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一股适中的力量扣打着白色的门板,听上去挺温柔。
“请进!”
正在埋头看着摄影画册找创作灵感的田蜜蜜微笑着抬起头来,向着门口极是温婉地喊了一声,就自然的把眸子投向门口,以她清明澄澈的视线迎接着来人。
门,吱的一声给推开。
随着一个身影的闪入,田蜜蜜本来亲切的眸光,却是瞬间波浪翻滚,脸色也转瞬黯然,按在摄影画册上的手竟是无端抖动了一下,接着便垂下头去嗤啦嗤啦的翻看着。
反手轻轻的把门给掩上,慕容琼蕤站在门口,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田蜜蜜的这个方向。
进来的人,竟然是慕容琼蕤!
今天的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尽显清新女神气质的森女!
慕容琼蕤上身穿着棉质的白色短款短袖衬衫,精致的印花小领子,透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下身搭配着的是浅蓝色复古阔腿裤,看上去很是柔软宽松。腹部,衬衫和阔腿裤的连接处,半隐半露着的是裤带系成的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裤带的两端还箍着亮色的金属。脚上是新款的范思哲牌防滑的软料低跟白色皮鞋。单肩挎着一个和鞋子同色系的流苏包。这身搭配显得格外的清新素雅脱俗,浑身散发着宁静雅致的味道。
这哪里还是那个之穿着上高端前沿的慕容琼蕤?
虽然低着头手里不停的翻腾着画册,田蜜蜜有大脑里却是还在回旋着慕容琼蕤的新形象。
切,既不是学生,又不是孕妇,怎么这么一身休闲的打扮?田蜜蜜为慕容琼蕤的穿着风格的大变,疑惑了片刻,也便一闪而过。
啊?她怎么来了?是不是狼外婆敲门?
实在太出乎田蜜蜜的意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狼外婆的故事。
也难怪!
昨天上午在婚礼现场,田蜜蜜可是亲耳听到慕容琼蕤抽搭着哭腔告诉梁子乾,今辈子她再也没脸见自己的,仅仅隔了一夜,一觉醒来,她这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就把昨天的话全给忘记了呢?
既然已经承认了错误,既然说没脸见人,她还来干什么?田蜜蜜敏感的神经末梢,登时伸出长长的触角,向着慕容琼蕤的突然来到探寻着。
还是忍不住抬了一下头,田蜜蜜狐疑着眸子看着慕容琼蕤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竟是疑虑稍减。
是不是亲自来道歉啊?该不是她想把偷走昂昂的事再来向自己描述一遍吧?切,难道她真是一个这样的厚脸皮?田蜜蜜胡乱猜忌着,神色自然僵硬呆板。
两个人为了同一个男了,本来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她慕容一次次玩弄手段,耍弄花招,还曾经不择手段的偷走昂昂,一个如此心术不正的女人,昨天竟然冒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向梁子乾自守,取得了他的原谅,她真的变了吗?是什么原因使得她一下子改变了呢?
该不会是说一套做了套吧?该不会是她又在耍什么鬼花招吧?
慕容琼蕤昨天向梁子乾坦白偷走昂昂的行为,白天被集体婚礼活动缠身的田蜜蜜,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晚上,她竟是失眠了。
翻来覆去琢磨,都没能想出慕容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刚睡着,却是被恶梦吓醒一个浑身透着妖魔气息的女人,青面獠牙,瞪着一双镶嵌了红宝石般的眸子,伸出长长的胳膊,鹰爪般的指甲向着她的怀里来抢昂昂。
醒来,出了一身冷汗,把熟睡中的昂昂紧紧的搂在怀里……
一个多么可怕的梦啊!
梦里的那个妖魔是不是慕容?
她怎么可能突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呢!一定是又在耍花招!
敏感的田蜜蜜竟是把慕容琼蕤想到了坏处去。
怎么可能?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田蜜蜜暗自打量着,心下盘算着。今天的慕容琼蕤敲门声那么柔和,站在门口微笑着不声张,穿着毫无气势的服饰,整个人表现的那么安静和温和。
还是产生了一抹好奇。
她的傲气呢?她的优越呢?她的强势呢?她的骄横呢?仅仅一天的时间,怎么就全然消失了?
不是梦,不是幻觉,真真切切的大活人一个,慕容琼蕤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田蜜蜜看得清清楚楚,和以往那个以势压人咄咄逼人的她截然不同,判若两人,难不成她真的变了,改邪归正,洗心革面,成了一个善良的高品质女人?
是不是慕容之前在自己心里烙下的坏女人的印迹太深,一时间抹不掉,才致使自己把她往坏处想?
问题出在慕容身上,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怀疑着慕容琼蕤,疑心着自己,田蜜蜜却是乱了心绪。
女人是感性动物,田蜜蜜更是感性动物里的典型代表。
梁子乾经常拿她的感性来讽刺她,骂她是不过脑的猪头。
“臭丫头,给我记住,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听到没?”就在田蜜蜜纷乱着的这刻,梁子乾的话却是突然耳畔彻响。
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子乾哥提醒得对,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诡计多端的慕容琼蕤!
保不准昨天,她就是在演戏给梁子乾看!
可是,子乾哥不要我轻信,他自己怎么就信了呢?
慕容鬼心眼多着呢!自己直接不是她的对手!难不成子乾哥也不是她的对手?
脑子里又扯出梁子乾来,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乱麻一般让田蜜蜜理不出头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哗啦哗啦……
手端的画册猛翻了几下,田蜜蜜让这种声音暂时分散着大脑里的零乱思绪。
仅是半分钟的时间,田蜜蜜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田蜜蜜的整个人突然静止,连不停翻阅着的手指也嘎然顿住。
嗳?对子,她是不是担心昂昂的“片片”秘密早晚会被梁子乾给套出来,发觉偷走昂昂的事已经隐瞒不下去,就似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破,万不得一,昨天她才找到梁子乾说出实情的?
与其被梁子乾查出来,不如自己提早说出来,取得梁子乾的好感更划算?
有可能!她慕容的脖子上长着的可是连众多男人都自叹弗如的一个理性的脑袋啊!
她是不是专门研究了孙子兵法?昨天她向梁子乾玩了一把金蝉脱壳之计,今天再来玩一把笑里藏刀啊?
田蜜蜜莫名的摇了摇头,咬了唇片,眸子暗波涌动。
要不,试探她一下?
田蜜蜜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自认为不光彩的想法,却是又无法阻止这种想法的测验。
不测验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改变了?对这样的一个疯女人,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啪!田蜜蜜突然拍了一下画册,果断的抬起头来,把脸色向下一沉,冷然着声音道:“慕容总监,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也包括你的男人,梁子乾,嘿嘿,他不在我这儿!没让你捉奸你一定觉得很失望吧?”
田蜜蜜冷嘲热讽着,为使自己透出强大的压力,她便更加抖擞了一下神情,带着利刺的话,毫不客气的向着慕容琼蕤抛过来。
深深的陷在座椅里,田蜜蜜自觉没有必要对这样一个喜好搬弄是非,不择手段的女人客气,便句句带刺,针针见血。
本来是故作姿态测试慕容琼蕤的,可是一联想到之前她做过的那些勾当,田蜜蜜的假装竟是变成了真性情,反目瞪着依然微笑着的慕容琼蕤。
田蜜蜜从真心里抵触慕容琼蕤。自从她知道先是慕容琼蕤把儿子昂昂偷走,才招致苗宜霖把昂昂劫了去当人质,差点要了小命,她便对慕容琼蕤怀恨在心,总想着找机会修理她,却也一直没抓住机会,不能如愿,因此常常是一副蔑视的眼神白她。
这是慕容琼蕤自找的!
她活该!
我没有向公安局揭发她,哼,已经是对她够客气了!
心里极度的愤然,哪个是真正的自己,田蜜蜜已经是真假难分了!
“蜜蜜,过去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来找你是自讨没趣,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我这样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慕容琼蕤粗粝的含了歉意声音有些沙哑,似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不舒服,说出的话来有气无力。
这样的声音还真就把田蜜蜜故作强硬的心给剌到了,她几乎要从座位里站起来,把慕容琼蕤让进沙发,可是,只那么一瞬,她便沉了下去。
田蜜蜜,当心狼外婆!
忍住忍住!
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不要轻信,轻信掉陷阱!
一个声音在心底里牵引着自己。
“奇怪吗?我一点都没觉出来,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正常思维的疯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好奇怪的!”
哈哈!慕容,你马上要暴跳如雷了!你的善意的外衣马上就脱落!你的真面目马上要露出来了!
田蜜蜜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琼蕤,等待着她的“变脸”。
谁知,竟是让田蜜蜜的等待成了泡影。
听到田蜜蜜称自己是疯女人,慕容琼蕤竟是没有翻脸,只是无奈的发出一声叹笑:“嘿嘿,蜜蜜,我竟然给你留下了这么坏的印象,既然如此,我今天做出来的事,你会觉得我疯得一定是不可救药了!”
“哟,慕容琼蕤,你又想出什么绝招来了?”
田蜜蜜蔑视着她,不给她一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