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谓侠者,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也。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世人皆好善恶恶,善恶之辩,不知凡几。然自古至今强恶欺善,善者虽怒却鲜有敢言。此为良善,非大善。大善者行天之事、敬天之德、持天之礼、扬天之仁,以为人也。言行必果,行礼善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虽败世人亦爱之,谓之侠也。
今者讲,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深山密林,不见风月。俗话讲: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日讲来却是亘古不变之理。荒山野古之中,人迹罕至,又有虎豹豺狼出没,强人横行,当真是杀人越货之良地。但是在这漆黑如墨的深夜之时,于此鲜闻人迹的山林之中却出现两人。一男一女、约莫三十岁余。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似要焦急奔跑,却又有气无力。男子嘴边鲜血隐隐,当真可疑。忽地那女子一跤跌倒,艰难爬将起来却又随即坐倒在地,大声喘气道:“仇……仇哥,别……别跑了。”那男子一回头瞧她坐在地上,又急又怒,大叫道:“怎地不走了,想死不成?”女子委屈道:“这都跑了许久了,再说这林子这么大,想必他们是追不上了,我们稍微休息一下也不碍事吧。”男子虽犹豫不决,但看女子当真再没了半分力气,转念一想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加之自己有伤在身。当下便也不做声,只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如此许久,没了声响。忽然一声婴儿啼哭,从这寂静旷野响起,听来甚是响亮。只见那男子慌忙伸手入怀,却是抱出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挥舞手脚,哭声正浓。但见那婴孩手肥脚圆,通体粉亮,好似瓷雕玉琢一般,甚是可爱。男子一边轻摇婴儿一边转头对那女子说:“刚才跑的急了,却忘了这个孩子,此时他已醒了,哭的如此响亮,恐将追兵引来,如何是好?”那女子伸手抱过婴儿,轻摇慢晃道:“许是饿了。”说罢,拔出腰间匕首往手指上一割,一股鲜血溢出,她将那手指放入婴儿口中,婴儿哭声顿时止住,只顾专心吮吸。男子瞧见,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忽然,右侧林中鸟声阵阵,扑翅纷飞。男子警觉,提剑在手,女子一手护婴儿,一手握匕,四目搜寻。此时,只听林中“嗖”的一声,一个声音倏尔传来,划破夜空。
“苏仇,周贤,哪里逃?”
话声未罢,人影已至。一袭灰衣,发随风舞,立于树上,俯视树下两人。那男子,也便是苏仇瞧见那灰衣男子,怒不可遏,大吼道:“风槐,你这狗贼,今日定要与你斗个鱼死网破。”那风槐轻哼一声道:“苏仇,你好大胆,以下犯上,盗取教中至宝《生死图》,当真罪不可赦。往日我尊你为兄,处处相让,今日你身中教主一掌,已是强弩之末,还以为斗得过我?你二人现在最好快快交出《生死图》,如若不然,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苏仇怒视风槐,也不言语,心下却道:今日我必死无疑,纵然逃出,但教主一掌已要了我三魂六魄,也活不久了。但是贤妹和这孩儿却是无辜,今日纵是拼死也要护得他们周全。当下也不多想,纵身一跃,挥剑向那风槐刺去。这突一发难,风槐避之不及,只得衣袖一挥,劲风阵阵,堪堪挥开剑刃。苏仇见一刺不中,又齐头横砍而去。风槐见状,只将头一低,又一脚向苏仇腹上踢去。苏仇本已身受重伤,又奔波许久,早已不复当日。这一脚却未避过,正中他腹部。风槐这一脚看似轻巧,实则力达千钧。苏仇身上吃痛,仰倒在地,便没了声响。风槐见状,疾奔而去想取他性命,却突感头边冷风阵阵,侧头一躲,却是周贤一手抱婴儿一手提匕刺上。她左刺右刺,全然没了章法,只因担心苏仇。却不知乱中出错,一个不当心被风槐一掌击中肩头,倒飞十几步,嘴中鲜血喷涌。这一掌却打的她无法动弹。她武功本就不高,比之风槐更是豺狼对幼兔。只得眼睁睁瞧着风槐一步步向苏仇走进,却又无能为力,心中不禁焦急万分。再说那风槐一掌打伤了周贤又见苏仇倒地不起,心中料定大事已定,也没了防备。上前几步抬手欲向苏仇打去,哪知此时苏仇却忽然飞跃而起,向风槐扑将过去,风槐一时不查被苏仇扑倒在地,欲要反扑却被苏仇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双臂。苏仇一张口向他左耳咬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苏仇一口吐出个活鲜鲜的耳朵,身力虚弱的对周贤说道:“贤妹,今日我必死无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我苏仇对你不起。你当要好好活着,来世,若不嫌弃还娶你为妻。”说罢,一把抱住风槐向左侧岭下滚去。此时风槐疼痛难忍,想要反抗却被苏仇一把抱住滚动了起来,心下明白苏仇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更是大力击打苏仇,奈何苏仇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力量大的出奇,任他如何击打就是不放手。忽然看见眼前烟雾缭绕,心下明白前面必是一处断崖,当下心急如焚,更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往苏仇身上招呼。苏仇本想此处山深岭多,即使没有断崖,路上的碎石也要叫风槐腿脚断裂,那样周贤便有了逃跑的时间,谁知天不藏奸竟然出现了一处断崖,当下不由分说,加快速度向断崖滚去,口中怒吼道:“风槐,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哈哈哈……”便是一起滚下山崖,没了踪迹。却说周贤听见苏仇怒吼,忍住疼痛,向声音处爬去,看见断崖,当下明了。只得对着断崖悲戚呼喊:仇哥……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