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啊走,走出山洞外找到一处颠坡坐下,脚下是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山脚下的所有风光,人车穿行,军队跨越,山围下的军队训练,在这里一切显得很小很清晰。
我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握在掌心里,不停摸索;我并没有哭,也不想哭,毕竟哭也不会带来什么有用的后果,在死之前都是那么平平常常仆仆素素,我总是觉得出事之前心中那么坎坷那么平静,这都是虚伪现象。
纵观天罗万象,这一刻都不知要怎么做。按照军规,我是太子,我更有理由来成为全军统帅,难不成这四万兵马全都交由我这个臭小子吗?
蒙御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现在没有如何心情搭理任何人,头也没抬。可蒙御却和我说起他的过去往事。
“在几年前,我和我的父亲也是一起出兵作战,天不饶人,他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妖贼手中!他没为国捐躯,却死的这般无辜无理,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为父报仇,抗击在妖贼的第一线;可惜那时我因为悲痛过度,王上拒绝我统帅全军,正是那次,你们东方再次联军来袭,诱我军上当,要不是我不是主帅无法发号施令,我肯定不会派兵出城与你们决斗。我也很后悔,要是我振作些,或许那次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难怪会怎这么轻易中计,我就说怎么那次他会站在城墙上发怒,原来如此~听到这些我还饶有兴趣看看他。
一阵匆乱的脚步声再次刮过耳边,铉堌,张谝和我燕国的几名座下将军随即赶来。
“太子殿下,耿将军的事我们……”铉堌的话被我用手语打断。
“蒙御将军,告辞。”我起身朝蒙御鞠手,带着所有人回营。
军营里一切正常,好似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来的这样迅捷突然实在超出想象。耿将军生前居住的洞穴门前还把守着两个侍从,洞里的所有东西依旧摆放整齐看起来都还有规有矩,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我就地取材的把一切问题都表明。算上我在内总共有七个人,张谝铉堌除外,有能力担当的就只有五个。
“耿余元帅为国捐躯,这无疑对我燕国来说是巨大损失,可我们在战争,在拼命,死亡的事时有发生,不可能躲避;现在战事进入关键状态,不可能退军!既然将军不在,谁来担任军队统帅!”我此言一发,希望能有人踊跃出来表决。却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无一人出声。
“谁?”我再次询问,依旧如此。
我看着一位年纪稍老的将军,他日常都和耿将军在一起,他最有资格担任。
“这位将军,要不你来统管军队?”
“承蒙太子殿下抬举,我……”他苦笑一声“我身子底不行,虽说是武人,却难以发挥武人的作用!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和耿余将军生前说得来才意让我出,但你不知道,耿将军在生前经常提起你,他说你虽好动不守规矩,心底子有些野,可就是这样的性格将来能给燕国带来新转机,你要是成为将来的燕王,我燕国就不会这样让人欺辱。”
“前辈,我年纪尚轻,人事不足,可你身经百战阅底丰厚,我觉得你才是……”
“不——军队要靠君帅卒谋,无非是年纪;自古以来多少能人出自少年。”
“太子殿下,你作为燕军主帅,我们都服你!”旁边的两位将军也争口说。
难道真的要我统领军队吗?我从来没想过,这会不会有些仓促?
“王上那我会派人说明白,还望,将军——早些休息,不要太过*劳伤心,我先退下。”在老前辈的带领下四位将军全都鞠躬退下。
就这样?难道就要这样?就这样统领四万人的军队!我,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我承认我的思维有些超出常人,可我的人生阅历不够,会不会……
我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张谝铉堌他俩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殿……将军,我……”
“唉~你还是叫我殿下好。”
“是,将……是,殿下!我们的燕卫军把该做的都做好,要不要哪天运抵战场上试炼?”
“不用了。既然器械都被各国公开分食,我,我已经统管着全军,就没有这个必要,不过,这还是不能放松,当初只留下八百匹马,没考虑到今天这样的事,现在还剩下多少匹马?”
“还有七百余匹。”
“这样不行~铉堌,你再去各营地寻集能力突出的士兵,我要把燕卫军扩展到两千人!”
“殿下,这……”
“去办就是。”
“张谝,你就照样负责燕卫军的管理,还有铉堌,你们以后遇到匈奴的军队就带上燕卫军去攻击,继续抢夺马匹慢慢磨练出来,要做到以一敌百的程度,燕卫军增兵要在第二次战役前完成,这是我们最大的武器之一!”我说着就看了铉堌一眼。
他俩还没缓过来,也包括我,都只是迷迷糊糊点点头,站在那里好似走路都有些难。我和他俩一起走出洞穴,我目送他们慢慢离开,在确认他们走远后又独自一个人转回耿余将军生前的洞穴里,看着这充满回忆的一件件纪念物,我的双眼再也控制不住,拼命抖动,不知从何而来的眼泪溃坝似的流,我感受到热烘烘的泪水顺着泪痕一直淌,眼泪流啊流,我使力压住声音不让抽泣出来,就让这压抑的悲伤伴随眼泪流走,这一晚,我没睡。
……
天还没亮全,就算点点太阳光都没出现,四处只是深蓝黑色的一片,只有黑白二色看的晃眼。尽管心思混乱一晚,我也想了一晚,今后要如何好好统管好这庞大的四万人,其实我觉得我只活了短短十多年就比许多人活了一辈子经历的多,感情问题,来自自己亲人迫害,我发现我正在失去许多,却又得到更多,我掉在望不到边的海中,见不到一点陆地更闻不到一丝泥土的清香,只感到无尽的冰凉海水朝我涌来,我抓不到任何依靠也踩不到任何坚实的土地,这些海水蓝的发暗,暗的深沉恶黑,自己的武艺佩剑在这时显得多么无助,多希望脚下隆起一座高山把我带离这片恐怖,一直送到天际最高层。
我实在不愿脱下这套铠甲,从自己的床榻下来,张谝铉堌依旧熟睡,刚来的吕昭也睡得挤到墙边,慢慢走离山洞,朝外走去,四处都是那么安静见不到白天的乱,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零散燃着,少数值夜巡逻士卒偶尔走过。我继续朝山外围走去,没有人觉得我的不异,在洞外浅洞中的暮渊朝我嘶吼鸣叫,我只是回头看了看继续走出去。心中好累,像装了一心的石头,睡也睡不着;去到燕卫军里巡视一圈,依旧平静同样的少许人值岗。漫不经心的绕来绕去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看到燕卫军开外不远处有白色亮光透出,那个地方是前不久用来暂时摆放妖贼的短坑,难道有人?细作?叛徒?还是刺客?
我大跨步过去,沿途用手扒开碍脚杂草乱花,扒开最后一丛草,发光的物体是架废弃的妖贼。
这里还剩下两架妖贼,一架已经毁坏实在严重不好得分清原貌,扭作一团废铁,另外一架大概相貌也是不堪,可在这架妖贼的斜面底部透出一道幽幽白色光亮,就是我刚才在远处发现的光线。
看的出来这俩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才运来这里扔弃报废,既然都用不着了为什么还会用亮光?有人在里面?我低头一看里面就是不深的空心柱,没有如何不适;那这光是从哪来?死都死了还不安心,冒出些光来干啥~前一次战役已经有些时日,少许青苔都密布上妖贼底面。这里有许多花草,把妖贼掩盖的毫不起眼,要不是这些光线出现我还不知道呢。
有一丛昙花,不偏不倚生长在妖贼坐落的光亮下,在这束不耀眼的光下昙花却显得更加越发耀眼,那纯白之中夹杂的微紫淡蓝般配微暗夜色,殊不知可惜,昙花一现,天一亮这些美丽都会凋谢,什么都不剩~这漂亮的一幕只愿与重要人分享。
我也不知道这昙花何时凋落,也不知这光亮何时熄灭,前方呼之欲出的太阳与后面千千万万军队构筑奇景;看了看所视一切,瞬间觉得什么都不是事了,倒还有了倦意,伸个懒腰竟就这样随意倒下昏睡,新官上任一把睡~我怎么看到前几天吕昭的母亲!她依旧身着那套看起来有些狂野的匈奴人服饰跪爬着,一直在用舌头舔我~还一直动,那身段又……“喔——”我朦胧之中睁开眼确实看见一条舌头在我脸上爬来爬去,用尽全身功力连带铠甲翻身而起,抹了抹脸,暮渊还在余味未尽的舔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