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东将抢到的枪支弹药在一个小山坳里卸掉,把车丢在山下的一片森林里,军火全都换作那些接应的人来背了。一切事情做得飞快而又迅速,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回到了老巢。
按闵东说的,他特地派人从镇上搞来了十多头猪。立刻宰了,又唤人去搞来了几桶酒,他和自己的比较亲密的部下在那个小窑洞里围成一堆吃着饭。章越也被请了过去,和一群越南爷们喝着酒吃着肉。也算作是这几天在地道里的头次开荤了。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
闵东很客气的给章越倒着酒,几杯烈酒下肚,章越已经有点醉醺醺的了。闵东却完全不顾及他,还在继续倒着酒。
“今天我们算作是大丰收了啊,难得有几次可以抢到这么多的军火。看来这几天的仓库供应不成问题了。”闵东对着手下说道,“不过因为被政府军察觉,害得我差点死在路上,我估计我们内部出了内鬼!但他还算作是有点良心,没把我们总部供出去。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啪”的一声把酒碗扣在桌上,“能叫我们这种铮铮汉子屈服的究竟是什么?钱还是女人?!谅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他现在自己勇敢的站出来!”
其余干部闻言纷纷开始低头交谈,没想到自己内部居然会被安插内奸。然后又开始审视自己周围的人是否有背叛的嫌疑。
一时间窑洞里嗡嗡作响,章越因为被灌了酒,开始犯起睡意。于是起身准备回自己的破洞里睡觉。却被闵东一把拉住。“你最好留在这里看着,不然我怕你会后悔。”
这一句话直接刺激到了章越的大脑皮层,使他的酒劲立马丢了大半。这是*裸的威胁啊!他不爽的看了眼闵东,也不敢恣意妄为,只好坐回了自己位子。闵东见状,很满意的笑了笑。又转头开始继续审问自己的手下。他希望借此可以向面前的这个商人证明,自己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想要赢得山人的信任,必须要向他们证明自己有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能耐。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章越瞥了眼四周的人,除了闵东和为数极少的人外,其他人都哪一种看待外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难不成他还想把自己纳入他的势力不成吗?
可是闵东却好像没看到众人的表情一样,自顾自地说着。
三分钟后,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想想也是,谁会为了这几句捉风捕影的话来谴责自己的良心跑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叛徒?这里这么多人,到时候还不被群起而攻之??
“很好,到现在又骨气了。”闵东自笑着点了点头,干脆抽出一支烟来点着。洞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一下下的喘气声。
“我平日里带你们不薄,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什么叫你连自己的灵魂都要出卖?”闵东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这些都是几年下来有深厚感情的战友兼家人,他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要说真有,那么`````他把手伸到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往桌上一丢,“我们都是越南人,哪些东西该碰,哪些东西不该碰自己应该很清楚!”
章越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照一般流程和其他人的动作神态看来,他也大概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此时他的目光已经被桌上的那一包白色的粉末吸引了过去。那是一种白色的晶体,还带着点淡淡的黄色光泽,不知到是由于煤油灯的缘故还是什么。章越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应该就是类似于毒品一类的东西。反正它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大家的注意也全都放到了桌上。也一眼就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大家就像炸了锅一样,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闵东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在,只要知道谁染上了毒瘾,就可以判定他就是内奸了。问题就显得简单起来了。可是环视四周,依旧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内奸。看样子那人是铁了心要隐藏到底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闵东打开那包白色粉末,再掏出一包烟,撕下一张锡箔纸,将白色粉末倒在上面。然后拿过在桌上燃烧着的蜡烛,放在锡箔纸下,从那堆粉末中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闵东就起身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那张堆着粉末的纸缓缓地绕着一群人走,白烟袅袅,使得本来紧张压抑的气氛愈加沉闷。
闵东手里的锡箔纸在每个人的鼻尖下缓缓扫过。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在那缕烟扫过面前的时候都纷纷捂住了口鼻。
不一会,闵东已经在过半的手下面前走过。他的眉头已经渐渐的紧锁了起来。锡箔纸上的晶体也所剩不多了。
这简直就是强迫性吸毒嘛。章越看着闵东那奇怪的行为。不由得替在房间里的其他人捏了把汗。搞不懂闵东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的闵东已经走到了最后三个人那里。只见他把蜡烛和锡箔纸很随意的递给了其中一个人,叫其替自己拿着,自己则低头打算再到一些晶体。看他翻着口袋,找来找去的样子章越就纳闷,这家伙晚上是喝高了吧?那袋晶体不是还放在桌上吗?
可是闵东却浑然不觉,继续查找着自己剩下的几个口袋。
那个端着纸和蜡烛的手下却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真是呼吸也不是,不呼吸也不是,一张脸憋得通红,可是那股白烟还在往自己脸上扑。旁边的那人见状,打算接手过来替他拿一会。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刹那,闵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好像闵东头上长了一只眼一样。
“叫他拿着吧,我看看他能憋多久。”
“这……”那个手下显得有点为难。回头尴尬的看了看那个端蜡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