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自报名字,叶枫才“哦”了一声。想不到这一个小丐略加打扮,便好似一个少年将军一般。
叶枫面色凝重,对他说道:“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以你来看,我们现在该当如何?”狄青沉吟半响,才说道:“我们还依照原先的方案行事!”叶枫听了不禁一愣,反问道:“什么?”
狄青开口说道:“我们大举调动,自然早就被他们的细作知道,他们只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图谋,必定要改弦更张,我们偏偏并不如此,原先打算怎么办,这下还依旧怎么办。这就是兵法中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叶枫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狄青说道:“并非我不明此节,实在是这一战十分关键,许胜不许败,所以我才不敢行此险计。”狄青上前一步,急道:“正因如此,敌人料定我们不敢兵行险着,谁知道我们偏偏不听他们的。战场之上,能料敌而不为敌所料,则十战九胜矣。”
看他说话的时候满面通红,双手握拳不住的挥舞,显然对自己极有自信。叶枫一咬牙,说道:“好,就听你的!狄青听令!”虽然这时候狄青没有真正拜入长歌门门下,但是不知为何,狄青自己和叶枫有、都把他当做了长歌门的人。
狄青当即行军礼拜倒,高声道:“末将在!”
叶枫将身上的金枝玉叶摘了下来,交到狄青手中,说道:“我令你挂帅北伐,为长歌门总指挥使!”
这一句话令狄青和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虽然狄青颇有才华,为人也不错,又深得叶枫赏识,但是谁也没料到一上来叶枫便把如此重要的职责交了给他。
狄青也愣了,说道:“在下才干不足,难以胜任,若得差遣守建康城足矣,至于统帅……”一句话没说完,叶枫便疾言厉色的说道:“军令如山,焉能容你讨价还价!左右,重责十军棍!”说着便有人上来,将狄青拖了下去,打了十棍。只是这些人知道狄青很快就要升任总指挥使,也不敢当真用劲真打。
虽然狄青所受的十棍并不重,但是这一下却教长歌门上上下下,对叶枫无不心服口服。叶枫再一一分派,众人无不凛遵。
不过一盏茶时分,叶枫便分派已定。狄青心中对他暗自钦佩,心想:他与我初次见面,便把他身家性命都交到我手上,这等豪情壮志,天下少有,这一战我绝不能败!
他心中想着,便见叶枫走了过来,对他温言道:“刚才打你那几棍不碍事吧?”狄青急忙强忍疼痛行礼道:“不碍得!”叶枫点点头,说道:“用兵之道,严令为先。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之师而败绩者,鲜矣。我当众责罚你就是为了严明号令,好教那些不服你的人不至于不听军令。”
狄青笑道:“这个我自然理会的,并不会相怪。”叶枫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此战如此关键,我方寸已乱,难以统帅群雄。这副重担可就放在你的肩上了。”说着伸手拍了拍狄青的肩膀,狄青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理会得!”
这两个男人间已无需更多的语言,这等英雄间意气相投,倾盖相交便一见如故者,本来就不需要语言来描述。
叶枫安顿好一切,带着唐雨沐去往建康,叫周庆护送着慕容玥随后赶来,李黼和碧月在狄青帐下效力。虽然这时候还是没找到冯娴,但是眼前大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件事只好暂时放一放了。
从襄阳到建康本来不远,只是合肥尚且是碧霄宫的地盘,叶枫等人不敢造次,只好绕道而行。这一年雨水丰沛,年景甚好,一路上但见人人安居乐业,一派祥和景象。叶枫忍不住感叹道:“若是天下处处如此,我真愿金盆洗手,从此躬耕终老。”
唐雨沐笑着握住他的手说:“那么我就陪你,一起隐居田园,你说好不好?”叶枫哈哈大笑,说道:“只怕你我都吃不了苦。反正是太平景象,为何非要在山林田园中归隐?在闹市之中归隐不是也不错么?”唐雨沐抿嘴一笑,说道:“我猜你就舍不得那繁华景象,总要想个法子回去享受一番。”叶枫听了,但笑不语,心中也以为她说的甚是。
两人赶了半晌路,到了一个小城镇中。这个小镇上只有一件客栈,又偏生客房都满了。叶枫花了好多银子,那掌柜的才勉强给他们腾出一间来,再要却怎么也腾不出来了。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只要心中无愧,便住在一间房子中也无妨。
到了中夜,唐雨沐躺在榻上安寝,叶枫找了些稻草之类,在门口打了一个地铺。耳中听着窗外虫鸣和唐雨沐恬淡悠长的呼吸声,心中思潮起伏。有时候想起与碧霄宫一战吉凶未定,有时候又想起五毒教的诡秘莫测,还有时候会想起冯娴不知道到了那里,心中颇为担心。
这时候一阵风将窗户吹开,从窗外吹了过来。这时候正是三伏天,热的实在厉害。虽然晚上稍有好转,这一阵凉风还是让叶枫精神一振。不过他担心唐雨沐晚上受了风,便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就在叶枫把窗户关上的时候,又一阵风吹过,叶枫眼前忽然飞过来一块白纱。叶枫伸手接过,却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
这时候叶枫偶然间看见唐雨沐,竟然*着后背趴在床上,还睡得正熟。仲夏之际,天气炎热,就是名门淑女的睡姿也不见得好看到哪里去,更何况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但就是这种随意之极的姿势,让唐雨沐这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似乎和人亲近不少。叶枫便觉得一股炎热的火线从小腹生气,流遍全身。登时觉得全身火热无比。叶枫踏上一步,一把就将唐雨沐紧紧地抱在怀里。
唐雨沐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身上一紧,睁开朦胧睡眼看时,却发现叶枫浑身火热,双目通红的看着自己,仿佛要把她一口吞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