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日香边喝酒边与同门议论道:“此人奸婬掳掠,无恶不作,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背后更是臭骂无极,也不知哪阵恶风将他吹来。”
苗百花道:“就是,一进门便大言不惭,此等不知廉耻之徒也有资格来风雨林。”说话间看向对面诸席之中的玉冠道人。
上官剑听门下二护法在述玉冠道人的丑事,当下道:“都给我住口!”说罢,头一仰,一杯酒倒入口中。冉、苗二人见掌门发话,立时住嘴饮酒。
封、水二人坐在席中时不时向石厅门口望去,见自己的郎君此时尚未过来聚宴,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
这时西首有一名武林人物站起身,说道:“柳长老智勇双全,实是接任丐帮帮主的一块好料,我黄河三煞祝柳长老早日登上帮主之位,这杯酒敬您。”
“多谢阁下美意,在下无德无能,岂能担此重任?再说,只怕帮中有人不服。”柳叶青说完向东首的袭剑看了一眼,转过头,回了个礼,将酒喝下。
只见这时赵义、孙明二人自东北处的一扇石门内,哈哈大笑地走了出来。但他二人的笑意却非普通之笑,而是充满悲哀,充满愤怒。
赵义二人走到袭剑、梁之天身旁,赵义向众人道:“敝帮帮主惨遭奸人暗算,如今凶手尚未查出,帮主大仇未报,帮中却早有人贪图做帮主了。”说完此话,向柳叶青看了一眼后,转首向古寒亡灵望去。孙明道:“诸位!在下虽在丐帮身份低微,但这次古帮主被害一事,在下竭尽心力,终究找到了一丝能证明害死帮主的线索了。他就是……”说着也看向柳叶青。袭、梁二人当下一怔,齐向柳叶青看去。只见柳叶青刚要饮酒,但听了孙明这句话后,突然全身发毛,手一抖,“呯”的一声,杯已落地,碎瓷四溅!
众人登时相顾骇然。只见自西边石门内传出一个声音来:“在下也有证据证明何人害死古帮主”说此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克风。话一了,只见钱克风与王九一同时走了出来,站在柳叶青身旁,二人眼神皆盯着袭剑看去。好像袭剑正是暗算古寒的凶手。
王九一道:“但今日各位武林同道远道而来,此刻说出来,未免扫了诸位的酒兴,待明日练功场上实情相告,量那凶手插翅难飞。”
柳叶青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说话,面上不知哪来的得意之色,心中竟是很喜悦。他回头看了钱、王二人之后,心道:“怎么米幻没来?莫非他今日大事未成?遭遇不测了么?”
而袭剑却似乎没听到钱、王二人的话,他盯着两丈之外地上的碎酒杯,暗道:“当天晚上帮主房中也有杯子打破,而方才柳长老一听到孙明寻到凶手的线索之时,竟酒洒杯落,难道那天夜里帮主房门的那个蒙面人真是柳长老?”
柳叶青见袭剑盯着自己脚下直看,心道:“莫非他已看出了什么破绽?”遂说道:“来人,快扫一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罢,只见门口有一净一污两丐捾着扫帚走来。三两下功夫,地上碎片已扫得干干净净。
水苹见钱克风二人走出后,竟污陷污衣派丐帮中人暗算古寒,当下火气自头烧起,站起身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前两天,小女与上官掌门、玄尘大师等人路经黑风嶂的破庙之时,眼见两名丐帮污衣派弟子已惨遭毒手而死,苍蝇在尸首上四处乱飞,而凶手却在庙内与另两名净衣派……”
“这位姑娘的好意,敝帮上下心领了,但这是丐帮之事,还请姑娘不要插手。”梁之天立刻打断水苹的话,如此说道。
水苹无奈地点了点头。
钱克风与王九一听到方才水苹之言后,二人先是一怔,均想:“遭了!”但随后又听梁之天这么一说,皆面露得色看着水苹。钱克风忽地念头一转,狞笑道:“依我看,梁长老定是勾结外人害死本帮兄弟,见姑娘出言相告,心中骇怕,不敢让她说出来吧!”此话一出,上官剑、方千鹤、玄尘、玄业等人皆个个站起,面露怒色看着西侧的钱克风。当时他们也在场,个个有目共睹,皆可作证,水苹之言岂有虚假?
只见水苹指着钱克风怒道:“你!……”
袭剑气愤填膺,怒道:“混帐!简直一派胡言……”
张志开当下插言道:“袭长老您这是什么话?是真是伪明日尽可揭晓,何以动怒?大家说,是不是?”此话说到后一句之时,转首向冯震三等人看去。”
冯震三道:“不错,谁心中有鬼,待铁证出示,必然一切水落石出,何必动怒?袭……长……老……”这话分明是在挑拨净、污两派刀剑相向,令其结怨更深。袭、梁二人身为污衣派长老,岂有不愤之理?
只见袭剑步步向冯震三走去,冷冷道:“看来,冯掌门今日别有一番来意……”说话间,握起拳头,十指关节发出咔咔作响来。
“怎么?要动手?”冯震三不惧不急,缓缓站起身,看着走来的袭剑。
玄尘忙上前说道:“善栽,善栽,袭施主请坐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实不相瞒,老衲此次也为敝寺玄空师弟一死,前来追查凶手。眼下各位同属武林同道,应以和为贵,切莫再争……”说罢拉袭剑到自己坐位旁坐下。
上官剑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下毒手杀死少林高僧玄空大师?”
玄业道:“师兄玄空乃死于当年截脉神指的指下,但武林传言钟苍岭施主已去世多年,却不知凶手何人?此案真乃少林寺百年以来从未遇到之事……”
玄因道:“若凶手被我们查出,非当场将他脑袋拧掉不可!”说完便重重坐下,好像与屁股下的凳子有气。
这时,袭剑伸手招呼过来一名汚衣丐,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那丐连连点头,听完后,立即转身向石厅门外走去。
柳叶青贼目一瞄,看见了袭剑这一举动,当下在王九耳旁低声道:“快,派两名弟子跟着他。”王九一点了点头,当下抱着肚子,道:“哎呦!肚子好痛,各位慢慢喝,失陪了……”说罢看了玉冠道人与冯震三等人一眼,朝西北厅角的一个小石门走去。
袭剑对梁之天低声道:“速派数名弟子在后面保护他。”说罢挡在梁之天身前。西侧柳叶青等人便看不到梁之天的人影了。梁之天当下点了点头,在袭剑的掩护下,装作弯腰在地上寻东西,寻着寻着,人已从桌缝溜走了。他知此事非同小可,方才袭剑遣去的那丐若在途中给人杀了,那便误了大事了。他溜到厅角东北处的一个小石门之内,向隔壁山洞走了出去。他叫了五名污衣派身手较高的丐者,出去跟着方才那丐身后,暗中保护。
当天晚上,群豪汏醉。袭剑与梁之天二人未足酒水,所以没醉,他们待上官剑等众酒足菜饱之后,便带他们到石厅后的青竹堂去休息了。该处乃是污衣派众长老、舵主会议之所,宽敞至及,地上皆铺着干净的稻草,所以,紫、少、飞三派门众便将就安睡了。水苹与封彩音二人担心丈夫出事,便随袭剑走到风雨林外乱石堆中,等候与凌易飞与卓云山二人归来汇合,商议之前凌、卓二人所办之事而柳叶青与张志开则将厅西冯震三这边一干人众,打发到石洞后面的净衣派迎宾阁那处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