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驱逐了心底的阴霾。浑身上下除了屁股后面,基本被雨水打湿,我从岩石堆中探出身子,拧了拧身上的衣服,水就像开了闸的堤坝哗啦啦流淌而出。抓了一把胳膊,我尝试着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气,周围狼藉一片诉说着昨晚天气糟糕的坏脾气。
“有鱼!”正迎着东方舒展筋骨的我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吸引住,我扭头看到两条肥大的鱼儿正在坑坑洼洼的沙土里翻转着身体,长着长长胡须的嘴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没想到有免费的大餐!”我自言自语道,半蹲着伸手去抓那条肥肥的大鱼。突然肩膀一沉,一个东西落在我的肩上。
“喵!”
“汤米,这下你有口福了!不过该死的,别用你沾满泥土的爪子蹭我!还有,你在掉毛,拜托别离我太近!”汤米毛茸茸的尾巴在我的脖颈间扫过来扫过去,让我感觉痒痒的不太舒服,我倒是很喜欢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感觉很好玩。
“喵呜!”汤米微眯着眼紧紧盯着我手里的鱼,似乎不在乎我的威胁,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威慑力吗?
“做完这顿大餐,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寻找我的家,一个像你的一样可以躲避暴风雨的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不免掺杂着一丝失落,接近十天的时间,汤米一直做我忠实的听众,虽然有时候会偶尔的打瞌睡、打呼噜,我表示理解。如果一个与我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一只喋喋不休的对我说个不停,我一定会捏爆他的裤裆,然后把他送到一个美女面前,让他痛哭流涕,我C,这个主意真不错!
“喵…”
不是万里晴空,也不是一望无际的昏暗,天空中划出一道鱼鳞云,自西向东,好像仙女的魔棒施展了魔法,唤醒了美丽的自然之神。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深浅不一的云层,折射出一道道万丈光芒,我想云彩后面一定隐藏着一个美丽的天使,用她的美丽诠释着自然地力量。还有那道彩虹,也许此时此刻,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会有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这座桥是为他们的真挚的感情所架设。
“我是不是有点娘娘腔了?这些应该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狗血桥段像烙铁留下的烙印,真TM邪门!”我已经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两个小龟壳和一个大龟壳,然后就是刀和破布鞋。汤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离开的时候我在它的家门前留下了两条清洗干净的生鱼,它一定会喜欢的。
趟过泥泞不堪的泥土,我开始向树林*近。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我只能往陆地深处探索,因为我没有船,我也不可能像鲁滨逊那样造一个木筏或者独木舟,我害怕自己喂鱼。
随意经过暴雨的洗涤,天气依然闷骚,我找了一扇芭蕉叶插在后背上,用来遮挡时隐时现的阳光,不过看上去有点招摇。
热带雨林主要特色是常绿喜湿、高逾30米的乔木,富有厚茎的藤本、木质和草本的附生植物”。热带雨林拥有全球最丰富的植物种,其中70%为木本植物。往树林腹地前进了一会儿,我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因为这个‘树林’很大,头顶是遮天蔽日高达数十米的乔木,郁木葱葱把大多数的阳光挡在半空中,给我的视觉判断带来一点困扰,然后周围是纵横交错的绞杀类半附植物,还有密的插不进脚的灌木丛,这些让我寸步难行。不时树上跳过一道道黑影,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叫声。
“看来我不该这么鲁莽!”也许是习惯了自言自语,内心充满沮丧的我现在感觉唯一的方法就是原路返回。“也许汤米会笑话我,用尖尖的声音嘲笑我!”我耸了耸双肩,试着模仿汤米那戏谑的眼神。
“瞧,这些家伙,以为能吓住我,比你们更可怕的家伙我都见过,胆小鬼!”望着树梢蹲坐着的白颈长尾猴子,我竖起中指,大声呵斥道,想要借机吓退它们,不过看上去效果不怎么理想。
“听说猴脑很好吃?我正打算着尝一尝!”望着前后左右呈合围之势的猴群,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并不怕它们,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吱吱吱…”
“你们这些贪嘴的雷公脸!滚开!”MD,竟敢拿坚果丢我,看来它们也明白我不好惹,竟然采取远程攻击策略,让我有力无处使,气的我暴跳如雷。我灵活的左闪右突,但是由于被丢弃的坚果太多,难免被两三个砸到,砸的我后背上的龟壳叮叮当当直响,其中一个钻了空子砸到我的后脑勺。气极而笑的我麻利的抽出后背上的断刃,随手一挥折断了一截手臂粗的绞杀植物,吓得猴群屁滚尿流的退一段距离,不过没一会儿,发现我猥亵不到它们,又麻溜的窜了回来。此时我的手中多了两三枚坚果,力道我是够了,只要准头好或者瞎猫碰到死耗子,我保管砸的它筋断骨折。
不明就里的猴群围着我大声尖叫着,不知道是在挑衅示威还是感觉我很好玩!不知道危险就藏在它们的眼皮底下,那么这就叫自寻死路。一两只猴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可能是欺负惯了类似我拿它们没辙生物,跑到离我仅仅十米开外的树梢上,抱着树枝一顿狂魔乱舞,龇牙咧嘴,黑不拉几的布满褶子的脸让我看着就有一种上去揍它的冲动。
“嗖!”
不知道是声音快,还是见过的速度快,从抬手到送坚果离手我用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那只还在跳肚皮舞的猴子应声而落,除了被击中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掉落树梢后便没了声息。所有的猴子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从它们抱头鼠窜的情景可以猜出它们害怕这种场景,也许它们见过类似的情景。
我竖起中间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少数几个壮实的猴子,剩下的都跑了没影了。剩下的几个猴子除了两只金色毛发,剩下的都与我脚底下一动不动的猴尸毛发一样,都是黑色。它们安静的立在远近不一的树梢上,圆睁着大眼,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当发现我靠近猴尸后,此起彼伏发出高昂的尖叫声,发疯一样摇晃着脚底吓得树枝,哗啦啦作响让我心里有点发憷。毕竟这是它们的地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里,如果跟这群瞎比玩意耗上,估计能被折腾掉半条命。
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杀一儆百,给它们颜色瞧瞧,直到杀到它们心服口服为止;二是退避三舍,尽量离开它们的地盘,据我所知灵长类动物一般是群居,而且地域划分十分明确,只要逃离它们的势力范围,那么我就可以长喘一口气。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坚果结结实实的砸到我的额头,发出梆的一声脆响,本来内心已经打算息事宁人的我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盯着头顶的两只有点紧张的金毛猴子,左手抓着黑色猴子的尾巴倒提起来,此时它胸口的伤口还在潺潺留着鲜血,手起刀落,一个冒着热气的猴脑瓜咕噜咕噜顺着灌木丛滚到一颗高耸入云的乔木旁,它死不瞑目的双眼此时还含有不可思议的表情,鞭尸不是我的嗜好,不过砍只猴子没什么不可以。
“吱…”
树梢上的猴子被我凶残的摸样吓的集体上移一个高度,站在高处的树枝上半遮半掩的瞧着我,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左手臂,右手臂,左腿,右腿,然后断刃贯穿了猴子的腹部,我用力下拉,血水混杂这肠胃肝胆等各种起卦叽里呱啦散落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在雨林中格外刺鼻。此时我手中只剩一个粘着猴屁股那块皮的猴尾巴,血水顺着油亮的皮毛滴滴答答滴落在地。
“看啊,看到吗?这就是下场,你的,你的,你们的?不是喜欢砸我吗?来啊!”我用沾满血水的右手手背擦拭了一下脸庞,抬起头对着树梢上的猴子们大声吼道,歇斯底里的模样彻底把猴群唬住了,它们溃不成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的消失在树梢生,至此周围重现陷入宁静。看来不来点狠的,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会蹬鼻子上脸。
处理完一切后我才想起脸上沾满了血水,一定像个花脸猫,我需要找清水冲洗一下,虽然身上有水,用一点少一点,我还真不舍得用。水!对,我不仅需要水,还需找会流动的水,顺着溪水前进,一定会有所收获。
接下来我披荆斩棘,本来被血水染红的刀子布满一道道青绿色的水痕,那是因为砍切挡路灌木丛造成的,体力甚好的我经过长时间的工作,早已汗水浃背,无奈坐下掏出几枚煮鸟蛋,就着避孕套里的水囫囵吞下三颗。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思考我下一步的动作。寻找溪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根据直觉判断,现在已经到达正午,选择了寻找溪水,那么我就错失了原路返回的机会,现在我最担心的反而不是找到河流的问题,而是我如何在这个虫蚁遍地的地方寻找合适的栖息地,已经有不下于五个蚂蝗被我用打火机从肌肤上烤下来,捏破它们的肚皮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看着手指肚上浓稠的黑红血液,我不免肉疼,MD,这都是我的血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努力寻找溪流的,不放过一点可疑的地方,有句话叫做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个小时后,凭借敏锐的听觉,我终于辨识到隔壁不远处传来的哗啦啦的声音,我三步并作两步循着声音过去,一条泛着白色泡沫浪花的溪流像一条银带收入我的眼底,从水量和溪流两侧树干上粘连的树枝藻类判断,我来得正是时候,如果是暴雨前夕,我可能会被山洪卷走,而现在正是水位下降的时候。我扔掉身上的乌龟壳,伏跪在溪边凸出的一大块鹅卵石上,双手捧着清凉的溪水,不停的冲洗着黏糊糊的脸,然后用力揉搓着,把那些杂质秽物统统冲洗掉,一时兴起的我甚至脱掉麻布外套,捏爆了胸前的一只鼓着肚子的蚂蝗,一下子跳到溪水里,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激起一朵朵浪花,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爽!感觉身子的疲惫一下子被冲洗干净,灵台万分透明。
一会儿后,玩够了的我习惯性的抬头看着天空,发现太阳已经西斜躲到浓密的树叶后面,现在比起雨林视线好很多,但是太阳已经脱离了我的视线,这说明我的时间不多了。无意间我瞥了一眼溪流的上游,发现有一块汽车般大小的鹅卵石突兀的横在溪流一侧,足足遮挡住半条溪流,看到这个我眼前一亮,也许今晚我可以睡在鹅卵石上,干燥凸出的鹅卵石可以让我躲避=很大一部分地面虫蚁的骚扰,只要设置一些警戒陷阱,也可以预警大型动物的骚扰。想到这里我麻利的涉水趟到岸边,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往上游走去。靠近大石头后,我蹭蹭两步窜上去,居高临下观察了一下四周,感觉还算满意,看来这就是我今晚的栖息之所。
做好决定后,我放下龟壳和食物,抽出生存刀,把断刃插在后背,现在我需要寻找一些材料为今晚的好梦做准备。
手持生存刀的我跳下岩石,首先我需要寻找一些干枯的树枝用来制作一个窝,可以防止岩石吸收我体内热量,然后就用一些枯枝、竹子、铜丝来做警戒陷阱。
很快我就在岸边找到不少枯叶,得益于厚实的乔木,很多干枯的树叶得以保存,此时我正抱着一捆枯叶往大个岩石赶,在我靠近岩石的时候,上游一个突兀的白色影子让我的眼瞳猛地的放大,我转过头仔细观察吸引我目光的物体,不知不觉手中的枯树叶掉落到溪流里,随着哗啦啦的流水远逝我都没有察觉。
远处的的那个东西让我的内心忧喜参半,那是一具尸体,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穿着伞兵服的士兵的尸体,缠在树梢上的伞绳让他半个身体浸泡在溪水里,随着溪水的流动晃晃悠悠。我喜的是终于见到了个人,虽然是死人,忧的是他腐烂的尸体浸泡在溪水里,让我想起刚才我在下游所做的一切,胃里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现在的我胆儿已经够肥了,我抽出生存刀趟过河水靠了上去,随着距离的缩进,我被一阵恶臭呛的差点喘不过气,不时有手指甲盖大小的苍蝇在他的尸体上起起落落。他的尸体已经发黑,脸上局部甚至已经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这说明他死了有一段时间,关键是这糟糕的天气和可怕的热带雨林大大加快他尸体的腐烂程度。
从他的装备来看像是英国人,其实对于军人我还不太了解,只是他肩膀上黑乎乎的米字旗是最好的标示。既然人已经死了,我就做做好事,帮你把尸体埋了。免得暴尸野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我从他烂了半截的武装带上抽出锈迹斑斑的多功能工兵铲,在不远处的乔木底下挖了一个洞,累得我气喘吁吁,然后用生存刀割断了伞绳,从树上折下一大截树枝作为载具把他的尸体运到坑里,让后埋下,最后立了一个碑,上面用汉字歪歪扭扭的写着上帝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