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架在林子肩上。
那是一把长长的西瓜刀,一抹阳光透过枝叶射下来,正好照射在刀刃上,便折射出刺眼的寒光。明珠看见那人从树后扑出来时,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像要尖叫,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不要动!”一个男人闷声闷气地喝道。
林子看不见这个男人,他站在林子身后,也不知他是怎么窜过来的,明珠面对那人出现的方向,本应该早发现他的出现才是的。
“你不准喊,否则,我要他的命!”那人冲着明珠吼,西瓜刀在林子肩上动了动,林子便感觉那刀刺破了皮。
明珠叫起来:“血,流血了。”
“你还喊?”
“不喊,我不喊!”
正午时分,那条弯曲的小路并没人行走,更何况,他们选择的观察点离那小路又远,站在小路张望,也很难看见这边的状况。
“我,我见过你!”
明珠想起这个人不止一次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一次,还停下来看了他们好一会。
“注意你们很久了!”
明珠很后悔,当初,一点警惕也没有,“你是大少的人?”
“什么大少?”
“你别不承认,我知道,大少就在山下那个庄园!”
“不知你在说什么!”那人不再跟明珠废话,“别那么多屁话,爽手一点!”
“干,干什么?”
“还用问吗?这架势看不出来吗?”
明珠反而不懂了,“打,打劫吗?”
“你以为,逗你玩啊!”
“你真是打劫!”
“你他/妈吃错药你,不打劫还学雷锋啊!”
明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小毛贼,本以为被大少的人盯了梢,抓进小庄园关小黑屋,一直囚禁到那场战役结束,那她可就白白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我们不反抗!我配合,绝对配合!”明珠拿过自己的包,翻找着,虽然没多少现金,但她掏出那叠钞票足于令小毛贼双眼发光,“钱,给你钱!都拿去!”
她不敢向前移动,只是把手伸得直直的。
“你过来!”
明珠小迈一步,却被铺地地上的塑料布绊了一下,身子一阵摇摆,但那对巨峦更是左摇右摆得厉害,小毛贼双眼散发出亮光。
“先把钱放地上!”
明珠怕林子反抗,忙一语双关,说钱是身外之物,大哥高兴拿去花,我们不会反抗,不给大哥你添麻烦。她一边说,一边把钱放在小毛贼的脚下。
“把他绑起来。”
明珠没想到他还要为难他们,说:“钱不是给你了吗?我们不报警,你放心,我们不会报警……对,对,还有手机,都给你!”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又拿起林子放在一边的手机,一起递给小毛贼。
“没听见我要你把他绑起来吗?”
开始,林子并没想反抗,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为那几个钱把命搭进去不值,警察不也说,遇到打劫的,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首先还是考虑如何脱离危险,如果命都没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然而,那小毛贼叫明珠脱下披肩捆绑林子,双眼就一直盯着那对颤个不停的巨峦。有那么一刻,林子在心里直骂明珠那么大干什么?累赘不说,还总招惹男人的目光,现在好了,把小毛贼也招惹来了。如果,你只是稍大一点,小毛贼未必感兴趣吧?未必得寸进尺,劫财又想劫色吧?
“快点,你听见吗?我叫你快点!”
小毛贼见明珠磨磨蹭蹭,焦急起来,又割了林子一下,明珠也急了,叫他不要动刀子,说他打劫弄几个钱,可以理解,但是伤了人,我们就是不追究,警察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威胁我?”
“没有,不是。”
明珠的脑袋不停摇晃,那对巨峦又要命地蹦,都快拍脸上了,小毛贼貌似淌下一串口水,“哧溜”一声,用另一只手擦了一把,要明珠爽手点,又叫林子老实点。说着话,西瓜刀转了半个圈,从林子左肩绕到右肩,人也转到林子面前。林子一看清小毛贼,气便不打一处来,这小毛贼真他/妈够小的,比林子矮了大半个头,瘦瘦弱弱,飞一脚,应该可以把他踢到半空去。
“不服是怎么的?”小毛贼见林子瞪着自己,很嚣张地问。
“我有什么不服?我要不服还不反抗?”
“谅你也不敢!”
“但是,你想想,这地方多危险,随时都有人过来!”
“有人来,我先杀了你!”
林子却大叫起来,有人来了!小毛贼哪知是计,回头一看,就见林子拨开他拿刀的手,一拳朝他脸面打过去,小毛贼一阵趄趔,没站稳,林子便拉着明珠朝仙女雕像那边跑。
“打劫啊!打劫啊!”
林子一边跑,一边叫,越过仙女雕像,又顺着小路往山下跑,明珠一个腿软,倒了下去,林子却不管不顾,抱起她就走,也不知跑了多久,明珠勾着他脖子往回看,说他没追,他没追上来!这时候,正好有几个游客走过来,林子不那么慌了,也回头看,确认那小毛贼并没追他们,这才把明珠放下来。
“你,你也太不要命了。”明珠扶着林子的肩,大口喘气,“反正钱也给他了,他又不会怎么样,你反抗什么?你跑什么?”
“你是不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家伙只是劫财吗?他还要劫色!”
“没,没有吧?”
“没有他要你绑我干什么?把我绑起来,他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明珠这才回过神来,说他还不算笨,说他关键时刻还像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林子算不上堂堂正正的男人,总感觉他缺那么一点儿硬气,那次,她都屈服了,渴望把自己给了他,他却打退堂鼓,戛然而止。
想了很久,明珠都没弄懂,他怎么可以半路刹车,那时候,他被她B到了悬崖边,已经绝望了,不是很应该报复吗?不是很渴望往死里整她吗?
有时候,她想,如果他再硬气一点,或许自己就被他征服了,狠不下心要他这样那样替自己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