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父,你疯了吗?这事儿跟咱们,可是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啊?咱们能把她送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依我看,您老最好,别淌这浑水的好。”拉尔夫一脸不解的开口,对自己的师傅墨子乔劝解着说道。
“行了,行了,这年头儿,谁还没有些难处啊!再说,咱们也不差这么点儿钱不是?你就当做善事,辛苦跑一趟吧!哦,对了,办完住院的相关手续之后,你记得去外面转转,看看买些补血之类的营养品回来,最好是找个饭店,给这位孕妇,煲点儿鸡汤喝。还有,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以后在外面,一定记得叫我墨老板,别再忘了啊!”墨子乔一脸严肃的望着身旁的拉尔夫,开口叮嘱着说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又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不起啊!师父,呃……不。。不对,应该是对不起啊!墨老板。那墨老板,您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办,您交代的这些事情。”
拉尔夫说完,便转身离开,快步的跑下了人民医院的二楼。
拉尔夫走后,墨子乔便独自留在产室外的走廊里,背剪着双手,不断地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思绪很快让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当爸爸时,那种焦急期待着的神情,不是正与此刻相仿吗?
墨子乔想着想着,笑容便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嘴角。 “小家伙儿,真想不到,咱爷俩还是蛮有缘份的嘛!唉!可惜!是个苦命的孩子啊!真希望你们母子,都能平安无事啊!那样,我也就可以,认你做我的孙儿了。”想到这儿,墨子乔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再次展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妇产室内,却始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手术究竟进行的怎么样了?那位年轻孕妇的男人和那中年妇女,也不知是何缘故,始终都不见有人前来探看。
直到天色渐渐变暗,拉尔夫才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水果罐头之类的营养品,从医院的一楼,“咚咚咚”的跑上来。
从那名年轻孕妇,进入妇产室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这位年轻产妇的男人和那中年妇女,却始终都不曾露过面。
“墨老板?墨老板?情况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了吗?”拉尔夫气喘吁吁的跑到墨子乔面前,一边将手中拎着的各种营养品,顺手放在靠近窗户的一张长木椅上,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并开口对师父问道。
“唉!我不知道啊!你走之后,这妇产室的门,就一直没开过。我也着急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墨子乔说完,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拉尔夫,就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满是洋码子的美国产的香烟,取出一根点燃后,就转身望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暮光,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不……不是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做什么手术?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啊?这也太不给力了吧!”
听了师傅的话,表情有些激动的拉尔夫,表示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墨子乔站在走廊的窗户旁,眼睛注视着窗户外面那些,渐渐被夜幕笼罩起来的植被和树木,慢慢的从口中,吐了几个烟圈,然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并开口对自己身后的拉尔夫说道:“我们再耐心等会儿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国内的医疗设施还不够完善,且相对美国而言,比较落后的缘故吧!”
“那孕妇的男人和那中年妇女呢?他们来了没有?不会。。连他们,也一直没出现吧?你就不怕,我们被讹诈啊?”拉尔夫想了想,才开口对站在窗户前,眺望着夜色的墨子乔,接着问道。
听到徒弟的最后一问,墨子乔便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脸疑惑的拉尔夫,见师父突然发笑,便开口不解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发笑啊?”
墨子乔慢慢的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依靠在窗台上,开口望着拉尔夫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要真那么好讹,谁还会踏踏实实的工作啊。”
“也对啊!那你说……”
拉尔夫正说着,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
两人转头循声望去,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热心的那位中年妇女。
“哎?你俩原来在这儿啊!可把我累坏了,你俩害我好找啊!我说?那小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中年妇女看到墨子乔和拉尔夫之后,一边放慢脚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一边向站在走廊尽头的两人,开口高声问道。
“哎?这不是刚才那位大婶吗?她怎么。。还真的来了?”拉尔夫随即改口,对身旁的师父说道。
“唉!看来,那年轻孕妇的男人,是不会来了。”墨子乔深深地叹了口气,并开口说道。
“不是吧?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么能狠下心呢?”拉尔夫随即不解的开口问道。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你不信啊!”墨子乔说完,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世上?还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啊!用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说,这个撮鸟人、直娘贼,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拉尔夫接着开口说道。
“撮鸟人?直娘贼?什么是撮鸟人、直娘贼啊?”墨子乔一脸疑问的望着拉尔夫,开口问道。
那位中年妇女,“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漫步来到两人近前,正好听到墨子乔先前的发问,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开口对墨子乔说道:“哎呀!你俩说啥呢?撮鸟人?这你都不懂吗?那是骂人的话,就是说,某个人简直就是个二*、傻子。那直娘贼,就更好理解了,它的意思是说,某个人不知廉耻,是个连自己的老妈,都能给卖了的狗贼啦。看过《水浒传》的人,应该都晓得这个意思,难道你没看过《水浒》吗?”
“哦,是啊!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那《水浒传》上,确实有过撮鸟和直娘贼这两个词儿,那花和尚鲁提辖,不就是经常这么说的嘛!”墨子乔顿有所悟的想起这回事儿,开口对那位中年妇女说道。
“水壶传?水壶?这些个物件,还包含着这样的深奥意思?可水壶我是知道的,那水壶传,又是什么东西啊?”
拉尔夫听了两人的对话,随即皱着眉头,不解的望着两人,开口问道。
他显然是没有看过,这本《水浒传》,他甚至并不知道,这本书,其实是中国古代有名的四大名著中的一部小说作品。
一听拉尔夫这话,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给愣了当场。
见两人的面部表情,出奇一致的张大嘴巴,用尴尬的眼神,愣愣的注视着自己,觉得蛮好笑的拉尔夫,表情不解的呵呵笑着,开口向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了?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那道?我又说错什么吗?”
“唉!看来,真正不懂的人,其实是你啊!”那位中年妇女,先是望着拉尔夫叹了口气,而后,才开口对他说道。
一旁站着的墨子乔,更是尴尬的面色通红,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开口都拉尔夫叮嘱道:“拉尔夫,你以后出去,可千万别说认识我,更别说是我徒弟,我是真的丢不起,我的这张老脸啊!”
“不……不是!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都被你们俩,给弄糊涂了。”拉尔夫连忙收起笑容,面色焦急的望着两人,开口继续问道。
“你还是别问的好,等回去之后,我自会送这样的一本书予你,现在你就闭上嘴吧!算是为师求你了。”墨子乔几近崩溃的望着拉尔夫,用恳求的语气,开口对他说道。
“好了!好了!先别掰扯这个了,那小媳妇儿,到底怎么样了?”中年妇女打断二人的对话,一脸焦急的开口,向两人问道。
听中年妇女这么一问,拉尔夫便抢先开口说道:“哦,你说那个孕妇啊?我们也不知道啊!这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这么长时间,最起码也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吧!可这儿,压根就安静的跟太平间似的,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啊?不是吧?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们俩不是早就来了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也不知道去敲门问一下啊?”那位中年妇女,随即用埋怨的口吻,开口对两人说道。
“敲门?你当是在什么地方啊?这人家都在里面做着手术呢!你这么一敲门,万一吓人家一跳,这医生的手再这么一抖,那孕妇还能活吗?”拉尔夫连忙开口反驳道。
“行了,先别说这个了,那孕妇的男人呢?你不是去找他了吗?他怎么没来啊?”墨子乔打断两人的对话,开口对那中年妇女问道。
“嗨!快别提了,那直娘贼,简直就是个畜牲,我好说歹说的,他愣是连门儿,都没让我进,还说什么?这和他没关系,让我们爱咋地咋地。你们说,这撮鸟黑厮气人不?”那中年妇女气呼呼的开口,对两人说道。
“看来,这事情,还真就难办了,孩子的亲生父亲,要是不出面儿的话,这孩子就是生下来,户口也不好办啊!”墨子乔一脸难色的开口,对自己面前的二人说道。
墨子乔的话音刚落,妇产室外面,那两扇贴着两个红十字的木门,便“吱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拉尔夫抬头一看,见来人正是先前那位,让自己签字的白衣护士,只是不同的是,她的怀里,多了个用棉被包裹着的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拉尔夫见状,便赶忙迎上去,笑嘻嘻的望着那名白衣护士,开口问道:“这。。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白衣护士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对他说道:“是啊!恭喜你了,是个女孩。”
看到白衣护士怀里,抱着那个女婴脸上,流露出来的清冷孤傲表情,拉尔夫误以为是护士不小心给抱错了,便一脸疑惑的开口对其问道:“不对吧?你是不是抱错了?这孩子,怎么会有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表情啊?”
“没错啊!妇产室就这一位产妇,怎么可能抱错啊!”白衣护士表情肯定的望着拉尔夫,开口说道。
“那这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啊?”拉尔夫面带疑色的望着那位白衣护士,接着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孩子一生出来,不哭也不闹的,除了看自己母亲的时候,表情微微流露出一丝温暖外,其他人看她,都是一副这样的冷漠表情。”白衣护士也深感意外的开口,向众人解释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中年妇女凑到白衣护士近前,看了那个抱在她怀中,且表情冷漠的女婴一眼,便紧皱着眉头,插口问道。
白衣护士望着三人摇了摇头,才开口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她一生出来,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按理说这孩子出生之后,应该会哇哇大哭的,可这孩子,不但没哭,反倒还一直表现出,一种异常冷漠孤傲的表情出来,看得我们,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那这孩子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那位中年妇女,一脸焦急的表情,望着那位白衣护士,接着问道。
“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她还笑着看了一眼,之后就晕过去了,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加上之前好像受过人为的殴打,导致其脏腑器官,可能受到了一定的损坏,孩子能平安出世,就已经是造化了。那孕妇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医生现正在里面抢救呢!”白衣护士表情有些失落的望着三人,用极其委婉的口吻,对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