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牙从“铁桶旅店”出来,先是听从了奥斯卡的嘱托,跑到银行将一百个金币换了一大袋的铜币和银币,其余的金币放进储物戒指中。然后寻了一个僻静处,将身上的“星新之光”一件不落地脱下来,一股脑儿地塞进储物戒指里。最后把胸前的“八目天”挂坠和储物戒指一起藏在了裤裆里。对此,剑魂颇有异议,可是小牙还是一意孤行。因为在他看来,全身上下,就那里是最安全的。
剑魂严正抗议一番,未果,也只好屈从了。
身上的银币和铜币,小牙也分配收藏。掏出二十几枚银币和十几枚铜币放在裤兜里,钱袋则是揣在怀里。然后,又到珂迪哈城的铁匠铺里买了一把劣质的短剑,以备防身。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日落时分。可是小牙却不想在珂迪哈城里过夜,而是迫不及待地迈开了起程的步伐。
小牙阔步走出了珂迪哈北部城门,眼前的千里荒野便是那片凶名昭著的“自由地”。天边落日的余晖将小牙的背影拉得很长,贴在地面上。
“‘自由地’,哼,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过去!”
小牙身形一动,催动内力,如一阵狂风般朝着生死未卜的前路飞掠而去。
“自由地”其实是对一大片地域的统称。它的总体面积却是比周遭的五个帝国的面积加起来还要广阔。好在,“自由地”的地形是一个颇为规整的巨圆。所以从珂迪哈城出发,横贯“自由地”的路程,只相当于亚斯兰帝国一半的距离。饶是如此,小牙这一路也定然是凶险四伏。
广阔的“自由地”一共分为八个部分。这八个部分,分别占据了“自由地”的,正南、正北、正西、正东、西北、西南、东南、东北,八个方位。这八个部分分别名为:舍丽河,玛瑙峰,西烈颠峡谷,千针峡谷,卡纳斯高原,迷魂丛林,黑水海湾和希尔布莱斯特丘陵。
确切的说,小牙所要穿越的地域便是位于“自由地”正南方向的千针峡谷。
千针峡谷的环境类似于沙漠,巨大的山峰和岩石被亿万年来的风沙侵蚀成各种形态怪异的雕塑一般,耸立在千里黄沙之上,堪称法拉度大陆的一项自然奇观。
在亚斯兰帝国与“自由地”正南方向的千针峡谷之间,有一道两三公里的“缓冲区”,这所谓的缓冲区,有点近似于“两百海里专属经济区”一样的地位。虽不算作是亚斯兰帝国的主权领土,可是也不许外来势力侵入。
因此,小牙旅程的开头部分,却是出人意料地风平浪静。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却是让小牙的内心渐渐地不安起来。
直到脚下的绿草完全消失在黄沙之中,放眼四周,也再也看不见一棵大树,小牙这才算是真正地跳入了千针峡谷的地界。
千针峡谷的入口是一道险峻的大峡谷,峡谷之中,卧虎般地耸立着一座铁灰色的要塞。远远望去,要塞前方,排着一条长龙般的队伍,难道在这“无法无天”的地方,也要盘察进峡的人?
就当小牙愣神之际,突然传来了一个老者吵哑的声音。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千针峡谷吧。”
小牙回神一瞥,望见身旁一位衣衫破烂的老偻,注着一个拐杖(或者说是一截树枝比较贴切些),用混浊的目光打量着小牙。
“是的大爷,我的确是第一次来这里。”
那老者面容一沉,低声道:“那你待会可要注意了。”老者指了指前方的那城要塞,说道:“你看到那座要塞了吗?”
小牙点了点头。
“每一个要进入千针峡谷的人都要缴纳一定的钱,他们才会放你过去。而且那群人很蛮不讲理,只要有一点点不顺着他们心意,轻则一顿痛打,重则打场杀人。所以,你千万要小心啊。”
小牙心头一寒。这“自由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旋即点了点头,感激道:“大爷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那老者又打量了小牙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子可不行啊。你这样过去,非被他们榨干了不可。”
小牙望着眼前的老者,拱了拱手,问道:“大爷,我有哪里不对吗?”
老者摇了扔头,面容忧愁道:“你穿得这么整齐,一看就知道有点家当,那些人没把你身上的钱全榨干,是绝对不会放你过去的。”
小牙听见老者的话,心里顿时有些气愤。
“那些是什么人啊?这么霸道。”
一听小牙出言不逊,老者神态惊慌地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你小声点,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老者鬼头鬼脑地瞥了一眼左右,然后在路边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娓娓说道:“他们是鬼头帮。”
“鬼头帮?”
“鬼头帮是千针峡谷的三个势力之一。他们行事,一向凶残,没有丝毫的人性。待会,你可要小心一点,别再这么冒失。在这千针峡谷里,万事都要小心呐,一个不慎,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老者苦口婆心地道。
小牙郑重地向老者行了一个礼。
“谢谢大爷相告。”
那老者终于呵呵笑了起来,急忙扶住小牙道:“我也是看你这小娃子顺眼,才提醒你的。咱们这些人的命啊,在那些人眼里就跟一只蚂蚁似的,想踩就踩,眼睛都不眨一下。”老者顿了顿,感叹道,“这年头,活着不易啊,万事小心。”
小牙又拱手,行了一礼。
老者淡淡一笑,随即站起来,朝千针峡谷前的要塞走了过去。
小牙望着那老者颓唐的背影,又隐隐约约地想起自己沦为奴隶的那段经历。这个世界,果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老者那句“活着不易”,真是道出了千万大众的心声啊!小牙微微一叹,心想道:“先别急着在这悲天悯人了,想个办法混过这要塞再说。”
张望了一眼四周,望见脚下的黄沙。不由分说地蹲下身去,捧起一抔黄土,抹在脸上。那一粒粒坚硬的沙砾,硌得他的面庞一阵生疼。随即又将一身完好的粗麻布衣用力扯得凌凌碎碎,衣不蔽体,再捧起黄沙将裸露出来的皮肤抹脏。最后又人裤档里掏出储物戒指,将大部分银币铜币和腰间短剑都装进了戒指中,全身上下只留了七八枚和一身破衣烂裳。准备好了一切,才佝偻着身体,朝要远处的要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