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赵、孙二人领着一帮污衣丐将上官剑等人的马车、人队带到一片树林歇下。上官剑又指使人备好吊锅,煮了许多玉米、土豆、地瓜、蕃薯等物解饥。
众人胡乱吃过午餐之后,又赶紧上了路。
两天之后,众人已然到达了赤壁市。眼见周遭乡民风俗皆与汴梁、毫州、阜阳等地大异,当地乡风淳朴,尤以出了名的“烤山鸡”最受欢迎。据说这种“烤山鸡”乃野生鸡种,一般只在深山密谷之中最为多见。且长期群居,若其中一只被捕,余数团伙必定前去寻仇。颇通灵性。是以当地乡民不敢在自家屋里烤制这类鸡种。生怕猛恶的鸡群前来索命!故极多烤鸡老板皆在靠市以南的白魔岭之中做这种卖命不卖鸡的生意。而这白魔岭之中却有个白魔老君隐居山中,保护这些烤山鸡卖主。因为他对付这些凶恶的野山鸡有独特手段。
而此岭正是上官剑等人必经之处。
这回,赵义、孙明带着的身后一干紫笛门门众于途中,已早闻“烤山鸡”的鼎鼎大名,岂有不垂涎这等美味之理?
当然个个想吃。
只见一行人正行于山间,忽见山道两旁有一座座白色圆形小屋。当下皆感诧异。只见那如油纸包裹一般的白屋,油亮无比,靠道开有一扇小窗,以琉璃隔着。空气中不时荡来阵阵鸡肉香。马车内的上官剑道:“此处的屋子怎如此古怪?不见烤鸡,竟有鸡香?当真奇了。”
凌易飞探头看了一眼之后,道:“此前听乡民传言:最近‘十里飘香’白魔岭中烤鸡缺货,难道便是此处?”
水苹也向马车外看了一眼,疑道:“这些如蒙古包一般的怪屋,却哪里像家烤鸡店?又为何建在此处?真叫人匪夷所思。”
这时,马车水晶深深吸气,鼻子一动一动,不知为何。想来他此时早已幻想着自己享受美味了。
上官剑道:“停下。”
马车已停。
上官剑已下了马。
对后面一辆马车说道:“鸟、语、花、香,你们四人下来探探究竟。”
车蓬内四大护法齐声道:“是,掌门。”当下四人跃下马车,向驿道旁的白屋走去。
此时,凌易飞等人皆已下了马车。
“先坐在石头上歇歇吧。”上官剑道。说罢,又凑耳水晶之旁低声了几句。
众人依言就地而坐。
水晶见一帮同门坐在驿道旁,将师父的话说出:“你们要拉屎拉尿尽快去。待会赶路之时,就不可拉了。”
众门徒一听,登时纷纷向两旁草丛鼠窜而去。
过了半晌,四大护法已挺身向上官剑走来。而且个个神色有异,或疑或喜,或肃或怒。
“启禀掌门,这些白屋是当地卖烤鸡的鸡贩子。”凤皆语禀报道。
说罢朝右首的沈万鸟看了一眼。沈万鸟道:“不对,是卖鸟的鸟贩子。”
“卖鸡的……”
“卖鸟的!”
凤、沈二人争执不休。
上官剑不奈烦地道:“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口!老苗,你来说说。”说着看向一脸愁苗百花。
一旁的苗百花说道:“是。回掌门,那……那玩意儿似鸟非鸟似鸡非鸡,属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他头上边缘黑发高耸,中间竞是秃顶!看上去真像一朵怪花,所以他老子将他改名为“苗百花”
“苗兄只对奇花在行。依我看,那玩意倒挺香的。其中就放了八角、桂皮、芗叶、十脂醉、桂露醇、紫苏散……”另一名没有开囗说话的冉日香插口说道。
只见他一话未完上官剑便摆出手示,叫他住口。说道:“如今中原武林各派已云集岳阳,你竟有兴谈辣说香?”
冉日香垂首不语。
这时赵义对孙明凑耳低声了几句。孙明当下点了点头,对上官剑道:“上官掌门,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剑道:“孙舵主何出此言?”
孙明四下望了一眼,对上官剑道:“听说这里有个白魔君,专门吸食人血!在这一带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了。此话一出,众人登时相顾骇然。水苹心想:“原来这一带有个白魔君?以前曾听姐姐提起过,那人行踪诡秘,武功怪异,若今日结下梁子那便不妙了。”刚要开口说话,只见上官剑道:“哦?可有此事?”
赵义道:“千真万确!”
孙明又道:“这白魔君江湖上又称九羽鹰,平素神出鬼没,极少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凌易飞道:“如今距离丐帮大会之时已剩不多,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水苹道:“舅……”他刚要唤上官剑为舅舅,但话到嘴边森森咽回去,怕自己身份外陋惹来麻烦。遂改口道:“上官掌门,我们有要事在身不宜耽误,还是……”
凌易飞道:“不错。”
上官剑本想待那白魔君出现,会他一会,但听他们劝言,觉得以大局为重,当下道:“依姑娘所言起程便是。晶儿,我们上马车。”水晶点了点头与凌、水二人一齐上了马车。
众人又开始了艰难的拔涉。
这段时日,凌易飞于水苹的右肩之伤倒颇为照顾,沿途饮食进水样样服侍周到。而上官剑见凌、水二人极为恩爱,神色间竟颇为仰慕,想起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不禁暗然神伤。这一路上他对外甥女水苹甚是照料。如今见她右臂上之伤快已全愈,心下不甚之喜。
而水晶却因错过了品尝烤山鸡之憾,而感到不悦,一脸愁苦之色。
真是孩子脾气。
其时已是七月十三,距离丐帮大会只有三天之余了。
这天下午,众人行到驿道上,突然天上黑云压顶,电闪雷鸣,大地顿时闷了下来,看来又要下雨了。
这时,马车内的凌、水二人感到沉闷,一齐掀帘向马车外一瞧,外面竞黑得像晚间,而之前的酷日却早已不见。突然,听到马车后面传来两声马嘶。
随之,两骑快马已及马车跟前。
马上有两名乞丐。
其中一人腰间插着一根被白布包着的物事,想必一定是竹棒、木条之类的东西。
凌、水二人当下一怔,相顾疑然。
“怎么是他们?”水苹道。
凌易飞道:“此二人为何不与裟袭长老同行?看样子,是去丐帮的。”
二人说话间,马车外的两骑人已快马加鞭,越过了凌易飞等人的人队,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方才那马上两名乞丐正是当日在神秘破庙中替石雀运功疗伤的钱克风与王九一。而腰插棒物之丐,便是钱克风。
他们为何急速南下?而钱克风腰间所插的物事究竟是何物?为何以白布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