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枫的吃惊却远远超过了她。“什么?这些人都是身负绝技之人,凤儿连武功也没学过,怎么会……”说着忍不住将眼神望着柳如松。可是柳如松也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罕见之极。但是却的确是真的,她的气魄甚至让我都胆寒,而连我都能吓到的人除了她,就只有那个白衣人了。”
叶枫眉头忽然皱紧,说道:“我本来想让她在实战中练习武功,可是谁知道……唉,总是怪我不肯循序渐进的教她武功。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柳如松说道:“贤侄,我们现在运的这趟镖正好要到开封去。开封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想必能人异士众多,医药充足,不如你跟着我们一起走怎么样?”叶枫略微迟疑了一下,柳如松说的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再说自己两年好不容易见到故人,也实在不忍心就此分离。
叶枫抱着凤儿随着柳如松父女二人出来的时候,门外的人都散了,只剩下如松镖局的镖车了。只见这镖车都是红漆的榆木大车,一连十辆,每辆车上都有三四口黑漆的大皮箱。看上去气派无比。上边插着如松镖局的镖旗,后边还有四五辆大车,想必是让镖师们轮流休息的。
柳如松没有透露叶枫的身份,只说是朋友,在此遇见的,也要一同上开封去,因此便一路同行,也免得寂寞。通行镖师看见叶枫报了一个人走路之时还是足不点地一般,在浮尘的地面上走过都不留脚印。知道他武功极高,有这样一位大本事的人一起走,走镖便安全了许多。
叶枫和凤儿随着镖局众人一路行走,路上柳如松将叶枫隐居修炼的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叶枫。当日庐山大会白莲主人技压群雄,却被柳梦蝶挑战。二人打了上万个回合都不分胜败,那是因为二人使得飘渺剑法都是影响对方内息运行,而两人又都是冰心莲诀的大方家,因此越打越是精神。最后才因为柳梦蝶一个失手,这才落败。但是这时候那白莲主人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最终摆在了柳如松的回风舞柳剑下。
这时候柳如松早已家财散尽,只是凭着在庐山大会中夺魁的名声,这才筹到了银子,开了一家镖局。渐渐的周转开来。可是长歌门的事情,他虽然有心要管,可是却有心无力。
柳如松见叶枫怏怏不乐,便劝他道:“长歌门那些人也是因为贤侄你不在这才坏了规矩,你只要在江湖上一露面,他们谁敢不遵?”叶枫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谁是真正的叛徒,可是为时已晚了。长歌门,唉,只好算是彻底完了。”
柳如松听他这么说,不禁奇道:“你说的是什么叛徒?”叶枫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在襄阳见过一个人,他告诉我说长歌门内有一个叛徒想要我的性命。可是却没有说出是谁就被人灭了口,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一直挂在我的心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我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就我的兄弟!”
柳如松大吃一惊,惊道:“难道是慕容……可是他一直在找你,而且还一直将掌门的位置空出来,说你一日不回来,长歌门就一日没有掌门,那怎么会……”
叶枫摇摇头,苦笑道:“他能执掌长歌门,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兄弟。而如果我不在了,由别人当上掌门,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执掌门户的权威了。所以只要掌门还是我,他就可以调动长歌门的所有人。而他将各处分舵都弄得一团乱,也是将我建立起来的秩序全都打破,然后扶植他自己的亲信,建立新的秩序。到那时候,只要说我失踪了,再推举一个掌门出来,则那掌门之位非他莫属。”
柳如松听了,不禁惘然,沉默半晌才说道:“那么你要不要阻止他呢?现在碧霄宫也是一盘散沙,如果你会到长歌门,重整声威,必定能重创敌人,那么……”
叶枫不等他说完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中人人心思变,都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如果有一个大门派,他们便去依附,可是一旦树倒猢狲散,再想起一颗大树那可不容易。更何况现在慕容龙城一定已经向所有的杀手组织重金买我的人头,我绝不能在江湖上露面。”
柳如松听了,不禁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把诺大的一份基业拱手让人么?”叶枫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轻轻说道:“有时候我想,江湖上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大的门派,大家都自由自在的,不受互相统属,谁都可以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那该是多好?如果目标是错误的,那么不管过程怎么完美,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失败。”
说着叶枫站起身来对柳如松笑道:“慕容龙城逆人心而行,自作孽,不可活。咱们只需等他自取灭亡,到时候我要重掌长歌门,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件事最多三年之内就要发生,我有何必急在一时?在这三年内,如果我能按着自己的心意生活,那不是很好么?”
柳如松还要说话,前面柳梦蝶忽然说道:“爹爹,叶枫哥。前面到了汉口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叶枫听见,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柳梦蝶,说道:“有劳贤妹去,按着这个方子抓上几服药给我师妹喝。”柳梦蝶依言接了过去。
叶枫又对柳如松说道:“柳伯伯,小侄在汉口还有一位故人,两年没见,不知道她过的怎样,小侄想要去看看他。不知道……”柳如松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放心,镖师们也该好好歇息歇息了,这汉口乃是大城镇,想必安全的紧,你自去不妨。”叶枫听了,对柳如松深鞠一躬,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