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钦察军的脚下时不时传来一阵巨震,然后城门后的一百士兵不断将石头扔到空隙中,每次撞击都被石堆化解,钦察首领看到远处蒙古军的火势渐渐淡了下去,知道定是厚盾被燃烧个干净,猛地两手举起帅旗,一阵挥舞,立刻城墙上所有的弓箭手纷纷搭箭,城内的弓箭手也都纷纷领命,将木制的机械大箭上绑上点燃的油罐,看到首领挥动帅旗后,纷纷放箭,立刻天空中万箭齐发,烈烈的炎日都被箭雨遮挡,天空立刻暗了下来,阴暗无比,只见漫天的箭雨刷刷降下,蒙古军们没有丝毫抵挡的能力,惨叫声更是连连不绝,全部成了射箭的靶子,时不时有的巨箭一下子穿透几名蒙古军士兵的身体然后油罐爆裂,火海一片,周围的士兵纷纷被点燃惨被烧死。
术赤看到自己的五万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大叫着让士兵们纷纷跑来帮助攻城,蒙古军丝毫没有办法,只好举着死去的士兵的尸体,顶着重重箭雨跑来帮助移动巨木。
钦察首领看到蒙古军已经溃不成军,大笑不已,下令让弓箭手再次将箭头点燃,径直指向巨木,嗖嗖声传来,只见巨木立刻生出大火,滚烫不已,术赤大惊,连忙命令众人爬上巨木去扑灭熊熊大火,蒙古军此时也顾不得漫天的箭雨,纷纷爬上巨木,然而头顶上的箭雨不断落下,一具具尸体不断从巨木上滑落下来,然而火势却越来越猛,机械上的绳子木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只能眼睁睁看到这器械变成火团,已经完全阻挡不了火势,接着一阵巨响传来,巨木带着熊熊的烈火,众目睽睽之下咔嚓一声断裂,掉落在了地上,伴随着大地猛地一阵巨响,卷起了漫天的烟尘,如此一个花费半年造就的攻城机械毁于一旦,术赤大怒不已,却丝毫没有办法,看到远处的蒙古军惨叫连连,伤亡惨重,一咬牙,恶狠狠看着城墙上的首领,大叫一身:“撤退!”便甩马离去,众人纷纷跟随,一时间城池前偌大的平原上尸横遍野,烟雾滚滚,臭气熏天,蒙古军死伤无数,钦察军却伤亡微乎不计。
宋复与众人都站在营中观战,只听见城池那边不断传来巨响,自己脚下都能感到震动,然而一直激战到太阳西下,忽然天空降下火雨,宋复心中就暗叹不妙,蒙古军定然大败,果然一个时辰以后,远处的天空顿时漆黑一片,竟是箭雨,过了许久,术赤骑马领着众人归来,身后士兵个个重伤,血流满面,五万士兵竟然只回来三万不到,术赤后背都插有三根箭矢,狼狈不堪。
术赤一下马便跪在铁木真面前,嘴中说道:“父王……我……”
铁木真冷笑一声说道:“哼,五万士兵让你攻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你如何坐的上蒙古王的宝座?”
术赤脸红的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铁木真说道:“久攻不下,明日换做察合台攻城!回营整顿兵马!”说罢离去,众人纷纷跟随,只留下术赤一人跪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托雷走在最后,回头看见术赤仍然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便又走了回去将术赤扶起说道:“大哥不必动怒了,这城池原本就易守难攻,你今日之败是必然的了。”
术赤听到刚要发怒想将托雷打倒在地,托雷却丝毫不退,凑在术赤耳边说道:“大哥你今日之败其实是打了一次胜仗。”
术赤一听问道:“此话怎讲?”
托雷嘿嘿笑道:“众人都不知道这座城池是如何防守,大哥你先做了出头鸟,父王本想你会一去不返的,想不到你竟然还能带着两万士兵折返回来,这番气势谁又能比的上?”
术赤一听怒问道:“父王真是这么想的?”
托雷笑道:“父王这么想不想已经不重要了,你且沉住气看看明天二哥怎么惨败的!”
术赤听到一脸不信问道:“还未交战,你怎么知道察合台定会失败呢?”
托雷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看二哥今日如何整顿兵马就知道明日要如何攻城了。”
术赤听到后突然一震问道:“你是说,今日开战之时,察合台就已经开始整顿兵马了?就是说父王跟你们都已经知道我会失败了?”
托雷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说道:“父王其实早都知道了,你跟二哥都不会赢的,真正攻城其实是后日之战,你且看看明日二哥是怎么惨败的吧,今日之战,你无须羞愧了,父王的意思你还没有体会到呢,后日还需你上阵攻城,快快整理伤口回营去吧。”
说罢托雷便离去,只留下术赤站在原地不断思考托雷所说的话,眼睛望着铁木真的帐篷陷入了沉思。
铁木真在营内正与众人商讨,只见术赤走了进来,众人都立刻噤声,铁木真看到术赤又重整仪容,满意地笑道:“伤势如何?”
术赤答道:“回父王,区区小伤,无所大事。”
铁木真点了点头说道:“嗯,很好,不愧是我蒙古好男儿,今日之战,无需多虑,胜负乃兵家常事,察合台,传令下去,今晚众人饮酒作乐,明日你整顿兵马,天亮攻城。”
察合台应诺退下,术赤也不作声,退在一边,托雷端着茶碗眯着眼睛笑看着术赤,宋复则坐在他的身边正在沉思。
铁木真独自看了一会版图说道:“天色已晚,众人都已经疲乏了,都退下去喝酒解乏,回应休息吧,明日还有一战呢。”众人纷纷应诺,退了出去。
宋复走在最后,托雷见他还不走,便笑了一下转身离去,宋复这才起身走出帐内,见丹儿站在一边悄悄地等着她,宋复笑了一下,揭下她的面纱然后顺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骑马兜风如何?”
丹儿也只是一笑点了点头,两人便牵着一马骑上远去,托雷这才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望着两人的背影嘴中轻笑,摇头离去。
丹儿依偎在宋复怀中瞧见宋复一直沉思,便问道:“想什么呢?”
宋复低头看着她一笑说:“明日一战,察合台必定大败,想到又有无数生灵涂炭,唉,真想这战争能够早日离去。”
丹儿眼中全是不解问道:“还未交战,你怎么知道察合台就一定会失败呢?”
宋复说道:“那座城池名为玉龙杰赤城,依山而立,易守难攻,若要想攻破它,只能智取,强攻根本是徒劳无功的,即使耗战下去,将它攻破,蒙古军伤亡惨重不说,钦察军也定不会死守城池,早已顺着地道逃了出去,然后再集结兵马将蒙古军一网打尽。真正的交战其实是后日窝阔台出兵攻城,明日之战,只是生灵涂炭罢了。”
丹儿心中也是一震说道:“既然如此,大汗为何还要让察合台出战?”
宋复冷笑了一下说道:“这正是大汗的本意,他现在立窝阔台为蒙古王,其他人定然不服,所以他让术赤与察合台攻城,他们二人强攻根本攻不下来,窝阔台向来智谋过人,所以让他最后出战,等到城池一旦攻下,两人势必会心服口服,日后定不敢再在大汗面前讨论王位之事了。”
丹儿一想说道:“若是这样,明日岂不是又是几万性命死去,想不到这权位之争还要扯上这么多的人命,这战争又有何用?只会生灵涂炭罢了。”
宋复说道:“战争,只是满足人的贪婪之心罢了,然而却扯上无辜的性命,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第二日,察合台整合好了五万士兵整装待发,铁木真又问道:“察合台,你的兵马准备如何?”
察合台跪在地上说道:“回父王,昨晚已经整装完毕,今日势必将这城池拿下。”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那就去吧,让我看看你察合台是否能将这城池拿下!”
察合台应了一声便退下骑上马来,一声令下,五万士兵紧紧跟随,个个轻装上阵,身后更是云梯无数,显然是要从城墙上攻击上去。
钦察军早上发现蒙古军又冲了过来,每个蒙古军都是轻装上阵,除了一个厚盾没有丝毫的防御,便下令让士兵们纷纷射箭抵挡攻势,然后命令士兵们将城门后的石堆都搬到城墙上来。蒙古军在察合台的率领下猛速前进,钦察首领连忙下令放箭,漫天箭雨又飞至下来,蒙古军们纷纷举盾抵挡,箭雨丝毫没有抵挡得住他们的前进,几番射箭之后,钦察首领命令弓箭手们射出火箭,然而火箭射入厚盾之后便熄灭,仔细看去,竟然发现蒙古军的厚盾上都蒙上了湿布,钦察军首领冷笑一下,命令弓箭手们停止射箭,只等他们攻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