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欣，说说吧。”夜晚降临，黑暗的下水道里，六人席地而坐恢复体力。所幸几人视力超强，基本的行动视物倒是不受影响。
跳下通道、逃离蛟龙的围杀范围，几人也不敢停留，经过几个公共的下水道以及一些荒废的地下通道，终于在体力剧烈的情况下、不得不停下消耗。
“说？说什么？”潘欣的实力毕竟有限，依旧喘着粗气。
黑暗中斜了潘欣一眼，韩方似乎又回到了遭遇蛟龙时的情景：“叮……”韩方提刀挥砍救下赵忠。
“走！”张自在等人毫不停留，嘴角闪过邪光，快速地向四面八方奔跑。
兽人的形态、异于常人的丑陋样貌、没有亲人、缺少关爱的生活已经让他们丧失了人生的方向、没有了追求的目标。活着，就仅仅是为了活着，只有混混噩噩的活着，只有机械地听从命令、只有盲目地听从指挥。
逃跑，现在仔细想来，看似无头苍蝇，实则万流归宗，有共同的目标。而且，张自在将他们引到这里，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标。而且依照他不顾属下生死、只为达到结果的行为，这个目标绝对比属下几个实力强大的兽人战士更加有利益。
“韩方，这里。”脑海中画面再转，潘欣一手举着动能枪，一边向韩方招手。李星在前带路，熟练地打开下水道，轻松自然的转道引路。其对咸宁下水道，准确说对这些秘密显露的熟悉可见一斑。
再然后，考虑到潘欣等人的秘密任务以及先前张自在试探性的话语，结果不言而喻。
……
“说什么？当然是咸宁的秘密能量武器研究所，这种事虽然隐秘，但也算是半公开的秘密，只要是上点档次的人都可能知道。估计张自在以前也是咸宁市的官员，对秘密基地的事儿也有耳闻。”黑暗中，齐琼轻蔑的看了潘欣几人一眼。
视觉死角，潘欣、李星、赵仲几人露出微不可查的诧异。很快，潘欣首先恢复正常，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蚂，有什么话大家都公开说，不要藏着掖着，这样对大家都不好。”赵毅拍拍齐琼的肩膀，做和事老，“齐琼，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里……”
“哼，”冷哼一声，齐琼闭上双眼，良久之后，在众人都有点着急之时才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咸宁的秘密能量武器研究基地，就不得不说武道的中兴和九宫山的崛起。”
“武道，虽然在现在的灾难时代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在古代更是武道宗师辈出。但是在科学发展的年代，武者不如狗，武功再高、一枪撂倒。哼，不得不说，这是武道的悲哀，这是所有习武者的末日。甚至灾民一度也因此遭受大量人员流失，族不成族，可以说灾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天不亡我族，经过近千年的沉淀积累，武道世界终于迎来了大发展的兴盛时代，武道宗师井喷，先有九宫山九宫上人，后有武道通神武神通。”
脸色潮红，齐琼心情十分高兴，似乎看到了武道、灾民的辉煌过去、现在和未来，“九宫上人，来也神秘，去也飘渺，相传来源于九天仙宫，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武道宗师。九宫上人，慈悲为怀，经过万年的文明传承，灾民的武道已经到达穷途末路，莫说武道宗师，达到先天之境者也渺渺无几，再也难以与凡俗科学相抗争。然而，正是九宫上人，探先人之古路，开世间之新法，创出属于这个时代的真正武学，且在九宫山立教，有教无类，将武道广传于世，没有半分私藏。其后，先天不绝，武道中兴。咸宁也受其影响，成为物理学派实际掌控的城市之一，为物理学派培养了很多武道高手。”
众人听得出神，想不到灾难时代武道繁荣昌盛的背后还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良久之后赵毅才囔囔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表情转换，齐琼叹了一口气，“中央集权、政治和平的社会背景下，却是绝对不会让危害社会治安、超出政府管理能力背后或者威胁到政府权力的实力或者人物出现，先前我还尚且不能明白武道宗师的强大，现在开来，或许武道宗师或许就是和能量武者一个级数的存在。可惜……”
眼神悲伤，齐琼悲极而笑，“可惜，世人还是低估了科学的力量。为了消灭九宫上人的威胁，政府在咸宁设置了能量武器。可笑，九宫上人为了更好地传播武道，选择与物理学派合作，后来者却成了自掘坟墓，在政府的强烈要求下，咸宁市成立了秘密的能量武器研究所，并设计围攻九宫上人。相传，伤人遭受围攻之日，光华闪耀、热能翻飞、电光流转，百里之内电磁紊乱，辐射短时间内增强了几倍，凡是受到波及的野兽都成长为灵兽，甚至现如今交战之地的野兽变异率都仍然是其他地方地几倍。可惜啊，武功再高、一枪撂倒。任得上人百般努力、万般抗争仍然落败，没有逃脱千年的武者宿命。”
泪花晶莹，在黑暗的地道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看着齐琼痴痴的眼神，赵仲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忍不住劝说道，“齐琼，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九宫上人所做的努力，我们都会铭记在心……”
“不，”头也不回，齐琼突兀的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在上人被围攻落败之后，咸宁的秘密能量武器研究基地仍然运行，甚至投入成本更大，能量武器已经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连续更新换代几辈，甚至看似被物理学派掌控的咸宁市实际上更多地受制于政府机构，所以，早在那个时候，灾民中就有传言，上人仍然在活着，只不过是隐藏在某个地方修行直至超越自我极限，达到抗衡科学的目标。”
“哼。”泪花仍然挂在眼角，齐琼却已经由悲转喜，眼神中焕发着生机，“灾民文明传承万年，入世与出世长存，其实短时间的凡俗世界可以轻易影响，灾民的隐藏实力绝对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势力可以媲美，即使科学强国——美邦，也在灵界和教廷的影响范围之下。”
“可笑的政府自认为消灭了上人，自然可以有成千上万个上人站起来，可笑可笑。”嘴角微翘，尽是嘲讽，“上人隐世，我们这些古武者寻求各种方式寻找武学传承，可笑物理学派已经帮助上人将武道尽可能的传播开来，成为其重要实力，岂是可以轻易断绝的。而且，灾民协商，一定要集中资源，培养出真正的武道宗师。”
“你是说？武道通神武神通。”眼珠转动，福灵心至，赵毅瞬间想到了齐琼前面说到的话。
“哼！”眼神轻蔑，突兀的，齐琼的眼神极其不屑，“他？只不是一个阴险狡诈、数典忘祖、为了利益甘愿卖身与朝堂的阴险小人。”
舔了舔舌头，赵毅尴尬的转头。
“屈服于朝廷，不敢为上人而战，武道意识有损，这一辈子不会在有所精进，不足为虑。”不理会他人，齐琼继续侃侃而谈，眼神中爆发着极其强大的自信，“而且，你们这些以来与科学的凡人，现在终究遭受到自己带来的苦果，先人预言的灾难终于来临，对于你们来说是灾难，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机缘。踏天而战、浴血而狂，战于九天之上，行侠义之事、仗剑行天涯，护天地正义、维世间和平，我等后人必将再显先人荣耀，开创宗师漫天的无上盛世。”
一语言尽，眼神焕发异样的神采，长期奔跑的疲劳萎靡似乎一扫而光，重新焕发出远超以往的生机，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韩方的心中响起：仗剑行天涯，拔尖为不平，这是他期望的人生，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而我呢？
山洞内再次陷入沉寂，韩方一边细细的嚼着蘑菇，一边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我的路，到底如何行走？”
蘑菇吞进肚内，化作一道道暖流温暖滋润着身躯，受伤的身体逐渐好转，甚至有快速增强的趋势，“好久没有这样的畅快了，或许我就是一个渴望战斗的人？只有战斗才能让我的热血沸腾，只有战斗才能点缀我的生命，只有战斗才能让我的身体不断兴奋成长？”
血液不断地流转，身体正在进行着再一次的剧烈成长，微观世界中，正负离子在体液中呈几何倍增长，各项生命活动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已经存在的亦或者刚刚由隐性转化为显性的，“难道我真的适合做一个战士，一个可以为了畅快的厮杀而杀敌卫国的战士！”
内心狂喜，韩方似乎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生，“可是，如果我只是一个战士，那么江城武部怎么办？头对我寄予了希望，江城武部更是他一生努力的结果，我却不得不好好守护他。可是，如果我接管了武部，势必将被俗事缠身，不能专心于武道……我该何去何从？”不过，很快，现实的悲壮熄灭了他内心的高涨热情。
人生就是这样，面对现实，更多的时候，人不得不选择妥协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