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才算的上是精彩,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很多高手都在揣摩他俩的招式,其实这招式只是用来习练的,真正临阵哪还有一招一式使出来的机会,基本都是劈砍扎刺以及躲闪进攻的组合。所以,对战靠的反应和变化,观战者揣摩也是揣摩变化。厅内一时又有些冷场。左天宝不慌不忙的喝起了茶,江南武林这边也都跟着效仿,悠闲的端起茶杯。众人这才发觉原来客人这边竟然没给上茶!
彭天伦又看了一眼李大力,意思还是让他下场去挑战。但李大力还是装没看见,此时院子里已经没什么能吸引他的视线了,他竟死死地看向白巫张锦娘!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可能很严重。彭天伦很是不耐烦,一直都说这李大力很有些能为,入帮只有短短几年就升为六袋弟子,今日一见怎么如此差劲!而且还色胆包天,连张锦娘那样的女人也敢轻薄!这……品位上也有些问题嘛!但不管他如何生气,李大力却似乎已经被白巫迷得无法自拔了!
一盏茶喝完,从江南武林这边慢悠悠站起一人,也不说话,迈着四方步来到院子里,叉着腰一站,不急不躁的望着厅内。意思很明显,谁来吧!这人事“金算子”的门人金彪,但因为依然健在的老祖宗金不二脾气古怪,金算子的门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江湖群盗”这方却没人认识。不过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嘴上的胡子都只是一层薄薄的金色绒毛,从没刮过一般。而且瘦的像一把干柴。于是就有人开始打算盘,莫大虽然没占便宜但也没吃亏。现在这个明显是江南武林派出来垫场子的软柿子,干脆下去捡个便宜捏了他吧。
打这个主意的就有衡山派的张大可,刚才被啐了一口觉得很是丢面子,心里总想找个机会找回来。他偷眼观瞧,见周围有几个人似乎也跃跃欲试,不再犹豫,腾地站起身,“你这人好生无礼,看大爷我怎么教训你!”怒气冲冲的出了门来到院子里。但他却没想到,这个金彪只是面像生的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多岁,是金算子第二辈里仅次于掌门的高手。
没动手之前先说了几句,主要还是宣扬他的那套理论,什么我是来帮你的,你们不识抬举。金彪冷冷地听他说完,“准备好了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能打了吗?”
他猛然想起刚才白春涛说动手就动手,连忙摆手,“还没!稍等!”慌忙收拾了一下,抽出长剑,又稳了稳心神:“好了!”
金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麻烦!”相握的双手缓缓分开,像变戏法一般手里就多了根两尺来长的铁锏。张大可不屑的一笑,心想,就你这小身板掐在一起恐怕还没这根锏重,一定是木头的上了漆来哄人。金彪却猛然前扑,迎头就是一锏砸向他的面门。
张大可并没躲避,也没格挡,而是反手削向锏身,他是想把它削断。就听裆的一声,长剑立即断做两节,挂着风的铁锏已经砸到了眼前。张大可被吓的魂不附体,幸亏他功底扎实,脚尖本能的点地,本来直直站着的身体竟然向后跃了出去,从院子里直接跳到厅内。只是逃的过于惊慌,落地时没站稳,狼狈的摔倒了地板上。倒像他 是被金彪一锏打了进来,有些晕血的人被吓的闭了眼。但没看见四溅的血迹,这家伙又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才明白怎么回事。
张大可是聪明人,也没莫大这么无赖,知道就算自己是轻敌失手也算输了,不能再回去重打,老老实实的回了座位。江南武林这边一片欢声。
这时忽然有人咳嗽了两声,这一般都是哪位有身份的长者想说话,“我来会会你!”众人一看,原来是泰山派的大力神郑忠,大为失望。这家伙在泰山派也就勉强算个一流,倒来这冒充大半蒜。不过他提了宝剑出门到院子里的瞬间连续咳了四次,众人才明白,原来这家伙是嗓子不舒服。
郑忠是五短身材,个头和金彪差不多,但却肩宽体壮,一段短木桩一般。他的剑也与众不同,刃足有两寸宽,又厚又重。分量上绝不比金彪的铁锏轻。他晃了晃宝剑,“小子,报个名吧!”
金彪冷冷一笑:“报啥名!”铁锏呼的就砸过来。郑忠蹲好了马步,宝剑一横硬碰硬的接了一锏。就听裆的一声,火花四溅,飞扑过来的金彪被震出去一丈开外,才卸了劲站稳。郑忠并没后退,他是自下向上硬接的,力道都压在了身上。就感觉虎口一阵阵的火辣的疼,喉头有些发甜。他摇了摇呀,“猴子有点力气呀!再来!”
金彪点点头,助跑了几步腾空而起又砸了下来。金铁交鸣之声厅内的人都听得刺耳。金彪再次被弹了回去,而郑忠晃了晃却依然稳稳的站立。
“好样的!”金彪赞了一句,小跑着准备来第三下。郑忠却一摆手,“停!”
“做什么?”
“没这么打的!总是你砸我,是不是应该我砸你了!”
金彪直摇头,力量再大但身板上吃亏。就 他拿小身板,钉子似的,还不得被砸进地里。
“不公平!”
“管你呢!”呼的一声铁锏又砸了下来。郑忠也不傻子,不再硬扛,连忙后退了两步,让过锏头宝剑斜斜劈出削金彪的手腕。金彪回锏往外一磕,两人战在一起。这才开始技艺相搏。金彪身形灵巧,确实像只猴子一般围着郑忠乱转。而郑忠攻防稳重,一时倒是势均力敌。不过毕竟是力量型选手,间或还是传出乒乓的碰撞声。
丁一品悄悄起身,李轻扬连忙关切的问:“去哪?”
“我方便方便。”唐不举连忙喊了个银剑门的弟子,吩咐引领丁一品从侧门出了大厅。绕到大厅后,进了东跨院,在茅厕门前丁一品就客气的打发那弟子回去。那弟子心里惦记着战局也没再坚持。丁一品看那人走远了,没进茅厕,而转到墙边的一棵树后把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正在想把衣服藏在哪,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人在靠近。连忙侧身贴在墙边,回身一看,却是孙剑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别躲了!知道你在这。”
丁一品无奈的走出阴影,“孙大人,你是不是很无聊!”
“是呀,这做官确实很无聊,不活动活动这手脚都痒!”说着也把外衣脱了,里面竟然也是一身夜行衣,还拿出一个面罩带上。
“孙大人这是?不会是也对武林至宝产生了兴趣吧?”
“哎呀兄弟,我这是帮你呀!你说我这当哥哥的哪能看着聂孤身犯险!”孙剑说的很是诚恳,只是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只能从语气上判断。丁一品狐疑的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
两人在房屋和树木的阴影里转来转去,悄悄来到后院,一路上只要没有巡视的银剑门弟子孙剑就喋喋不休的表明自己的心迹,“我知道你不信!但你想想,我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官员犯得着为了本武功秘籍犯险吗?我现在根本用不上武功!”
丁一品实在听烦了,“哥哥,我相信你了还不成,你再说我可喊人了!”
后院果然有一座新修的小楼,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楼梯下还能看得出尚未平整的新土。最可气的是楼门上方挂着一块匾,写着三个字“冲霄楼”。丁一品感觉特别耳熟!只是奇怪的是这附近竟然一个看守也没有。丁一品闭上双眼仔细感觉,也没发现一丝活人的气息,就算李连鹤亲自来他也能觉察的到。
“看来左天宝对这小楼很自信!”孙剑凝视着不远处的小楼。这楼确实不大,门只能容得下一人出入。二楼的窗子还是开的,楼内灯火通明,远远能看见楼顶垂下的一根绳索上拴着一个锦囊。“就是那个吧!”孙剑指了指,“要是带着弓箭就好了,我来个连珠箭,一箭切断绳索一箭穿了锦囊从对面窗户射出去。”
“你看看对面有窗户吗?”定一批没好气的说。
“哦!”孙剑点点头,忽然倒笑了,“这不是钓鱼吗?”
一脸严肃的丁一品没理他,这比喻很贴切,左天宝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把《金钢谱》挂在楼里,还开着窗,就对这楼里的机关很自信!这确实是在钓鱼。两百年前的包大人手下就有个叫白玉堂的大侠中了机关掉进铜网阵里被射成了刺猬。对于这机关埋伏人家白大侠还略懂一些,丁一品是一点也不懂。
孙剑却又说道:“这机关其实很简单,就是翻坑翻板,里面呢要不是石灰要不是狼牙刺,反正掉进去就出不来了,然后还有飞箭飞镖地雷之类的。你看咱脚下,通往那楼门的每块砖都有可能是虚的,你一踩就触碰了机关。楼里也是,就那根绳子了吗!只能承受那本书的重量,重一点或者轻一点,都会触碰机关,各种危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