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陋的农房外,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愁眉苦脸的对着夕阳凝望着。
这个小孩眉清目秀,有着俊秀的外表,可惜被愁苦的表情盖过了一切,无论是谁见到这个孩子都会被他的悲伤渲染。
这个孩子名叫查理,在这个龙和伯根世界中的父亲取的名字,他的父亲是一位在土里刨地的农民,名叫邦德,岁数虽说不大,可老得厉害,大家都叫他老邦德。
不大的村子里至少有七八个叫做查理的孩子,原因无他,这个名字是当地领主孙子的名字,大家都想沾沾运气,顺便讨好领主。
老邦德同样如此。
从出生时起,查理就与众不同,没哭没闹,吓得接生的修女以为是恶魔附体,使劲的掐了查理的屁股之后,查理才哇哇大哭,之后当孩子渐渐长大到五六岁的时候,查理就更怪了,不仅没和孩子们一起玩,还时常跑到村子不远处的悬崖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眺望星空。
当十多岁时其它家的孩子们都能下地干活时,查理还是悬崖边一坐几个小时,这无疑是偷懒的行为,查理被贴上了懒孩子的标签,孩子们渐渐疏远他,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和他一起。
老邦德管教了几次,效果不大,后来也就不再去管。最后查理的父亲老邦德看着孩子坐在悬崖边都会叹口气,然后默默离开,直到十五岁的成年礼结束后,老邦德第一次找孩子谈话。
“查理B,你以前不愿意下地干活,我从来没管过你,你去山顶偷懒我也从没说过你,你母亲走的早,我也没文化,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可是那是幻想,你不可能实现,安于现状吧孩子,你必须学一项手艺,而种地最适合你。”老邦德语重心长地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由于村子里叫做查理的孩子太多,在成年礼上,村长——本地权势最大的恶棍当众宣布按照字母顺序给孩子排名,避免混淆。而查理就幸运的得到了查理B这个名字。至于自己那走的早的母亲,并不是去世,而是被村长——本地权势最大的恶棍抢走,成了村长的七姨太。
尽管对于那个女人没什么印象,可每次想到这件事时查理B的内心犹如被油炸一般,对村长涌起滔天大恨,这是骨子里那流淌着的血液带来的仇恨。
见父亲说到如此严肃的话题,查理B愁苦的小脸更加悲苦,几乎抽吧成了一团,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如今所愿父亲,从明天开始我就下地干活,学你的手艺。”
老邦德见查理B这么说,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转身上了床,拿起一个酒瓶狂饮,片刻后鼾声大作,那劣质的烈酒瓶也掉在了地上。
查理B看了看空荡的房屋,又看了看以酒买醉的父亲叹了口气,这还真像小品里说的:当你离开之后,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承重墙了。
查理B转身走出屋子,在夜色里爬上了悬崖,月光下悬崖更加深不可测,黑洞洞的仿佛是巨兽的大嘴,吞噬着一切。想起曾经在城市里的日子,想起曾经甜美的女友,想起以前意气风发的招商引资,查理B拿出酒瓶狂饮,直到身体摇摇晃晃,数次脚下不稳,最后跌在了悬崖边上。
当天亮时,查理B最后看了一眼那初生的太阳,转身离去。自己实在没有自杀的勇气,那不变的朝阳虽然还在升起,可自己只能用后背迎接朝阳。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年了,查理B从最初以为能称王称帝的兴奋到之后毫无力量的疑惑,到最后接受身份的悲苦再到如今接受现实的坦然,查理B的心态犹如过山车一般,当年自己实在不愿继承种地这项手艺,而如今还是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地里劳苦耕种。
查理B更加寡言阴沉了,而悬崖更是查理B经常要去的地方,现在只要查理B耕种完一天的工作量,都会去悬崖上面带着,有时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
一年之后,查理B十六岁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已经属于大龄青年,其他的孩子大多数都已经结婚,少数几个单身汉都是铁匠、矿工之类的高级工种,还在精心挑选老婆中,这把老邦德愁得够呛。
一天,查理B耕种完成,便被兴奋的老邦德拉回了屋,老邦德这种兴奋溢于言表,甚至超过了一次偶遇村长家七姨太跌倒时的表情,不由分说翻找出了那件过年时候才穿的衣服——一件胸口镶嵌着铜镜的长褂。
这长褂下摆破破烂烂,犹如被野兽撕咬过,后背处也打满了补丁,不过前胸位置却非常好,没有一丝破烂。对比现在身上的那件已经看不出颜色,沾满泥巴和粪便长袍不长袍,裙子不裙子的半打赤着双腿的衣服,不得不说,这件长褂确实是比查理B现在穿着的要好无数倍。
“快穿上,再洗把脸,一会到人家姑娘家好好表现,告诉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传宗接代就靠你了。”老邦德不由分说地把长褂套在了查理B身上,拉着他来到了河边。
原来父亲是安排了一次相亲给自己。查理B默默想到,也服从的洗了一把脸。
洗过脸后,查理B望着湖水中那张阴狠的脸一阵失身,什么时候自己的气息变得这样,自己才十六岁啊。
老邦德仔细的看了看查理B,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没有鸟粪和菜汤,走吧,骑士,我们去攻城。”说完后,老邦德当头带路,脚步中带着轻快。
查理B默默跟在后面,内心充斥着说不出的情绪,是无奈?是悲哀?是默认现状?还是被生活折磨出了快感?
就这样吧,这样已经很好了,你无力改变,也不需要改变,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查理B突然很想哭。
胡思乱想了一路,查理B和父亲到了。
老邦德让查理B守在外面,自己进入了眼前的农屋里。
一阵猪叫引起了查理B的注意力,查理B慢慢走到屋后,一个红头发的披肩的女孩穿着围裙正在给猪喂着食料,猪粪大堆大堆的摆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气味,养猪女虽然头发盖过了后背,可查理B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女孩是个驼背。
女孩抬起了头,看着查理B微笑了一下,女孩脸上的雀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光,刺进了查理B的眼里···
老邦德从不远处走出,把查理B叫到跟前,查理B注意到老邦德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矮小老头,这个老头正对着查理B温和的笑着。
“这就是我家那小子,你看看吧。”老邦德犹如推荐货物一样,把查理B让了出来。
矮小老头围着查理B看了一圈,说道:“我挺满意,最好让他们多接触···”
老邦德领着查理B回家之后,查理B的任务多出了一项,每天都要和养猪女约会。
时间慢慢过了一个月,查理B从最初的不咸不淡到后来的关心,而养猪女从最开始的微笑,到后来的沉默,查理B知道,情况恐怕会发生变化,这个养猪女有些高傲了,时常表现出一些与养猪女行为不符的举动来,生怕查理B看不出来那养猪女外表下的公主气质。
相处的磕磕绊绊,但是,最后两个人还是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毕竟养猪女已经不小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可以做奶奶了,这一年查理B十七岁。
再加上老邦德出了彩礼——一件破着大洞的头盔给了矮小老头之后,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举行。
数百年之后,每当所门大帝想起这一幕时总是莫名感叹,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在一起,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婚期的前几天,老邦德还查理B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老邦德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很兴奋,一路上说着那个养猪女懂事的样子,查理B不咸不淡地回应着。
忽然,看见养猪女和一对兄弟两来到近前,那对兄弟年纪都二十出头,身材魁梧,两条腿的膝盖处缝着铁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对兄弟需要经常给人下跪磕头。
“老邦德,你儿子的婚期取消,娜娜一个月之后要嫁给我哥,之前签下的聘书请还回来。”弟弟塔德来到近前,居高临下对着老邦德说道。
“凭什么?娜娜,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胁迫了?”老邦德一脸惊愕之色,转头问着养猪女。
养猪女把头摆向一边,默不作声。
“你看,娜娜也默认了,实话告诉你,娜娜跟我哥已经好很久了,之前是我嫂子从中作梗,前几天那个丑货终于被狼吃了,娜娜可以明媒正娶过门,为我家传宗接代。至于你的儿子嘛···”塔德瞟了查理B一样,发出几声嘿嘿的讥笑,“相信会有瞎子嫁给他的。”
塔德身后的哥哥塔雷也跟着发出讥笑,一只手还搂着娜娜,片刻不松。
“娜娜,你是受到胁迫了吗?如果是这样,你就告诉我。”查理B怀疑娜娜是受到了威胁才这样做的,毕竟塔雷的名声在村子里并不好,是村子里寡妇家的常客。
“查理B,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两个并不合适,只不过看你一头热,我不忍伤你的心,才一直拖延了下来。”娜娜一副伤心的样子,夕阳的余晖下,那脸上的雀斑有些发黑。
“不合适?不合适还收聘礼,告诉你,你家已经收了聘礼,这婚礼就算是定了下来,现在才来说,晚了!”老邦德怒火冲天地说道。
“聘礼可以还你,就那破了大洞的头盔也好意思拿出来当聘礼,刚才我赶了一头羊,已经送到了娜娜的家里,他父亲很高兴,还让我把这个···呵呵···还给你。”抱着娜娜的塔雷拿出了那个破了大洞的头盔,狠狠仍在了地上,一脚踏了上去,头盔发出吱呀一声,严重变形。
看到传家宝被如此糟蹋,老邦德眼角崩裂,对着娜娜喊道:“我儿子哪里不好,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我们没嫌弃你个驼背,你反倒嫌弃了我们,塔雷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查理的跟班···”
娜娜听到老邦德叫自己驼背也不再掩饰,脸色骤变指着老邦德叫骂道:“就那个窝囊废还好?一点力气都没有,地都种不好,全村就你们家打的粮食最少,勉强够你们两个人吃饭,我嫁到你们家去吃什么。塔雷虽然是个跟班,可来钱不断,能让我吃饱饭,还能让我不用再养猪!我他妈已经受够养猪了!塔雷比查理B好无数倍,尤其是查理B太太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丢人。”娜娜刚说完,把老邦德气得不轻。
“好,好,我家查理B配不上你这个养猪妹,我们娶不起你,那聘礼的事怎么算,我送的时候虽说有残破,可也能用。现在呢,还怎么用?还怎么上战场。”
“就你那破头盔,若不是我父亲看上了那点铜,你还真以为是个宝贝?告诉你我都不稀罕。”娜娜挣脱了塔雷的怀抱,一脚踢飞了变了形的头盔。
“我告诉你,养猪妹,你给老子听好,想退婚?行,聘书没有,休书可以给你一封。哈哈,塔雷你也别猖狂,你娶的不过是老子用过的破鞋。”查理B对着娜娜怒吼道。
“小崽子,给脸不要脸。”塔雷上前几步便想动武,娜娜死死的拉住了他,转头对着查理B狰狞一笑,“哈哈,村长的七姨太干净吗?村长都不怕,其他人还怕什么?”
“你个不要脸的破鞋。”老邦德气的指着娜娜骂道。
“指谁呢?那是我大嫂。”塔德狠狠把老邦德推到在地。
“想死?”查理B高高跳起,狠狠对着塔德踢了一脚,正中他的脖子。
“嗯?呵呵,娜娜果然没有说错,还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塔德一脚踢向查理B,查理B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两旁的景物迅速倒退,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口血喷出,再次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