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老,请明鉴!我米某人岂是那种以下犯上、欺师灭祖之辈?”
这话倒令袭剑质疑了,他心道:“古帮主有命在先,命我在这次武林阴谋未揭开之前,千万要忍耐切莫打死一个丐帮奸贼与良将。否则帮主的一番工心之计必定赴流东水!”遂说道:“那就请米长老将实情道来。”
米幻道:“梁长老方才所言纯属虚构……”
一话未完,只见梁之天怒道:“米贼!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竟口出狡词狯语诬陷我等残害帮主,你有何人证物证?今日我梁之天若晚来一步,恐怕你的奸计早已得呈。”
袭剑道:“不错!朴长老在丐帮所作诸多义举,丐帮上下皆有耳闻!帮主生前见他为本帮立下三大功劳,才当着天下丐帮弟子之面封他为丐帮五大长老之一,是为丐帮污衣派执事长老。你竟然……”
米幻面有傲色,插言道:“六月初九那天晚上,朴民蒙面摸到帮主的寝房之下,用竹筒插入窗内,以迷香将帮主迷晕。随后冲进房内手持匕首将帮主杀死……”他说到此处,朴民用虚弱的嗓音缓缓道:“简直一派……胡言……”梁之天见朴民一脸土色,知其身中剧毒,快支撑不了多久,当下退后数步扶住以竹棒撑体的朴民。切声道:“朴长老?你没事吧?”
这时,袭剑也走了过来,将朴民扶坐于地,自己盘腿打坐,刚要替他运功*毒,却听得朴民道:“袭长老莫损元气,让他接着说。朴某还有几口气在,暂时不会死。”说罢,口中竟溢出深红色的鲜血!
“朴长老!”袭、梁二人齐声愕道。
便在此时,不远处草丛中的方千鹤当下一怔,手中紧紧抓着一把草,低声骇道:“滴血红?想不到当年毒死恩师的西域剧毒竟然在中原一带出现?看来寻找真凶为师父师娘报仇已经不远了……”
凌易飞与水苹一听到“滴血红”三字当下相顾骇然。之后,水苹一脸疑色看着方千鹤,暗道:“他师父是谁?怎地与我爹、娘一般中毒而死?”想到此处,便向山顶上群丐望去。
只见群丐中的米幻面露得色看了朴民一眼之后,变成愁眉苦脸看向众多净衣丐,接着说道:“可怜的古帮主因失血过多,已是凶多吉少了。本来最终难逃一死,可能皇天有眼,不让帮主死得不明不白。帮主在被刺了一刀之后,吃痛之下突然站起身来,击了这恶徒朴民后心一掌。(米幻说这话时,朴民却不住摇头,没有眼珠的眼眶内竟悲泪泉涌而出!)这恶徒见势不妙,怕武功盖世的古帮主余劲不衰,反倒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便顾不了那许多,仓皇而逃。可惜帮主他……”
米幻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已“哽咽”了,他此时确实很“伤心”。他哭着连续说了几句“帮主,帮主……”
但他眼中无泪。似乎心中想的与口中说的恰恰相反。
而他方才所言是真是伪,恐怕只有朴民自己知晓。
这时朴民缓缓凑到袭剑耳边低声了几句。
袭剑听后当下点了点头,也与米幻一般裝出一幅悲痛之色,对米幻动容道:“如此说来,朴民定是杀害帮主的凶手无疑了?”
梁之天平素与朴民素有交情,他最清楚朴民的为人。岂会信那米幻的鬼话?
只见袭剑一话说出,米幻当下一怔,后退一小步。众净衣丐纷纷持竹棒向袭剑抱拳道:“请袭长老杀了他为本帮帮主报仇!”袭剑当下手一摆,背后众丐纷纷垂首不语。米幻指着朴民叱道:“此奸贼背后有个血红的掌印!袭长老你们请看……”他说这话时,心里暗暗欢喜,心想:“这下子有证剧在,加上我方才一番鬼话连天,就算傻子也会信了。嘿嘿……”
梁之天听了此话,立刻掀开朴民背后破衣一看,果见背上有个鲜红的掌印。登时疑点百出,说道:“这掌印?帮主已死一月有余,何以有如此鲜艳?看来绝非帮主所赐!再者以帮主的武功,就算被刺了一刀,想一掌打断朴兄的肋骨岂不易如反掌?又何须手下留情?”
而袭剑看了后面中疑色更重,道:“奇怪?我袭剑踏入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门掌法。”他轻轻在朴民背后五指掌印之上按了一下,又说道:“看,朴长老肌肤硬而不韧,红而不紫。看来凶手一定是练了武林中最毒辣五圣魔功!”
梁之天一怔:“五圣魔功?”
“不错,此掌定是这两天内所中。
袭、梁二人正当疑虑间,突然自身后传来一声:“阿弥佗佛……”
袭剑二人回头一看,却是少林方丈玄尘与紫笛门掌门上官剑等人带众上了山顶。而此刻凌易飞夫与飞鹤派方千鹤也现身,站在水晶与紫笛四大护法身旁。
这时,米幻看见五丈之外的这武林三大派已浩然上山,心中一骇,竟想转身逃走,但正逢丐帮十六丐中的七丐上前相阻,岂能逃得掉?
“袭长老,在下凌易飞,还记得么?”凌易飞走到袭剑身前说道。同时也向梁之天微微一揖。
“原来是凌兄,记得记得。不想,您二位如此神速,拔涉千里,来到岳阳。真是辛苦了”袭剑还礼说道。当然,他言语中亦含水苹之名。
“在下丐帮梁之天,想必阁下就是江湖中人称江南双剑蝶雨剑凌少侠了?”粱之天抱拳道。
凌易飞道:“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
“梁长老大名晚辈早已听说过,今日能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梁之天又答道。
袭剑向上官剑等人走去了。身后随丛梁、凌二人。
“在下丐帮袭剑,拜见少林方丈、紫笛门掌门、飞鹤派掌门!三派掌门能接贴赴会,远道而来。真是敝帮之荣幸。”袭剑抱拳道。
只见梁之天道:“久仰,久仰……三位掌门声赫武林,今日能千里迢迢拔涉敝帮参加丐帮大会,我梁之天代丐帮上下谢过诸位。”
玄尘道:“善栽善栽,老衲月前听说贵帮帮主惨遭歹人暗算,痛心之致,遂与本寺四大首座商议,决定由老衲亲自赴贵帮总舵一趟,还望两位长老节哀……”
“有劳三位大师远道而来,请恕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袭剑道。他与梁之天此刻面上皆有悲痛之色。
方千鹤看了上官剑一眼,向袭、梁二人悦色说道:“久闻丐帮两位长老武功高强,今日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但闻讯知贵帮帮主被人暗算,我们身为武林同道必当略尽绵力,助贵帮除掉奸细寻到凶手,替古帮主报仇。”
袭、梁二人面上免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齐声道:“多谢方掌门。”
上官剑面有郁色,缓缓道:“没想到一别丐帮三年,古兄竟亡命归天,两位长老须发也略见白丝,真是令人悲悯。二位尊长老,切莫伤心过度。”
袭剑心中得慰,和颜说道:“上官掌门所言极是。”说罢,向身后不远处口唇欲动的朴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