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但方初兰实在是找不出其他和赵飞燕的共同语言。
“发生了什么？”燕子的眼神很遥远，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姓窦的抛下了同伴，自己带着我们先离开，他急急忙忙的逃走，却不想去路是鬼门关。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鬼子，鬼子看到车上都是孩子，并没有要我们的命，而是将我们全都带走。
当时我们只是害怕，姓窦的为了自己的前程，将我们全部奉献给了鬼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是分开被带走的，我不知道那些男孩子有什么样的遭遇，可以说的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女孩子被送到一个军营，我们在那里接受特工的训练，包括怎么伺候男人，我们受到非人的待遇，姓窦的却没有再露过面，直到有一天，我们被他领走，才知道他已经混到了团长的位置，他将我们带走，不是为了拯救我们，而是让我们为他办事，直到榨干我们的最后一滴血，之后，你应该都知道的，我被派来对付你们……其他的女孩也被派了出去，你们要小心，一个已经没有了‘心’的人，会做出很疯狂的事情的。”
“窦团长？你说的那个团长是窦叔叔？”方初兰惊讶的站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窦奇良要怎样自处？方初兰不敢想象。
“叔叔？他不配！”燕子说着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我知道，别说了，你休息一会吧。”方初兰有些后悔激起燕子不好的回忆，打断了燕子的话，想要扶着她躺下来。
“方初兰，小云的事情，很抱歉。”燕子拉着方初兰的胳膊说道。
“小云？他怎么了？”方初兰没想到燕子会突然提到方仲云，疑惑道。
“我们将他抛弃在了半路上。”燕子说道。
“你别太内疚了，小云没事，他现在很好，我见过他。”方初兰劝解道。
“是吗？他也是幸运的。”燕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被她们提到的幸运的方仲云还在上海的工厂里处理工作。这一个季度的收入他还是满意的，他将收入的一大部分捐给了抗日的队伍。
“先生，外面有人想要见您。”大武在外面敲门道。
“什么人？”方仲云倚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闭着眼睛问道。
“来人姓崔，想要从我们这里定一批布。”大武回答道。
“这些事情让姜经理处理就好了。”方仲云感到有些累，不想理会。
“姜经理不敢应承，所以来询问您的意见。”大武说道。
“不是说过业务上的事情姜经理做主吗？怎么又不敢应承。”方仲云有些不耐。
“来人要定的布有些特殊。”大武说道。
“什么要求，我们做不到吗？”方仲云坐直了身体，看着大武问道。
“这倒不是，来人想要定的是‘八爷灰’。”大武说道。
“哦，把人叫道我这里来吧。”方仲云有了打算。
“是。”大武应着退出去，过了一会领进来一个中年的男人，一身并不很新的西装穿着笔挺，一看就是一个严谨的人。
“这是我们老板。”大武介绍道。
崔先生看到方仲云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方仲云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随意的打量着来人。
方仲云倒也习惯这样的眼神，跟崔先生握手之后请他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崔先生要染布？”
“是。”崔先生也不多话，将样本放在方仲云面前的桌子上。
“可以，要多少？”方仲云只看了一眼说道。
“最少一千，我知道在管制严密的情况下让方先生染这样的布会担着很大的风险，但价钱方面我们实在……”崔先生说道。
“什么时候要货。”方仲云压根没有考虑钱的问题。
“越快越好。”崔先生说道：“价钱方面……”
“不必了。”方仲云说道。
很多事情方仲云认为不用说的很明白，只要做的到就好，崔先生显然不放心，还想要说什么，高乘风从外面推门进来：“怎么这么久？”
说完之后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不过恣意惯了的高乘风没有在意，在方仲云旁边坐下来：“有事情快点解决，我在这里等你，一出门就是大半天，也不怕回去之后被林伯念叨。”
想到林伯的念叨，方仲云也有些头痛，干脆的对崔先生说道：“样本你留下，半个月后来取货。”
听到方仲云这么说，大武上前来送客，崔先生拱手道谢，然后跟着大武离开。
“你要染这个？”高乘风看到桌子上的样品，插话道。
“恩。”方仲云应着，示意高乘风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比着很多工厂材料齐全，染布不成问题，现在管制这么严，你要怎么送出去？”高乘风虽然知道方仲云可能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这个，我有个想法，但成不成还要实验一下。”方仲云说道。
“算了，不要那么费神，实在不行大哥我用枪也给你送出去。”高乘风拍拍方仲云，示意可以回家了。
姜经理推门进来，看到桌子上的样本，说道：“先生，你真的打算接手了！”
“恩。姜经理你吩咐下去吧，将布织的厚一点，这是做什么用的我们都清楚。”方仲云吩咐道。
“是，这个布匹不是难事，只是若要染色……”姜经理有些犯难。
“老姜，这个你是专家，有没有一种配方可以将布染成一种颜色，当加入另一种物质或者达到某种条件，它就可以变成我要的颜色？”方仲云提示道。
“变色？”姜经理想了一下，面露喜色：“先生，我真怀疑你脑子的构造，这都能想得到，印染无外乎染料的化学反应，我去试验一下，争取明天开工。”
看着兴奋的跑着离开的姜经理，方仲云笑着离开，高乘风将大衣披在他身上说道：“就你鬼主意多。”
“多谢夸奖，我也是剽窃了别人的创意，真要实践起来，还要靠姜经理。”方仲云拉紧衣服，说道：“回家吧，你不是等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