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们两个?上次在汇林山庄那笔帐还没跟你们算,你二人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居然还打死我的手下?”冯震三面目狰狞,有如被惹怒的狮子一般凶煞!
卓云山上前说道:“冯掌门,多日不见,果然与众不同。”冯震三面露衿持之色,道:“江南双绝剑今日在此为何杀人?是不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说罢,扭头看向冯字锦旗。
凌易飞道:“不敢!当日武会之上多有得罪,望冯掌门见谅。”
“哼!”冯震三瞪向凌易飞咤道。
凌易飞又道:“当日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居然对吕向天痛下杀手,试问今后你在江湖如何立足?”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而那冯震三竟登时头颤身摇,如抽搐一般,抽过三回。心下暗道:“老毛病怎又犯了?爹将我取名‘震三’难道这是天意?注定此生含苦终生?”
他愈想愈悲楚,阔脸涨得通红。
卓云山愕然道:“怎么,冯掌门这是什么武功?”
“晚辈今日怎么又得以见识?”凌易飞疑色说道。
这一刻街旁观者皆不明所以,贻笑之极。
只见冯震三双掌运气,竟要出招打人。
卓云山刚要发话,突然疑神戒备,愕道:“义弟小心!”
“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老夫新帐旧帐一起与你们算。”
说罢,右手一伸,“嗤嗤……”五声响,自袖内发出五名暗器,射向卓云山二人。
“梅花五绝?”卓云山怔道。当下与义弟一齐侧身闪避。躲过了那暗器。那五个暗器霎时射空,向街旁白墙射去。登时墙如血染,五朵红色的梅花镖死死钉在墙上!瞬间红色阔散各处。
原来,那梅花镖竟有毒性。此时红色毒气已染遍白墙,若是射中人的肉身,岂有活命?
凌易飞一怔,当下脑子一阵玄晕,向后一个踉跄。
“梅花派的毒镖果然厉害!”突然自身后一条白练飞来,将它腰身缠住向水、封二女那处猛拉而去。却是一个不知名的白衣少女相救。卓云山回头一看那少女却已凌空向西掠去,手中那条白练竟束手飘在身后。
众人目睹那白衣少女自头顶掠去,均诧异已极。
封彩音惊道:“是西岳剑派。”
“相公怎么了?还能支撑么?”水苹扶着凌易飞慰道。
原来,凌易飞之前因在山坞久困,体中元气未复,突遇险势,心神散乱,这才如此。而那少女突然出练相救,众人却是浑然不知。
这时卓云山夫妇两均凑到凌易飞身旁,关心道:“义弟,你没事吧?”
凌易飞摆了摆头,看向冯震三。
只见冯震三扬言道:“区区两名小辈竟能躲过我的梅花镖?看招……”说罢,步法诡异,左移右跨,双手扼爪,使出一套奇特的爪法来。封彩音惊道:“梅花百步爪?云山,用花逍剑法对付他。”
卓云山听后,纵身一跃,剑指冯震三,在半空中,利剑有如一把扫帚一般,无形无影,刺向冯震三。冯震三见势头不对,急速收爪,暗道:“坏了!”当下纵身跃起,在空中旋转身子,掌影如飘,霎时间竟以快掌敌剑!
这时,街上观者个个心惊肉跳,皆为卓云山捏了一把汗。
只见卓云山剑影密如雨点,飞身直取对手双臂。在距离冯震三半丈之时,突然那冯震三锵然道:“腿环七星月!”登时止掌,双腿如乱箭一般踢向卓云山。十招过后,卓云山手中剑猛得脱手而飞。冯震三的最后数腿竟连连踢到卓云山的胸部。卓云山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接着,只见他双手乱舞,仰天而落。
突然,半空中的卓云山被急掠而来的一名紫袍青年接住,立于地面。
“云山……”封彩音当即箭步窜了过去。
“大哥……”凌、水二人见义兄身中掌伤,悲痛已极,亦围了上去。
“哈哈哈……梅花派的穿心掌果然厉害!”那紫袍青年笑道。只见他左手持着一支长笛。此人正是柳辉。
柳辉说完此话,便将笛横于嘴前,向凌易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掩耳。凌易飞道:“紫缘音!苹儿,快掩耳。”
冯震三大骇,怔道:“阁下想必是紫林山紫笛门的?那就让老夫领教一下紫笛门的武功!”说罢,摆出一幅过招的架势来。
柳辉不答,待冯震三一话方了,便吹奏出尖锐刺耳的笛声来。
登时,街旁众观者皆如身中剧毒一般,掩耳就地打滚。哀嚎惨呼,痛苦已极。而两旁的茶楼之内纷纷窜出人来,四处逃亡。茶楼二层处竟飞出鸽子来。在空中,群鸽拍翅乱飞,霎时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时,街旁中有的健壮的汉子,免强爬起身,向远处逃命而去。而卓、凌等人皆安然无恙。冯震三起初双手负背,脚站马步,运力抵御那柳辉的笛音。但后来实难抗御,掩耳叱道:“紫笛门的小贼,有种的就与老夫比划拳脚…!”
“哈哈!想不到堂堂梅花派掌门竟如此……”柳辉道。
冯震三见他收笛止吹,便来了神气,道:“若非老夫身中免神移,功力未复,岂容你这小辈放肆?”
柳辉看向卓、凌二人说道:“这两位是家师的客人,你竟敢以大欺小?”
冯震三道:“那日,武会中此二人令老脸面丢尽,试问谁能咽下这囗气?”
柳辉道:“冯掌门的私人恩怨,在下不便插手。今日就看在家师的面子上,放了他们,与我归回紫林山庄,如何?”
冯震三道:“就凭你一句话,便想将他们带走?哈哈……”
冯震三正在暴笑中,只见柳辉道:“那就别怪晚辈……”一话未了,又将紫笛横在嘴前。
街旁诸多观者此刻本已痛苦过去,又想再看一会热闹,现下见柳辉此举,当下众人四处鼠窜。哪有人还敢尝这致命的笛音?
冯震三心道:“江湖上无人不惧紫笛神音,今日若非我得了那神秘女童的一粒灵丹妙药服了,功力恢复到五成,只怕早不堪一击了。今日有要事办,暂且忍了,他日非杀了他们不可。”遂说道:“即然是上官兄的客人,我冯某姑且掌下留情,放了他们。不过,汇林山庄那笔修辱之帐,他日一定要算。你们走罢。”说罢,看向刘杰尸首。见他脑子裂开一缝,血红的脑浆破脑而出。已料到刘杰绝非卓云山等人所杀,知道手下唐兵使计下毒手暗算刘杰,想激怒自己出手对付卓云山一干人。当下虎目瞪向唐兵。
柳辉蹲下身探看卓云山的伤势。见他口溢浓血,当下点住他的胸前两处死穴。使其血液不再外流。而封彩音却流下了伤心的泪来。口中直唤“云山,云山”而卓云山已昏死过去。
这时,唐兵已躲到轿后偷看冯震山,刚一探头,却见冯震三正目露凶光看向自己,已猜到自己的阴谋被揭,当下鼠头一缩,躲了起来。
冯震三喝道:“滚出来!”
唐兵不敢违拗,当下连滚带爬身至冯震三身前。
“大……大……大……大人有何吩咐?”唐兵口齿不清地说道。
冯震三冯震三将右手伸入怀中,皮笑肉不笑地向唐兵说道:“来……大人赏你一块饼吃。”
唐兵一怔,暗道:“饼?这下惨了,大人脾气古怪,一定是要将我打成肉饼了。”当下不敢怠慢,全身发抖,跪爬过去。
“大人?您要小的吃什么饼?”唐兵道。
只见冯震三狞笑伸出右手,猛得一掌击向唐兵面门。那唐兵被掌力送出两丈之外,撞向街旁酒幌杆子,落地后,四肢伸得笔直,两眼翻白,口中竟吐出七寸之长的舌头来。不知死了,还是活的。
柳辉见冯震三赏罚分明,颇有一丝掌门模样,又符合做人基本道理。脸上遂露出了一丝笑意。转向看向唐兵,暗道:“这个掌饼果然好吃。”
只见冯震三面露鄙夷之色,对柳辉道:“老夫已将孽徒除之,今日尚有要事相办,待扬州府一回,便与令师在岳阳相聚。请少侠转告令师上官兄一声,冯某告辞。”说完抱拳一回。柳辉见他说“少侠”二字时,极为免强。当下阴笑道:“柳辉一定将冯掌门的话带到师父面前。”说罢,只见那冯震三浚凌空翻身,落进破了顶的轿内。柳辉见那没了盖的破轿,竟不用掀帘进去,暗暗好笑。只听得一声“起程”,众兵已举“冯”字大旗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