的背部,有点纳闷怎么没被摔死,抬头看到不远处缠在圆脸怪脖颈上的条幅时明白了,原来好巧不巧砸在它身上了。可能是它看见我掉下来,着急过来撕碎我,正好被我砸中。现在条幅就像围脖一样挂在它的颈部,一时半会儿弄不下来。任何生物都不喜欢自己身上挂着异物,所以圆脸怪暂时放过我,正不停的往柜子、自动取款机上摩擦着,想要弄掉脖颈上的条幅,看上去有点滑稽。竟然老天给我重新喘息的机会,我就没有必要浪费。MP5K也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还剩一下一把92式手枪和一把伞兵刀。我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扶着石柱爬起,活动活动关节后感觉恢复不少。
诧异于自己的恢复能力这么强,可是脚下可不敢停下,一瘸一拐的往机场内跑道方向摸去,因为外面的大街上零零散散的出现丧尸,可能是受到打斗的吸引,凭借我的速度,想要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左手扶着有点僵硬的左腿,右手提着92手枪沿着昏暗的角落移动着,从夜视仪中视野中脱离出来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巨怪折腾了一阵无果后,四下望了望,发现失去了我的踪影,一阵怒吼后,发起脾气,撞烂了一个自动提款机,鲜红的钞票在它的带动下飘满整个大厅!
“呸!钱有什么用!”我吐出一口血痰,用右手背擦拭了一下红肿的嘴角,看着外面的月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皎洁的月光给整个机场披上一层银纱,淡淡的荧光散发着神圣的光晕,就像饥饿时的热馒头一样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眼球。万物寂籁的夜色像纯净水一样擦拭掉所有的污渍,没有了灯火阑珊,没有了熙熙攘攘,没有了规则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成为往事,只有黑白渲染着寂静的万物,诉说着内心的痛楚。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好,还是城市的死,天空中的星星格外耀眼,像一盏盏亮丽的白炽灯,刺穿胸膛汇聚到心底。小时候被自己无数称颂过的星星,竟然在这个时候尽收眼底,忙碌的生命挣扎过后终究还是要回到起点,嘴角的弧度不是诠释而是释然,生或死都是命的归宿。
吼!
巨脸怪的怒吼提醒了我现在还不是赏月赋诗的时刻,它发了一阵狂以后,然后开始来回乱窜,这样迟早会被它发现。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Queenie始终没有出现。
哐当!
正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异常的安静,此时的我在楼梯下面光线昏暗的角落,内心闪过一丝惊慌,我忍不住探出头想要看看巨脸怪在哪。刚一伸出头,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眼前两盏灯泡一样的绿眼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大脑来不及下达命令,我条件反射的缩回头,然后听到咔嚓咔嚓巨脸怪獠牙摩擦的声音,如果慢了两秒钟,可能我就会人头不保。现在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跑!越过一排椅子,穿过两条石柱,然后就是一个大大的广告液晶屏,后面稀里哗啦的声音始终刺激着我,第一时间躲到液晶屏后面。巨脸怪更直接,用头撞破屏幕,上下牙齿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手忙脚乱的我右转继续逃路,狗血的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摔了一个狗啃泥。巨脸怪见状急速缩回头部,想要将我变成盘中之餐,可是它忘记了脖颈上的条幅,条幅与液晶屏的元器件纠缠到一起,使它无法摆脱悬挂在脖子上的大号液晶屏。有了这个累赘,巨脸怪摆动头显得比较吃力,而且让它的视野范围缩小为180°,斜后方完全成为它的视觉死角。
有一句话叫做趁你病要你命,眼看机会降临,我把心一横,抄起伞兵刀奔向顶着液晶屏摇头晃脑的巨脸怪,抓住它的鬃毛攀爬到它的肩部。感觉到有异物爬到自己的背部,巨脸怪开始上蹿下跳、暴跳如雷。我就像玩斗牛机一样死命的抓着它的皮毛,力求不让它给甩出去。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巨脸怪似乎有点累了,趴在地上用前肢不依不挠捣腾着挂在自己脖颈上的液晶屏。机不可失,我顺着它的肩部爬到它的脖颈,双手抓着液晶屏看到了它磨盘一样的大脸,原来脖颈上的条不仅缠住了液晶屏,还蒙住了它的双眼,真是天助我也!
红色的条幅下有两个发着莹莹绿光的地方,这就是我煞费苦心寻找的地方,如果把它的双眼弄瞎,我就会变被动为主动。
说时迟那时快,想到这里,趁巨脸怪还在专心抠弄着脖子上的异物,我掏出92式手枪上膛,然后对准它的右眼扣动扳机。
啪!啪!
为了安全起见我连开两枪,枪管硝烟散发出火药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没等我射击它的左眼,它惨呼一声,仰起头,幸好我抓住了液晶屏的边缘没有被摔出去,然后它突然又低下头,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被摔倒它的脸前。胸口黏黏糊糊的传来一阵湿热感,不知道是它的血水还是它的口水。同时它发觉到自己脸前的挂着的物体就是它苦苦追寻的猎物,于是乎张开嘴,想要把我懒腰咬断,无可奈何的我只能松开双手摔落倒地,92式手枪也不知道掉落到何处。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从地上爬起来,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手枪。巨脸怪可以感觉到我就在它的眼前,趁我分神一个前扑把我拱翻在地,然后用前爪子压住我的胸口。一股大力从胸口传来,感觉肺部的气体全被挤出胸腔,如果它全力一压,估计能把我的胸口压瘪,吃一堑长一智的巨脸怪不再耽误,伸出黏糊糊腥臭长满倒刺的细长舌头往我脸上靠拢。眼疾手快的我拔出最后的武器伞兵刀,带着防刮作战手套的左手攥住它的舌头挥刀而下!坚硬的刀刃轻而易举的划断巨脸怪的舌头,渗出一股股恶臭黑水的半截舌头掉落到地像壁虎的尾巴一样不停的翻动扭动着。
在巨脸怪起身惨呼的时刻,我侧翻出去逃出它的利爪,抹了一般溅射到下巴上的腥臭黑水,揉了揉胸口,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
连连受挫的巨脸怪终于爆发出凶残的面目,猛地往前一撞,拱破了石柱上的镜子的同时液晶屏也掉落在地,还没跑出几步的我顿时傻眼了。更悲剧的是那块蒙住它半边脸的条幅也掉落在地,独眼巨脸怪的面孔愈发显得狰狞,它的右眼黑乎乎的一片。可能是因为少了半截舌头,它的嘶吼显得有些沙哑,有了视野的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我的踪迹,没得来及找好藏身地点的我顺手抓起身旁的一个垃圾桶,在它扑过来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挥向它的左脸颊。可怜的我低估它的冲撞力,留下一声闷响被撞飞出去,掉落到玻璃墙上,哗啦哗啦玻璃断裂的声音后,我跌落到大厅外面,背后传来针芒刺痛感,可能是有玻璃渣子刺入了皮肤。我用双手撑起身子,而巨脸怪的第二波攻击到来了,无力躲避的我重新被扑到在地,第二次跌落在地让背上的玻璃刺的更深,剧痛感使我忍不住紧紧咬合着牙龈,双手卖力的顶住它上颚,缠满绷带的左手早已被血水渗透,右胳膊青筋暴起,可以明显感受到肌肉突突抽搐颤抖着。
它鼻孔温热腥臭的气体喷到我的脸上,尖长的耳朵紧紧贴着它的后脑上,就像地狱游荡的野兽。
突然一道亮光从远处射来,伏在我身上的巨脸怪首当其冲。巨脸怪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痛眼睛,瞳孔微微收缩,我双手上的压力也有所缓解。有机会得以缓解喘气的我,用左手导开它压在我身上磨盘一样的脸,突然失去着力点的巨怪一个趔趄与我错过。而我挥出左拳拳直接打中它受伤的右眼窝,雪上加霜疼痛就连皮糙肉厚的巨脸怪也发出阵阵呜鸣。我顺势用左手抓住它的右耳撕扯着,然后右手蓄满力咚敲在它的左眼窝,被我敲得晕晕乎乎的巨脸怪没有放弃,压在我腿上的前肢没命的刨动着,很快我腿上的迷彩服就被它的利爪撕裂,火辣辣麻麻的刺痛感告诉我有些地方已经受伤。
哒哒哒…
MP5K独特的声音在我的右侧响起,子弹击打在巨脸怪的粗糙的皮肤上发出击打在树木上的梆梆声音,巨脸怪瞥了一眼右侧持枪的Queenie,丝毫不理会她的攻击,而是继续把腥臭的上颚往我脖颈蹭。
哒哒哒…
换上第二个弹匣的Queenie改为三连发点射,目标就是巨脸怪的头部!子弹击打在血肉上的充实感让我耳膜连连发麻,而且有黏稠的血水顺着巨脸怪的头部伤口滴落到我的胸口,最后汇聚成湿漉漉的一滩。放手一搏的巨脸怪眼球开始微微上翻,抓住这个细节的我用左手撑住它的头部,右手不停的在腰际摸索,玻璃渣子中一个物体冰凉的触感脑海闪过一丝决绝。
寒光一闪,伞兵刀齐根没入巨脸怪的左眼,巨脸怪玻璃球一样的左眼绿色荧光开始慢慢变淡,忍受着举动挣扎的巨脸怪高高扬起上半身,没有力气支撑身体重量的我松开握住伞兵刀的右手跌落到玻璃渣中,新老伤口一起发难,痛的我龇牙咧嘴,差点昏厥过去。成大字型仰面躺在玻璃渣中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巨脸怪急速下坠的上半身,喉管进少出多的状况表示我已经无力移动自己的身体,就算我挪挪屁股,也得费劲身体所有的力气。
Queenie纤长的丽影在我的视野中开始变得模糊,脑中最后的意识是耳旁MP5K的怒吼声…
我就像一片羽毛在天上飘呀飘呀,最后飘到月亮的下面,月亮中的嫦娥抱着玉兔,洁白的玉带在她身后飞舞着,一种圣洁的感觉在我脑中弥漫。嫦娥的笑脸如靥,轻抚怀中的玉兔,被迷了心窍的我忍不住上去想要摸摸嫦娥,没想到被她轻轻躲开,在空中洒落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心急如焚的我跟着嫦娥后面飘啊飘,但是始终无法追上她,空留一缕馨香。丢了魂儿般的我见不能得逞,竟然悬在空中撒起泼打起滚,嫦娥见状抱着玉兔踱步前来,在离我仅有一人之隔的地方停住脚步,轻捂朱唇,如同含羞待放的百合花,引得我直勾勾瞪着双眼,嘴角流出哈喇子都不觉得。
眼前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竟然蕴有一丝灯光,条件反射想要举起右手揉揉眼睛,发现就像有千斤重一样徒劳,我靠,难道是我的右手废了!不会是Queenie见我调戏嫦娥,一怒之下迁罪于我!
冷汗涔涔的我转过脑袋看到一根安全带绑在我的腰上,右臂不小心也被勒进去,所以我举不起右臂也是情理之中。长呼一口气把右臂从安全带中抽出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狭长的通道两侧摆放着八九个座椅,而我处于右侧一个长长的双人座椅上,胸口缠满绷带,应该是Queenie包扎了背上的伤口,习惯性的往左瞥了一眼,璀璨繁星尽收眼底,灰白的云层从方形的窗口呼啸而过!
靠,真的升天了,没想到我是在飞机上,Queenie呢!我的Queenie呢!
“嗨,还好吧,这里是开往斯里兰卡的001号机组,有必要提醒你注意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乱跑,更不要打开舱门确认是不是在做梦,因为这是在8000米的高空!旁边的桌子有充足的食物,最后祝您旅途愉快!”有点僵硬的声音把我哄得一愣一愣,最后才察觉到是Queenie这妞的声音,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俏皮的一面,看样子回家是件很愉快的事。
“Queenie!快点出来!”我张牙舞爪对着右上方的声音发出的地方尖叫道!甚至有种想要扯掉安全带,但是想到Queenie驾驶的狂热劲头,我又取消了这个念头,其实完全没必要,处于巡航飞行的飞机可以为旅客提供舒适安静的环境。
“睡个好觉吧,醒来后一切将会结束。”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Queenei的声音。
“是啊,结束,但会是新的开始。”我喃喃道,未来这个字眼让我感到一阵莫明的惊慌,紧接着一股倦意爬上我的脑海,睡吧,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