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雄拍了拍姓柳少年的肩膀,温言安慰:“亚兴兄弟,我会很快回来看你的。”接着又抱拳向老者和柳亚逊告辞:“柳老前辈,柳兄,后会有期。”
姓柳的老者点了点头算是答礼,柳亚逊则对他不理不睬,把头扭向一边。
向天雄到马厩中牵了枣红马,四人同出快刀山庄。路上,王梦生给向天雄介绍了同行的两人。小伙子姓仇名善,少女姓祝名玲,都是逍遥派第三代弟子,亦即是金燕圣姑的徒孙。论起辈份,两人该是向天雄的师侄。
王梦生对仇善和祝玲说:“天雄的年龄虽然和你们一样大,但他可是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你们该喊他师叔。”
仇善和祝玲上前喊了声:“师叔!”
向天雄连忙摇手:“哎哎,这怎么可以呢?千万别喊师叔。”
王梦生想了想,对仇善和祝玲说:“也罢,那你们就喊他一声大哥吧。”
仇善和祝玲只好尊他一声:“向大哥”。
论年龄仇善还比向天雄长着两岁呢,喊他一声“向大哥”,是为辈份的折衷补偿了。四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王梦生的父亲王杰伦原是一名参将,在抗击蒙古军时战死沙场,母亲也相继离开人世。最后只剩下王梦生一根独苗。王梦生自幼拜入逍遥派金燕圣姑门下,是金燕圣姑的得意弟子之一,也是金燕圣姑的关门弟子。
王梦生和向天雄不见了十多年,谈起别后情形,王梦生说道:“我艺成下山后,便投到了张顺将军的麾下。张顺将军自封大王后。我便做了他的军师。”
向天雄听了王梦生的话,很是高兴:“恭喜表哥,希望你能辅助张顺大王干出一番造福于万民的大事业来。”
王梦生对向天雄说道:“舅舅和舅母的遗体已由我安葬,天龙(向天雄的哥哥)表弟的遗体也已安葬在韶山脚下。死难亲人均已入土为安,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现在你孤身一人贸然前去报仇很是危险,我又有要事在身,不能和你同去。不如你先投到张大王麾下,将蒙古人赶跑,再杀贾旺兴不迟。你意下如何?”
向天雄沉吟不决。
王梦生又说道:“以表弟的才干,定可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现在国难当头,内忧外患,很多有血性的华夏子孙都为抗击蒙古军,推翻腐败的暴政而奋斗。像辛弃疾、张魔王、张贵、张顺大王等人的起义……”
向天雄:“表哥,这事容我考虑考虑。我们先把这批军饷要回来再说。”
王梦生:“也好。”忽然笑道:“表弟,你的那个小朋友骗了你。”
向天雄一愣:“什么?你是说那姓柳的少年?”
王梦生笑道:“我的表弟哟,你的那个‘小朋友’可是个大美女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向天雄:“你是说……她女扮男装?”
王梦生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向天雄对王梦生说了和“柳亚兴”偶然相遇的经过。
王梦生听了向天雄的讲述,笑道:“依你所说,她之所以女扮男装是为了在江湖上行走。”
向天雄仔细一想,“柳亚兴”在各个方面都透着女人味,他全没想到过自称“小爷”的“柳亚兴”竟会是个美少女。这时经王梦生一语点破,不禁哑然失笑:“我真是笨到了家。”
王梦生:“你不是笨,不过是你初入江湖阅人太少。时间长了,见过的人多了,你的眼光就会慢慢敏锐起来。我们已打探清楚了,我们的军饷就是被她劫走的。他们柳氏快刀门明上为武林世家,暗里却是明抢暗偷的盗匪世家,专门打家劫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向天雄很是懊悔把一千两金子送回柳家,如果他早知这是义军军饷,他就不会将一千两金子再度送入虎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我真是糊涂,我不该把那一千两金子再送到快刀门去……至少可以保全一半金子。”
王梦生温言安慰他:“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一个‘义’字,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的,你又何必自责?你事先又不知那是我们的军饷。我们明天去把金子讨回来就行了嘛。”
第三天一早,王梦生、向天雄、仇善、祝玲一行四人便往快刀山庄而去。
四人走近快刀山庄,只见快刀山庄朱门紧闭,门外似乎躺着个身穿绿衣的妇人,还有个身穿紫衣的少女伏在那妇人身上放声恸哭。只见那少女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很是伤心。
向天雄走上前去仔细一看,痛哭的少女正是他新交的朋友“柳亚兴”。
向天雄俯下身子,关切的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见向天雄到来,少女“嘤咛”一声扑进了向天雄的怀里,泣不成声:“天雄哥,他们……他们……把……我妈……给……给打死啦,他们说……说我们母女是……吃里扒外的……贱货……”说到这里,突然离开向天雄的怀抱,双颊登时飞上两朵红云。当时伤心欲绝,忘了男女有别,这时说到“母女”,才想起自己彻底暴露了身份,一时羞得无地自容,羞愤难当的少女又“呜呜呜”放声大哭起来。
躺在地上的中年妇人双眼微闭,嘴角有两丝血痕,脸上泛着些许笑意,神态安祥,一点痛苦的迹象也没有。
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的人在做着一个甜蜜的梦,脸上泛着如愿以偿的欢悦,就像是一个饱受相思煎熬的人终于得见自己思念的人……
王梦生和仇善、祝玲也上前察看,见此情景,心里恻然。
见柳亚兴哭得那么伤心,向天雄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他拍了拍“柳亚兴”温软的肩头,说道:“阿姨已经去了,你就让她放心的走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能说给我们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