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师。”柳叶青向玄尘三僧向內迎道。
“请。”
上官剑、方千鹤、玄尘等人依次在古寒灵前点香祭拜,随之站在“奠”字旁的一净一污两丐接过众人的檀香插在香坛上。迟醉尘祭拜之时,两眼泪如雨下,说了一句:“古帮主,石雀尚未报答你的大恩,你竟……”没等说完,一拭泪,便将手中香递给了身旁的污衣丐插上。
众人拜毕,均走到空席上坐下。东首有五张空桌,每桌能容十人,紫笛门一门就占了这五桌。而中央空着的五桌之中则是飞鹤派占了三桌,沈碧英、迟醉尘、水苹、封彩音、马牛、丁怡、斗蓬女侠、与沈碧英徒弟扬飞等人乃同坐一桌。余下一桌便留给了少林寺三僧,桌上尽是素肴。此桌较为宽空,少林三僧成三角而坐。
而水苹与封彩音虽已坐下,却魂不守舍,四下张望,心中难以静下,想必是在牵挂各自的丈夫。
西首众席,袭剑与梁之天正各自招呼华山、昆仑、崆峒、梅花,等派门众。
这时,丐帮弟子纷纷抬出一坛坛陈酿竹叶青,于每席放了两大坛。揭开油纸,酒香四溢。江湖中人称南极醉翁的迟醉尘本来一闻酒味便要死去活来,而今日,却坐在席前一幅愁眉苦脸之态。盖因古寒之死,心下痛苦而致。上官剑与方千鹤二人隔桌相对而坐,两人眼神间木然相视。似乎少了一名知心良伴相聚一般。当然,此伴除了古寒却还有谁?
平素里,迟醉尘徒弟马牛最为贪吃,若见眼前佳肴,早已口挂瀑布了,但今日与往日不同,只见他郁郁目视各道菜。只有丁怡少女心性,不知人世沧凉悲苦,丐帮帮主死了,她居然灿脸而悦,四处张望。那名一直不怎说话的黑衣斗蓬女侠这时也无视席前美酒佳肴,只是时不时向身后的方千鹤、上官剑二人看去。
这时,丐帮汚衣派弟子自东首石门内走出数名,各自向上官剑、方千鹤、玄尘等人每一席中就坐的武林同道斟酒。而净衣派数丐则在西侧梅花派、华山派、昆仑派……等门众众之席上斟酒。其中还有盖天帮、青蛇派、血纱派等污河之众。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千里迢迢而来,辛苦了,在下柳叶青敬各位一杯。”柳叶青面上含笑举杯环敬一回,话了,一饮而尽。似乎不像是在喝丧酒,而是喜酒。西侧诸席上众人纷纷立身回敬。有的不兴酒意之人,则以茶代酒。其中冯震三笑说道:“柳长老,冯某再敬你一杯,望丐帮日后在您的掌控之下,将其发扬光大。”说罢,头一仰,酒杯已干。
冯震三此话一出,东侧的上官剑、方千鹤、玄尘等人皆面有怒色看着冯震三。正要举杯敬上官剑等一批后到的袭剑、梁之天二人,这时登时心头有气,看了柳、冯二人一眼。不想得罪他二人,是以,均没有开口说话。
只见柳叶青又斟酒举起,说道:“今日能得五大派之一的梅花派冯掌门敬酒,在下实在荣幸。”说罢,瞄了袭剑一眼后,将酒饮尽。
袭剑见冯震三在大厅广众之下不给丐帮污衣派长老的面子,欲图分裂丐帮,当下强忍怒气,向东侧上官剑这边诸席敬酒,说道:“天祸丐帮,上月敝帮帮主不幸遭人暗算,帮中上下人心惶惶。而今日各位武林同道能不畏艰险,拔涉千里赶到岳州,实在是丐帮之荣,我与梁长老敬各位一杯。”说罢与梁之天一齐敬酒。紫、飞、少三派与水苹等众纷纷举杯回礼,各自一饮而尽。袭、梁他二人此刻却不向身后西侧诸席再敬酒,显然石厅中已分出一正一邪两股势力。
眼见众人皆已喝下一杯,但马牛却不会喝酒,见眼前酒杯,骇得双手发抖,竟将酒洒了半杯桌上。丁怡见状,忙从怀中取出一张白卷擦桌。那白卷上画有大大小小海岛,众人见了,除了上官剑一批后到的各派门众仍坐在凳上,其余石厅西侧众人当下围了过来,纷纷愕道:“东瀛海岛图!”一旁的黑衣女侠一怔,心想:“原来宝图在干女儿身上?”遂赶忙叱道:“拿来!”一手伸去,刚要去夺,只见水苹迅速一手将丁怡手中之图夺去,她倾刻间,已调了包,忙从左手袖口中取出另一张白纸在桌上擦酒。这一迅捷之举,众人竟是全没发觉。
“这哪里是什么东瀛海岛图?各位看错了,不信你们看?”水苹张开白纸先瞧了一眼,然后给众人看。
只见梅花派那边有人道:“刚才眀明看到这张武林宝图,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白纸?奇怪?”
这时,方千鹤站起,疑色看着水苹,心道:“三师妹他夺去的真是宝图么?不妙!”当下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荒唐的法子来。他走过去一手夺过水苹手上白纸,举在头顶,大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莫噪,这张确是一张普通的纸……请瞧”
冯震三插口道:“你囔个啥?老夫方才明明看到这是宝图的,难不成有鬼?快交出来,否则杀了你!”暴喝间,瞪着水苹,已露虎牙,似要吃人!
方千鹤心道:“坏了!”遂笑道:“对对对,有鬼!可能方才古帮主地下显灵,想捉弄大家一番,让你们看花了眼。”
丁怡扑嗤一笑,忙依偎在斗蓬女侠旁上官剑也走来笑道:“不错,老夫方才也眼一花,看错了,以为这真是什么‘海岛图?’各位不必多虑。”随之,心想:“待明日大会之上,凶手自然不请自来,眼下千万别动干戈,莫害了袭长老他们……”
“阿弥陀佛,区区一张白纸,何足为奇?诸位同道如此大惊小怪,老衲劝各位归回原坐,以免扫了酒兴!”玄尘上合十拜道。他身后跟着玄业与玄因。而玄因却贼目直盯方千鹤手中白纸。
梁之天道:“大师所言极是,各位请。”
众雄听少林方丈发话了,皆个个扒耳搔腮,回席坐下。
上官剑看了那斗蓬女侠一眼,暗道:“此人究竟是何人?怎如此神秘?”当下也回到坐位去了。
就此,众人一阵虚惊之后已然平息饮酒,但经方才一事之后,众人心中已不在想眼前美酒佳肴,便想着那方才张这画有海岛的武林宝图了。
水苹就坐后,看了西侧梅花派那处一眼,暗道:“好险!”又瞄了丁怡旁的戴斗蓬女侠一眼,心想:“若此人真是当日在破庙后,四妹出示血书时,提及的梅姑,那明日在大会之上便可以此图诱出害死爹、娘的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