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水,一晃到了第二天下午。
昨天,宁然整晚没睡。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对莫轻语做了承诺,就一定得负责,可以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冷香锦。
即使睡熟中,宁然依旧眉州紧皱,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喊声,睁开惺忪的睡眼,床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她梳着两个辫子头,辫子上系着一个花蝴蝶。
小女孩儿看着他的时候,一脸开心的笑,嘴角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口中的洁白,比广告明星的牙齿还要炫目。
“爸爸,该起床了。”丫丫抓着宁然的手摇晃着,有撒娇的味道。
宁然扬起头来,最先朝门口看去,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傅绫绮呢,怎么让孩子一个人到处乱跑?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哭笑不得。
“丫丫,你妈妈呢,你没跟她在一块吗。”小丫头的笑,仿佛带着感染别人的魔力,能让人忘记烦恼,宁然紧拎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换做一脸微笑。
“芸琼姐姐在给妈妈化妆,见没人理我,我就叫另一个姐姐带我来找你了。”丫丫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小郁闷。
“这样,你先去门口等我。”连载宁然来此的司机都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宁然又岂会不明白,东郭邪的干女儿要出去见人,肯定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怕傅绫绮不化妆,她在宁然心中也是美的,因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闻言,小丫头咬着指头坏坏一笑,朝宁然扮了个鬼脸撒腿跑开了。
坐在床上,宁然起码愣了三秒钟,这年代到底是怎么了,丫丫才几岁啊,宁然大概已经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了。
宁然简单的洗刷了一番,正欲出门,就看到门站着两个长相清秀的侍女,一人手中捧着一套洁白的西装,一人端着一双白色休闲皮鞋。
不用猜都知道她们的来意了,东郭邪正式收宁然为徒,台下定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宁然要是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大家族的典礼上,只怕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东西交给我,你们出去吧。”宁然接过西装和鞋,换好后站在镜子前,捏了捏鼻子,嘴角划过一抹浅笑。
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贵族的气质,再搭配一身洁白,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当丫丫再次看到宁然后,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小嘴也夸张的变成O型。
‘爸爸’这个名字,包含着太多东西,宁然现在的样子,就是丫丫梦中的那个爸爸,一副高大帅气的样子,牵着爸爸的手,她一定很开心,很幸福。
“小心变成小花猫哦。”宁然蹲下来,擦掉丫丫眼角溢出的泪花,微笑道。
“有爸爸的感觉真好。”丫丫吸着鼻子,哽咽道。
宁然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一瞬,他能真切的感受到丫丫心中的激动,那抹跳跃的兴奋,深深地震慑着他,尽管表达的方式不能,这便是一个孩子对父爱的渴望。
看着小女孩儿,宁然心想这样想道:“丫丫,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亲人。”
庭院深处走出来一个身体挺拔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衣,宽厚的手掌牵着一只小女孩儿,小女孩蹦蹦跳跳,很开心……
庭院内,到处张灯结彩,下人们为今晚的庆典准备着,一副喜乐融融的气派。
“爸爸,你快看哇,好多漂亮的灯笼。”丫丫指着不远处站在梯子上那名下人手中的灯笼,眼中满是期待。
“走,我们去挂灯笼。”宁然说着,单手抱起丫丫,朝正在忙碌的仆人们走了过去。
看到丫丫,宁然就想到十岁以前,十岁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儿时的记忆,少之又少。
闻言,一双可爱的小手痴痴的合在一起,笑得花枝招展。
“大爷,能不能让孩子挂一个?”宁然走在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前,笑着问道。
老者穿着一套黑衣,脚踏一双老式黑布鞋,除了花白的头发,整体与宁然的装束截然相反,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非常普通,跟一般老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眼球没有半点灰色,反倒闪烁着精芒。
“当然可以。”老者轻轻点头,随即把手中的灯笼递给宁然,微笑着朝后退了几步。
宁然报以一个感谢的笑,把灯笼交到丫丫手中,道:“丫头,你记住了,灯笼分为“红字”灯笼、“蓝字”灯笼,极少用“黑字”灯笼的,办丧事使用“蓝字”或“黑字”灯笼。另外还有“天灯”、“福字”及“狮子灯笼”之别。灯笼的正反两面根据用途的不同,用红色或蓝色的蜡纸剪字贴上,灯笼正面为姓氏,反面为堂名。”
丫丫提着灯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红色灯笼的正面,印着‘东郭’两个大字。
这场庆典属于东郭家族,连灯笼都打着东郭家的字样,可见东郭家对这场庆典的重视程度,这不单单是东郭邪收徒认女那么简单,还关系到东郭家族的颜面和宗嗣问题。
宁然抱着丫丫爬上梯子,一步,两步,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这一刻,他不再是叱咤巅峰的特工,不再是身负深仇的复仇者,不再是被烦恼困扰,他全身心投入当一名父亲的角色,让怀中这个孩子感受到父爱。
看到她开开心心,他也开心。
“挂上了,爸爸,我把灯笼挂上了。”丫丫激动的亲了宁然一口,她的笑,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宁然愣了愣,随即会心一笑,伸手轻轻刮了刮丫丫的鼻琼,感觉心底非常充实。
庭院的某个角落,默默地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她安静地看着幸福的画面,那楚楚可怜的脸也是微微一笑,即使在笑,却流出了两行清泪,让人觉得无比凄美。
宁然将丫丫放在地上,鬼使神差的看了那个角落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原地,卷起一阵萧瑟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