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父皇欺负母后
端木摇2015-10-26 17:213,276

  他颔首,坐在床沿,揽抱着我,“有你在,朝政上的难事,都不再是难事。”

  我笑道:“我哪里懂朝政,是你早有决断,我凑巧说中罢了。”

  刘曜的鼻尖轻触我的鼻尖,“我的容儿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只是,让你伤脑筋、让你累着,我会心疼。”

  我淡然而笑,“我不累。”

  他的脸颊紧贴着我的腮,“若觉得累,就告诉我,你我之间,再无秘密,可好?”

  我点头,“对了,李大人一事,你如何处置?”

  他面色微沉,语声干脆、决然,“革职,永不录用!”

  史官李大人在书册中记述了一段刘曜与我的对话:

  刘曜问我:“司马衷与我相较,何如?”

  我回道:“无法相较。陛下乃开国明主,司马衷是亡国之君,不能保护妻、子及自身。虽然他贵为帝王,妻子却多次被凡夫武将折辱、废立。当初,臣妾被你虏获时,真的不愿苟活,哪里想到你会立我为后,许我荣华、盛宠?臣妾出身高门望族,见惯了那些三心二意的负心男子,自从嫁给你以后,才知道世间有大丈夫!”

  这段对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刘曜从未这样问过我,我也从未这样回答过。

  按照他们的想法,我是晋惠帝的惠皇后,被刘曜掳来,只能委身于他。司马衷失智无能,算不得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我能够嫁给刘曜,再度母仪天下,甚至椒房专宠,圣眷盛隆至此,是我的福气。如刘曜这样的夫君、帝王,才是为世间女子思慕的大丈夫。

  因此,史官李大人才会凭空写出这样一段记述,为刘曜歌功颂德。

  李大人奉上这段记述,刘曜大怒,当着群臣的面叱责他,群臣震惊。

  之所以震怒,是因为,他知道我清楚我的心思——纵然司马衷比不上刘曜骁勇睿智、有担当有气魄、有帝王之范,但我不会拿他们二人相比较,因为,无法比较,也实无必要。

  虽然刘曜下令,禁止这段对话流传,不许再有这样的记述,然而,这段记述并没有随之湮没、也许是因为某些有心人的口头散播,流传得越来越广。更有甚者,后人在记录这段历史时,记上了这段对话,使之流传千古。

  那是身后事了,我再也见不到后人如何评价我、如何评价刘曜。

  ……

  身为帝王,刘曜仅有我一个皇后,盛宠空前,后宫形同虚设,朝野议论纷纷。

  朝臣纷纷上奏,谏言充裕后宫,广设嫔御,诞育皇嗣。

  每每有这样的折子,刘曜看也不看就扔在角落,不予理会。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进谏了,毕竟,我为他诞育三个儿子,之前的侍妾也生了几个儿子,刘氏皇子不算单薄。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流逝。

  又是一年春天,紫光殿前的花苑蝶舞蜓飞,花事繁盛。

  春花灿烂,竞相争艳。桃花娇羞多情,杏花孤芳自赏,海棠妩媚勾人,深红,嫣红,浅红,粉红,梨白,洁白,一朵朵的娇花俏丽枝头,迎风摇曳;一片片的云朵飘浮在枝干绿叶上,恍惚间,云朵飘逸地飞转,变成了花海。

  春风吹拂,清香弥漫,熏醉了人。

  我歪坐在铺着软锦高枕的小榻上,和颜望着这美如阆苑仙境的春景,心想着:如此优美,如此繁盛,只是,盛极必衰。

  轻绡般的花朵飘落枝头,花落如雨。却有感慨在心头,人如娇花,终究会凋落;却又不如花,来年开春花会开,人却不知在何处。

  宫娥收集了一些花瓣,装在花篮里,放在我身侧。我轻轻地捧起一掌轻盈若蝶、脆弱如玉的花瓣,一股浓郁的香扑面而来,令人微微不适。

  饮了热茶,我抬眸,看见一人稳步走来。

  身姿高轩魁伟,气度傲世不群,器宇轩昂,这便是我的夫君,刘曜。今日,他只着一袭墨色长袍,广袂与袍角的边缘绣着华贵的金纹;随着步履的行进,袍角飞扬而起,他的微笑也如春阳般温暖、春风般飞扬。

  我已老成这样,而他仍在盛年,面容冷峻,剑眉飞拔,目光慑人。

  他俯身看我,双臂撑在我身子的两侧,圈住我,“此处风大,也不怕着凉?”

  身边的宫娥连忙自请,回殿取披风。

  “陛下怎么这时候得空?”我温柔含笑。

  “总得偷偷懒。”刘曜握起我的手,“手这么凉。”

  话落,他坐在我身后,将我搂在怀中,圈着我的身,为我挡风。

  我靠着他,满心的暖意,问:“孩子们呢?”

  他回道:“先生正给他们上堂,讲解《论语》。”

  “嫣儿呢?”

  “奶娘带着她,正教她如何向父皇、母后行礼。”

  “嗯。”我淡淡地应道。

  刘曜低沉的声音分外温柔,“容儿,熙儿已经九岁,再过三四年,他独掌朝政,我们找一个世外清静之地过平淡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

  可惜,上苍不给我更多的时日陪他走完这一生。

  我甜甜道:“好。”

  他抱着我,贴着我的脸颊,十指交握,与我一起看春华绚烂,看眼前的花苑渐渐变成暮春之景,看秋风萧瑟、空庭荒芜,看雪积华顶、琉璃世界……

  心中的话,翻腾了不少日子,我终究说出口,“若有一日,我不能陪你去找世外清静之地,陛下可以应允我三件事吗?”

  四周清寂,只有落花的声音。

  良久,刘曜低哑道:“好。”

  “其一,此生此世,不许你另有所爱;其二,我死后,陛下可再立后,不过必须在三年之后;其三,纵然立后,熙儿纵有千般过错,陛下也不能废黜太子。”我转过头,脉脉地看他,心中酸楚。

  “我都答应你。”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也只有你一个皇后。”

  “即便你有心,朝臣也会进谏,要你立后。”

  “我总有法子。”他的拇指抚着我的腮,“近来气色好了,有点红润了。”

  “有吗?”我柔然地笑。

  忽然,刘曜起身,抱起我,大步流星地回寝殿。

  我笑睨着他,“政务繁忙,你不去批折子?”

  他目光灼灼,闪烁着耀人的晶彩,“晚些时候再批不迟。”

  那片风流、璀璨的花海慢慢远去,迤逦成一场醉人的梦……粉紫纱幔,凤帷鸾枕,熟悉的寝殿映入眼帘,他将我放在床上,放下帷帐。

  袍服落地,他解开我腰间的帛带,深浅不一地吻我,娥眉,嘴唇,耳垂,香肩,脖颈……循序渐进,不紧不慢,深沉缠绵……

  心火燃起,我环上他的脖子,喃喃道:“就让臣妾服侍陛下……”

  刘曜粗噶道:“不许说‘臣妾’。”

  我狡黠一笑,“下不为例。”

  情火渐炽,气息急促,青丝缠绕,肢体相拥……

  “母后……母后……”

  是嫣儿奶声奶气的稚嫩叫声。

  我大惊,握住他的手腕;他坐起身,快速地扯了锦衾将我裹住。

  这已满三岁的刁蛮丫头被他父皇宠坏了,总是不听宫人的吩咐,数次直闯寝殿,我也拿她没法子。很快,一个身穿粉嫩绣袍的雪玉小人儿挥动着小胳膊、小腿跑到床榻前,隔着帷帐看着我们,好奇而不解。

  我耐心地问:“嫣儿有什么事找母后?”

  “奶娘给嫣儿梳的发髻不好看,丑死了,母后给嫣儿梳梳。”嫣儿小小的嫩唇撅得高高的,纤长的羽睫微微卷起,一双墨瞳无辜地眨动着。

  “晚些时候,母后再给你梳,好不好?”

  “不嘛,不嘛,现在就梳。”嫣儿娇气地跺脚。

  “嫣儿乖,你母后身子不适,需要歇息。等你母后好些了,就给你梳,好不好?”刘曜装起儿音哄道。

  嫣儿以右手手指点着雪玉般的脸蛋,灵俏的黑眸一瞪,“母后身子不适,父皇为什么在这里妨碍母后歇息?”

  他一愣,笑道:“父皇帮你母后按按,你母后就会舒服点了。”

  她歪着头,狐疑地看我们,似乎不信,“为什么父皇要光着膀子?”

  他哭笑不得,我偷着乐,憋着笑。

  嫣儿以稚嫩的声音冷哼一声,唱作俱佳,“父皇欺负母后。”

  刘曜故意板起脸,“父皇没有欺负母后,嫣儿乖,先出去玩儿……”

  她再次跺脚,脆嫩道:“不,我要保护母后!”

  奶娘疾步进来,低着头,不敢看床榻。她惶恐地行礼,“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公主,惊扰了皇后静养,奴婢该死。”

  刘曜冷了脸,道:“带公主出去,好好看着!”

  奶娘应了一声,立即抱起嫣儿退出寝殿。

  我放声大笑,笑倒在床,他压下来,扣住我的手,恼羞成怒,板起脸,“有这么好笑吗?”

  “噗……”我极力忍了,却还是忍不住。

  “看我怎么收拾你!”刘曜也笑起来,在我的脖颈又啃又舔。

  帷帐迷离成雾,情火蔓延开来;魂灵交融,情深一刻。

  回风动地起,飞砂风中转;人生沉沉浮浮,不过浮华一梦,总会转瞬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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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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