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涵见有舰队过来,不禁大惊,在这个萨塔人统治的星系内,来者只可能是敌人。他立即点击按键将光影放大,只见影像中赫然显现出十余艘萨塔人的战舰。星涵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旁边的约达,却只见约达二目圆睁,钢牙紧咬,看这表情,他对这群萨塔人的愤怒比之地球人更甚十倍,只听他从牙缝吐出几个萨塔单词,星涵凭着自己很有限的萨塔词汇量也能听懂,这是萨塔语中最恶毒的诅咒。
星涵带着疑惑问道:“他们也是你的敌人?”
约达狠狠道:“哈森族人,萨塔世界最无耻的一群败类!”
星涵虽不太懂萨塔人的历史,但也听伽布鲁说起过,这个哈森族一直是萨塔人世界中的一个大族,不过他们的行事作风十分圆滑,是著了名的墙头草,被很多大族所不齿。但正是由于他们这种摇摆不定的姿态,加之自身也有很强的实力,所以又成了其他各大族又不得不争相拉笼的对象。每次提起哈森族,伽布鲁全都嗤之以鼻。而现在约达的反应比伽布鲁更甚许多,显然这并不仅仅是鄙视的问题。
星涵问道:“这帮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约达怒道:“我本来是调查哈森族案底的侦察员,没想到这帮败类为了报复,竟用诡计将我和我的一帮兄弟迷倒,然后送给了洪天那疯子进行生化试验!”
星涵听了吃惊非小,没想到萨塔各族的勾心斗角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这时约达接着道:“穆星涵,原本你是我们的敌人,你要是与萨塔军动手,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你一拼到底。可是这群哈森族人实在不配当我们的同胞,你若是要对付他们,我绝不阻拦!”
星涵点头,现在大敌当前,他也没功夫理会萨塔世界的恩怨,只要约达不给他添麻烦,他也乐得替约达收拾掉这些哈森族人。星涵命令队员们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此时偃月号已经离开洪天的矮行星基地行驶了一段距离。根据雷达的显示,到来的萨塔舰队中并没有重型的战列舰,如果他们追过来,偃月号要全歼他们也并非难事。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些萨塔战舰忽然在洪天的基地旁边停了下来,接着几颗核弹落下,将洪天的基地炸成了灰烬!
约达见了大惊失色,原来他还有一些战友被关押在其他的牢房中,哈森族这几枚核弹是彻底断绝了那些战友生还的希望,很明显,哈森族这是在杀人灭口。约达气得鳞甲倒竖,像疯了似的破口大骂。
而此时,星涵则直挺挺地坐在控制席上,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虽然他并不再乎洪天的死活,但现在芷青还没有救出来,她会在洪天的那个基地里吗?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星涵不敢再想下去。他即刻下令道:“追!追过去!不要让那帮杂种跑了!”
然而这时,IF却笑着说道:“星涵,用不着这么激动,对于重要的人物,那些哈森族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给杀掉的。”
星涵一愣:“你的意思是?”
“就是说洪天还有你那小美人都还活着。”
星涵惊道:“他们还活着?那么他们在哪儿?”
IF笑了笑说:“这个你还是自己问洪天吧。”
说着,但见通讯器上光影再次一闪,洪天的身形竟然出现在了影像之中。只见洪天一接进来,就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对着IF大骂道:“IF,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居然直接破坏游戏规则,派金戈一号二号来我的基地捣乱!你是输不起了吗?”
IF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冷冷道:“输不起的人是你吧。自己的主角逃走了不说,居然还要直接对我的主角下手。你即然不按游戏规则办事,我也只好亲自插手了。”
洪天冷笑道:“没人规定不可以更换主角。再说我又没有亲自下手,只不过用个克隆人略施小计罢了。”
IF哼了一声道:“少在这儿强词夺理了。早在三年前我还在圣辉护航团当电脑顾问的时候,就选定了星涵这小子作为我的游戏主角。而你呢,这些年来主角换了三四个,却都是些失败的家伙,最近好不容易弄出一个完全体,却也被她跑掉了。哈哈,像你这种蠢得没救的货色居然也好意思做我的对手。”
洪天大声道:“少废话!这个游戏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说你破坏游戏规则你还不承认吗?你居然把偃月给了这小子。”说着指了指星涵。
IF不屑地一笑道:“给他偃月又怎么了?我们约定的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提升自己的主角,然后借助主角的手击败对方的势力。很显然,偃月也属于提升的一部分。”
洪天怒道:“你这家伙也算在情报局备过案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不要脸!偃月是你的东西吗?”
IF冷冷一笑:“不是我的,哪道还是你的?”
洪天道:“那是霄招集了我们十位最优秀的科学家,一起创造出的奇迹产物。偃月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IF摇了摇手指:“你们所做的都只是偃月的身体和器官,而我所创造的是偃月的大脑。所以我更有权利支配偃月的归属。”
洪天大声道:“少在这儿强词夺理!我们都是偃月的创造者,所以我们都有偃月的所有权!”
IF蔑视道:“就凭你?哼!如果是霄或是无言说出这话,我倒可以理解。不过就凭你?我实在想不出你对偃月号做出过什么太杰出的贡献。不要自以为我们十个人是平等的。”
洪天咬了咬牙,显出很不服气的样子:“哼,要不是霄那家伙太保守,偃月号早就成为一个可以源源不断生产生化强兵的太空兵工厂了!”
IF不耐烦地说道:“哈,这种无聊的想法也就你自己当成个宝贝。唉,和你这种自大又愚蠢的家伙谈这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管怎么样,偃月号现在已经是属于穆星涵的了。这个游戏你到底是想继续玩下去,还是要认输?”
洪天冷冷一笑道:“当然要继续玩下去,我干嘛要认输?我根本没有输。星涵那日思夜想的小美人还在我手里,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吧。我会在哈森族驻扎的7号行星第4卫星上等他。”
这时,约达愤怒地上前一步,大声道:“你这个疯子跟哈森族到底什么关系?”
洪天看了眼这个年轻的萨塔人,摆了摆手,笑道:“哦,小朋友,别激动。我们只是合作的伙伴。刚才摧毁基地并消灭里面所有样本是哈森族高层的意思,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们毕竟是伙伴,所以我不能把他们的秘密告诉你。”
约达紧咬钢牙怒道:“那我就到卫星上把你纠出来,到时看你说不说!”
这时星涵也道:“7号行星第4卫星,洪天你等着,我一定会过去救出芷青,顺便收拾了你!”
洪天大笑道:“好啊好啊,欢迎光临。呵呵,这下真够热闹的,一些地球人和几个萨塔人联手,要对付一个地球人和一群萨塔人。哈哈哈,有趣有趣!”
IF冷笑道:“那很好,我们的游戏就此继续,这回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洪天狠狠地瞪了一眼IF道:“哼,尽管来好了,看看到底谁会笑到最后。”说完,洪天的影像闪灭,通信中断。
星涵冷冷地看着洪天的身形在光影中消失,沉默了片刻才将头转向IF:“游戏,这是怎么回事?”
IF摊了摊手:“没错,是这样。在三年前,我和洪天还都是偃月号设计师的时候,我们就决定玩一个游戏。就像我刚才说的,挑选一个主角,赋予他能力,然后击败对方。你就是我的主角。”
星涵看着IF,心乱如麻。从前,这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一直是他崇敬的老师,他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并在最危险的时候助他逃脱。可现在,星涵突然发觉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这一切只不过是这个傲世天才的一个游戏。星涵神情低落,缓缓道:“这一切,只是游戏?我,只是一个角色?IF,为什么是我!”
IF悠然地一笑道:“孩子,别这么认真。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大大的游戏,而每个人,终究都是要在其中扮演着天使或魔鬼的角色。就像你,当初护航团的领导希望你成为一个护航员战士,为他们赚钱;后来,老魔星又希望你成为边缘的骨干,为他卖命;而现在,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ELSE那家伙让你成为特派员,为政府服务。这形形色形的角色,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不还是要一路走下去?这世界背后有许多事情,你是无力改变的,所以就好好地扮好你自己的角色吧。至少,我为你安排的角色,会很精彩。”
星涵低下头,沉默不语。如果是一年多以前,我绝不能忍受自己像棋子般任人摆布,但现在,他却觉得IF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他沉默了良久,抬起头,道:“那么,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IF轻轻摇摇头:“有些是,有些不是。我没有愚到像洪天那样会认为自己是造物主,我只是喜欢看到这世界有点变化。说实话,听到你被捕的消息,我曾非常失落。我真的很高兴你能从地球的监狱里被放出来。你是个超出想像的家伙,星涵。”
星涵皱紧双眉,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IF笑道:“我知道,你不太甘心担当一个游戏的角色。不过,你会找到接受它的理由。有时候,被人利用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这说明你有价值。好了,按照游戏规则,我要把金戈一号二号收回去。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去找洪天吧。我始终相信,我的游戏主角没有选错人。”说完,光影熄灭,IF的身影消失,星涵的眼前只剩下机窗外那幽暗的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