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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之眼是怎么回事？”闭目沉默片刻后，天问突然开口，清亮如剑的目光紧紧盯住老约翰的双眼。
“啊，这你都知道？啊，我不知道。”老头的眼神明显晃动一下，又开始来插科打诨那一套。
“诚如你所说，浪人只是丧家之犬，东洋人的丧家之犬就敢有那么大的图谋，那么动用战争之眼的西洋人又当有怎样惊天动地的企图？”天问面无表情，继续说道。
“战争之眼，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老约翰眼神闪烁，似乎抵不住少年的目光，低声嘀咕了一句。
“是吗……你老人家真会挑时候……寻幽探密！”天问冷冷一笑。
“喂，小朋友！老约翰可是仁义之士。这个世界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不要当谁都是坏人，有时候坏人未必是坏人……咳咳……巧合而已！”老头双眼一瞪，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只是让人横竖看不出仁义在哪里？
天问收回目光不理他，思绪如电在心间掠过，只觉得四面楚歌，不知何去何从。看不见的危机迫在眉睫，浑身血液陡然发热，直欲沸腾，以至身体轻轻战栗，唯有双手稳定如磐石。仿佛一下子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无名小岛……
“不要过来……不要……”原本睡得昏昏沉沉的莫少君突然低声惊呼，天问轻轻一震，侧头望去，只见少女双目紧闭，秀眉轻蹙，煞白的小脸上满是汗水，显然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天问不由心生怜意，伸手握住莫少君的一只手，莫少君紧紧反手握住，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娇躯蜷缩，螓首靠在天问胸前又沉沉睡去。
“没那么复杂，很简单的。全部杀光就是了……”天问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些微微的沙哑。
“你……你杀得完吗？”老约翰没由来心中一寒，下意识地说道。
“今天杀不完明天再杀，一天杀几个，总有杀完的时候。”少年如是回答，声音很轻，很清晰，不带有微微的沙哑。
“随军法师不是那么好杀的。”老约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也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慑于少年如此大的杀性。
“法师也没几个，我已经杀了两个。”天问微微一笑，目光清冷却没有半点笑意。
“那是魔法学徒，雏儿！能一样吗……”老约翰突然提高声音，然后讪讪住口。
“你这老头，真是不老实。”天问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老约翰如何知道死在他手上的只是魔法学徒，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他不想去深究。至少感觉不到老头对他有什么恶意，危难时刻还教了一手威风八面的什么“宇宙魔方，火种奥义”应急，也算是患难与共，交情还谈不上，至少过命是中的。
再者，少年心性本来简单，管他东洋人西洋人，遇到不平事，拔刀便砍就是，哪里还需要讲究许多。至于自己身中总管的厉害禁制，还能活几日，更不在考虑之列。
“老头，说说你们的魔法是怎么回事？嗯，挑能说的说。”少年既有决断，自然心意澄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中国人最看重师道传承，因此半认真半玩笑地交待一句，让老头子捡些通俗无妨的说，免得涉及隐私而为难。
令他意外的是，老约翰一听顿时眉飞色舞，来了精神。
“所谓魔法是指人类应用自然之力的方法，包括神术与元素魔法两大类。神术其实源于巫术，对神的信仰与图腾崇拜两者在本质上是一回事，诅咒、祈祷、赞歌、吟唱接受的对象不同但形式都差不多。”
“两千年来，西方的神权一直凌驾于王权之上，教会为了稳固精神统治，宣称上帝是唯一的神，除光明神术之外的法术统统斥为邪术、黑魔法，其他诸神的信徒受到教会与教会控制的世俗政权的残酷迫害。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于是末日教、众神殿等组织产生。信仰自由的魔法师则联合起来，成立魔法师协会，保持中立的姿态。”
“魔法师协会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在学术见解上也产生了分歧。以炼金术士为代表的魔法师在古代炼金术的基础上深入研究魔法元素与力量之间的物理关系，走上了一条与传统不同的道路。传统法术都是以信仰为基石，而炼金术的基础则是数学，因此这一新的魔法体系也称作数学魔法。就威力而论，新的魔法不如传统魔法，但它有一个传统魔法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可以让更多的人学习与应用魔法。新魔法体系培养了大量的魔法学徒，涉及各个领域，出现许多有影响力的人物。”
“宗教人士习惯将一切超凡的力量笼统地称为神赐之力。魔法师则认为这是因为人与自然产生了共震作用。打个比方说，风、火、水、地等自然元素是块巨石，那么人的精神力就是扛杆，精神力有强有弱，决定扛杆的长与短，决定能够撬动多大的石头。撬动巨石还有个关键，就是找准一个支点，这个支点找得准就省力，找不准就费力，就是魔法要解决的问题。魔法魔法，就是撬动石头的方法。”
“主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按照魔法师的理论来理解，神明就是神术师寻求的那个撬动石头的支点，毫无疑问，神明是最接近自然之伟力的存在。神明之下，还有精灵、魔鬼等长生类存在，它们洞悉自然奥秘，法师以契约、交换等方式获得它们的力量，得到更佳的支点。”
“中国道教在很早以前就提出阴阳五行的原理，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近代的西方魔法师们也认为风、水、火、地等自然元素可以相互转换。两百年前有位伟大的魔法师发表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提出万有引力与力之三大运动定律的理论，为新的魔法体系奠定了基石。新的数学魔法体系不求神佛，通过数学计算来寻找那个最佳支点，经过两百多年的积淀，大量前辈先贤的理论与实践，终于建立起更为丰富与具体的新元素序列。”（求花、求票、求收藏，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