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武林盟主,五圣门掌门洪世隐与妻子上官英中毒之后,逃身于此,凭借最后一口气凿出生平部分武功剑法刻于石壁之上,以示后人知晓自己夫妇两生平武功家数。随后二人一齐相拥坠崖自尽。此事江湖中人略有传言,但事隔多年,却无人探清实情,揭晓真伪。直到今日,凌易飞方知江湖所闻非虚。此事竟连彩练七剑亦不知分晓。
凌易飞叹了几声后,拧转石门旁的机关,打开石门向外走出。只见石屋外有个极大的天然洞府。东、西两侧列满盗队,火台隔丈而立。石殿居上彩练七剑端坐上席,威严甚大。再下首便是黑皮与白脸二人,立于两行山盗之首。这时,一名白须老者向七剑女跪拜道:“七位圣姑,山精已安排妥当。”
赤剑道:“很好,你此次有功,重重有赏。”随后众人一齐揖手拜道:“七剑宫威震中原,七圣姑法力无边!”凌易飞见石殿内百人之中不见水苹身影,当下朝洞外窜去。
“且慢!”凌易飞方至洞口,却听得身后一个女子声音喝道。回头一看却是绿剑向自己走来。身后跟着其余姐妹六个。
赤剑道:“方才我已命人端药喂过阁下,想必你已恢复元气,不如现在就将宝图交出来,放你二人赶路。”
凌易飞道:“你们将苹儿藏到何处?先放了她再说。”
七女哈哈大笑。黄剑道:“你尽管放心,令爱不会有事,今晚给你考虑一晚,明日交出图来便放了那水苹。”
“在下虽听江湖中人提过关于东瀛海岛图之事,但却不曾有此图,连此图落于何人之手,尚且不知,怎么交出来?”凌易飞愤道。
紫剑道:“没有宝图?一派胡言。”
蓝剑道:“你若不交,便杀了水苹,看你如何。”
凌易飞忙说道:“千万不要,若你们执意苦苦相*,在下只好一死!但死之前一定要见见苹儿。”说罢,持剑横在脖子上。七女登时一愣,面面相觑。凌易飞急中生智,暗道:“待见到苹儿之后,便大显身手将面前七个眼中钉除掉,再拍腿而走。”
彩练七女当然不傻,均想:“之前已见识过凌易飞的碟雨流星剑厉害之处,若将水苹放出,说不定他的剑就要指着自己的脖子了。”
青剑暗道:“江南双剑果然聪明。此刻若能破了他蝶雨流星剑的招术,便可不足为患了。”遂说道:“那就请阁下先将蝶雨剑的剑谱先写出来,我们再放人,如何?”
凌易飞道:“恩师生平绝学岂能轻易送人?”
澄剑道:“罢了,看来阁下是不想要你的苹儿了。”
“不,有事好商量,家师的武功虽然威震武林,但与苹儿比起,却不值一提。好,我考虑一下。”凌易飞心下焦急,立时说出此话。七女见他如此堕了蝶雨剑的威名,心中更是肆无忌惮,只见赤剑向一旁的山精甩头示意。
山精明白主人意思,知道她想命自己押出水苹给凌一见,好让凌易飞先吃个定心丸,便于爽快答应写出剑谱。只见山精朝东北角一道石门走去。
“慢着,把剑放下。”凌易飞刚要跟着山精,却被赤剑横手挡住。只见他乖乖将剑递向赤剑。赤剑接过后忙点住凌易飞的定身穴。然后七人皆狞笑不已。
半晌后,身上被绑的水苹被山精与黑皮押出石殿。凌易飞一见到她,当下唤道:“苹儿!”
“凌大哥,救我。”水苹远远唤道。
凌易飞道:“苹儿,先委屈一晚,凌大哥定来救你。”他猛然转首对赤剑道:“苹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赤剑微笑道:“这个你尽管不必多虑。”说着向左望去,只见水苹已被押回关起。当下对山精道:“取纸墨来。”
“是,圣姑。”只见山精朝西北一个石门走去。
青剑假惺惺地微笑道:“凌公子,请恕我们姐妹之前多有冒犯。”说罢深深一揖。凌易飞也陪笑道:“不打紧。”
赤剑知道此刻水苹在自己手里,他不敢示威,当下道:“难得凌公子宅心仁厚,不记前嫌。”
凌易飞苦笑道:“那是,那是。”
这时山精已持笔墨走来。
紫剑道:“今晚请阁下免为其难留宿一晚,明日剑谱交出后,便放了令爱。”说话间,面露坏笑。
凌易飞心道:“一定心怀不轨。”当即说道:“使得,使得。”
赤剑命山精带凌易飞回到另一处石室休息。
“大侠,这边请……”山精迎道。
“请。”
当晚,凌易飞进了石室后,趴在石案上谱写剑法要决,心中却只想着水苹,哪里有心思写谱?
但形势所迫,无奈之下只有苦苦编写招式与口决。直至二更方休。
而水苹在隔壁石室内,躺于石床之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口中不住自语道:“凌大哥,你身至何处?苹儿念你……”
然,这一切都无法躲避命运的摆布。他们之后的日子将会如何?
无人知晓。
次日,凌易飞一早便将前夜编写完整的一本蝶雨流星剑法交于彩练七剑之手,对交时,凌易飞道:“可否带我去见见苹儿?”
黄人剑道:“允可。山精带他去见那姑娘。”
山精道:“尊命。”说罢,带凌向洞外走去。
二人出了山洞,向西边栈道而行。只见那被踩得嘎吱作响的栈道木板,似是将要断裂一般。二人望着脚下万丈深渊,均不寒而粟。凌易飞不敢用力踩,心道:“这木板一定做了手脚。否则怎会如此经不住踩踏?”
过了半晌,二人终于过了性命之忧栈道。只见山洞西侧二十丈处竞有个小小的山坞,约莫十丈见方。坐北处,尽是悬崖峭壁,高达百丈!上有飞瀑直下,汇成水潭。山坞南边下面又是深不见底的山崖。但边缘有石头砌成的一小条护拦。东、西、两处竟也是草木稀疏的陡壁!
山坞中,禽鸟凌空群颉,弥猴戏树掼果;飞瀑下,又有小潭游鱼,花果芬芳;修竹簇簇……景物着实堪称胜绝!
其时,正是雨初霁,日将照。山坞四处新气焕发,尤如皇宫园林。令凌易飞不禁心中大快。
瀑布下,水涧旁,有一张圆石桌,七只石板凳。上面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身披白绢衣,髻发帖背,梳理整齐。头上两边扎成角形发结,以簪子作绾。自背后看去,令人想到那女子定是绝代美少。
那女子眼望飞瀑,着实入神。左手扣杯,支于桌上,小口甘饮。凌易飞欣然唤道:“苹儿。”女子回头一看,不胜之喜,向凌易飞箭步奔来。边疾边道:“凌大哥,我知道你会来的。”凌易飞也跟着急奔而至。却没留神身旁的山精。
那山精此刻已偷偷溜了。
“你怎么身在此处?凌大哥昨晚一夜未眠。”凌易飞拉着水苹的双手,欢喜地说道。
水苹道:“我醒来之时,石室外的女卑子便引我至此,说是在此等你。”
“原来如此。”凌易飞道。
水苹又道:“昨晚她们将你如何处置?今日一早,苹儿便四处寻你……”
二人一见欢喜至极,且蜜语不休。早将彩练七剑七条女毒蛇抛至脑后了。哪里知道此处危险?
这时,凌易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咔咔的响声来,却是七个艳女命人将栈道木板拆除,落于山崖之下。这回,山坞之中前无去路,后无来道,凌、水二人只好死死捆在此处,真是可怜至极!
只见彩练七剑在山坞的另一边哈哈大笑。
凌易飞怒道:“原来这又是那七条毒蛇的阴谋诡计!岂有此理!”
水苹暗然神伤,慰道:“生死由命,凌大哥不必伤怀。”
凌易飞道:“苹儿言之有理,我两在此等死便是,再也不管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嗯。”水苹点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