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听了,面露微笑,这才招手都让船舱中的众水贼出来,言道现下这些人也都已经投诚,日后便可以兄弟相待。中水贼虽面有愤愤之色,但是叶枫既然开口,便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叶枫嘱咐完这一切之后,将仁宗扶到上层甲板之上,扣首道:“微臣护佑不周,让狂徒惊了圣驾,死罪,死罪。”仁宗面露微笑,说道:“叶卿家说哪里话来,这次若不靠你,社稷危矣。”
众水贼见仁宗方面大耳,隆准高目。三绺长髯随风飘荡,神色间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气,早就颇为奇怪。这时候听叶枫称呼他为陛下,这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当今皇帝,都慌忙跪下行礼。
仁宗高声道:“众位护驾有功,朕回宫之后,自然论功行赏。”众水贼听了都欢呼雀跃,他们亡命江湖,实在是*不得已,若能凭借这一次救驾之功跟官府搭上关系,不说做官,就是大大的发上一笔财,回到乡里起一栋大宅子从此当个富家翁也是不错。、叶枫见人人欢呼,便将事情向众人和盘托出。言道此行目的有变,让他们驾船将仁宗送回汴梁。至于投降的那些慕容龙城原先手下的人,心中都惴惴不安。虽然听说慕容龙城让他们找一个人,却没想到他干这等谋大逆之事。这样叶枫虽然说了既往不咎,但是却不知道他做不做得了主。
这时候西门观止走到叶枫身边,说道:“启禀公子,属下无意富贵,只想做些生意度日便了。不知……”叶枫听了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许多兄弟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吧,你回去问一问大家,若是愿意拿着钱回家的,那边回去。若不愿意的,便请他们跟着冯姑娘还往海外去便罢。”
西门观止听了登时放心,若是叶枫只让他去海外,他却不敢相信。可是既然冯娴也想往海外去,那么他便放了心了。只躬身说道:“多谢公子。”
次日一早,这些人便兵分两路,冯娴带着她手下的众水贼和一些投降过来的人驾货船前往海外。其他人则驾驶着修好的战船北上回汴梁。叶枫也说要回汴梁,可是他却不跟船走,说要从陆路而走。旁人见仁宗首肯,便也没人问他。
叶枫雇了一辆大车,从汉口渡江北上。他身上带着仁宗的手谕,一路上没过一处驿站就将疲马换下,乘上新马,继续往北走去。就这样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直走了三天三夜。
这一日叶枫从江宁出来,正走在一处密松林中。忽然听见前边一阵嘈杂之声,叶枫急忙赶上,却见前边有许多人手执刀剑,正在围困住一辆镖车。叶枫看见那镖车上边的镖旗黄底黑牙,上书四个大字“如松镖局。”
叶枫将大车停下,悄悄的走上前去,却见那镖局的镖车被围在中间。叶枫不禁心中奇怪,若是熟人相见,那一定不会如此剑拔弩张。但若是山贼劫镖,却一定已经动上了手。这群山贼将这辆镖车团团围住,但却并不一拥而上,却不知是为何。
这时候那大车的帘子一掀,从中跳下一个人来。这人一身劲装,但是落地脚步虚浮,没有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叶枫急忙一把扶住,问道:“没事吧?柳姑娘?”
眼前这人正是柳梦蝶。那日她中了毒箭,在船上昏迷不醒。据冯娴所说,那白衣人到船上一言不发,带着凤儿就走,临走时还伸手点了她的穴道。那么如此看来,将柳梦蝶得的那种全身血液变蓝的怪病治好的人也是那白衣人了。
本来柳梦蝶意思让叶枫随船背上,在开封与柳如松会和便可。可是叶枫却执意要让她跟自己从旱路赶上。镖局辎重众多,不如他们两人轻装简从。虽然柳如松已经走了几日了,但是却终究还是在这里赶上了。
柳梦蝶脸上一红,推开叶枫,低声说道:“我没事,叶公子,我的事情,还多谢你上心。”叶枫急忙说道:“哪里,柳姑娘何必如此客气。”说着指着柳如松那边说道:“姑娘小心,前边有贼子劫镖。”柳梦蝶听了,急忙往前走过去,但却车一点又摔倒在地。她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这一路又受了颠簸之苦,这时候连路也走不得了。
叶枫扶住了她,低声说道:“姑娘放心,有我在此,一定保证镖局无恙。”说着便欲上前,柳梦蝶急忙拉住了他,说道:“别……”说着面上又是一红,低声说道:“我不放心,你……你等我一起去看看。”叶枫急忙说道:“是,是,不敢催促。”
本来柳梦蝶的意思是让叶枫将她背了过去,可是她却又怎生说得出口?叶枫也本来是个极聪明伶俐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何,在柳梦蝶面前,尤其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根本看不出原来那个气定神闲,指挥若定的叶枫的影子。因此便没有猜出她的意思来。
柳梦蝶无法,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叶公子,请你……请你将我背……背过去。”叶枫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是极,是极。我这蠢材,你先下不能走路,如何自己过去。”说着转身背对着柳梦蝶,玩下身子。说道:“柳姑娘,你上来吧。”
柳梦蝶涨红了脸,慢慢的伏在了叶枫背上。只是她浑身无力,其实只是倒在叶枫身上而已。平地之时,已经要叶枫紧紧抓住她才不会掉了下来。若是奔跑之时,甚或叶枫与人动手,那她非落下来不可。
叶枫怕她落下,不敢用力奔跑,只是慢慢的平平稳稳的向着那镖车走了过去。叶枫感觉到柳梦蝶软软的身子轻轻的贴在他背上,口中的呼吸缓缓的喷到他后颈上,鼻端还隐隐约约嗅到一股兰麝馨芳,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叶枫急忙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巴掌,口中大骂:“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