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淡淡地一笑,道:“解药我已经拿出了,你该不会失言吧?”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解药还不在我的手上,现在就谈失不失言是不是早了点儿?”
黑衣人听到这里,当即道:“接着!”
但见他右手一抛,却见白烟顿生,而利刃破空之声却呼啸而至!
几乎是同时,黑衣人一个转身忽如利箭一般射出窗外,马秋水见状,想要阻止,但那瓷瓶碎片却已迎至面门,只得伸手一抄,便将那些碎片抄在手中,却闻窗外远远传来得意的笑声道:“马公子,我这手戏法变得不错吧?哈哈哈哈!后会有期!”
马秋水摊开右手,但见手里的瓷瓶上面还残留着少许药末,不禁笑道:“你以为捏碎瓶子就可以毁掉解药,那你就错了!”
萧不二听到这里,不禁有些丧气地道:“他走了!”
马秋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只要有这些药末,就不怕没有解药!”
萧不二听到这里,当即抬头看向马秋水,道:“那么一小点有用吗?”
“解你身上的毒确实不够,但是如果大夫闻了这些药末,兴许就能够配出同样的药来。”
萧不二听到这里,不禁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道:“看来我萧不二命不该绝!”
马秋水当即笑道:“刚才逃走的就是伤你的人?”
萧不二点了点头,道:“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追到这里!”
马秋水听到此处,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你既然中了他的毒,他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难道……”
“难道什么?”萧不二问道。
“难道他已经知道有人在为你解毒?”马秋水疑道。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萧不二不无忧虑地道。
“或许他只是来打探消息的!”马秋水话到此处,不禁轻声一叹,“但愿是我多虑了!”
萧不二听到这里,启口问道:“你不是跟着村长他们在外面选房址吗?怎会突然折回此处?”
马秋水当即苦笑道:“我是回来取绳子和白灰的!”
“哦?取这些干嘛?”萧不二问道。
“他们已经选好了地方,就想用绳子和白灰定好地基,可是出去的时候,大家根本没有带上这些,所以就托我回来相取。”马秋水道。
“幸好你们没有带齐,要不然我这条小命算是走到头了!”萧不二话到此处,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唉!生死有命,这说明你命不该绝!”马秋水宽慰道。
萧不二听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鬼面阎罗一世纵横,如今竟然随便就受人欺负,真是窝囊!”
“你现在戴着面具,谁会认识你呢?”马秋水苦笑道。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不二低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马秋水当即转身,十分警觉地盯着大门,这时,却见村医快步跑了进来,一眼见到马秋水,便道:“马公子怎么回来了?”
马秋水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上前一步,将右手摊开,道:“大夫,你快闻闻这是什么药材?”
村医当即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解药,只是瓶子碎了,就剩下这么多,你看能不能据此闻出配方?”马秋水问道。
“实不相瞒,我那救人法儿,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最大限度也只是帮他驱尽三成的毒,要想彻底根除,还得真正的解药!”村医话到此处,却将鼻子伸了过去,只是大略一闻,便闭上眼睛思忖良久,“原来是这么回事!”
“大夫,可是闻出了苗头?”马秋水问道。
村医睁开双目,点了点头道:“此方我已知晓,但恐此药未必是真的解药,这药你是从何得来?”
马秋水便将黑衣人前来刺杀萧不二的事说了一遍,那村医道:“黑衣人既是为了刺杀萧公子,那么他又岂会留下解药呢?”
“可是当时他为了保命,想必不敢作假!”马秋水道。
“可是他不还是把药破费了吗?”村医问道。
“正因为他把药破费了,才更能证明此药乃是真药,因为此药若是假的,他就没有必要将其毁坏!”马秋水道。
“但是换句话说,如果他用此药,只是想使个障眼法,好借机脱身,那这药岂不仍然难辨真假?”村医问道。
“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马秋水问道。
“眼下我已知晓此药配方,可取萧公子身上鲜血数滴,然后以药用之,若鲜血变红则此药为真,若鲜血仍然发黑,则证明此药为假!”村医道。
“这个方法真的管用?”马秋水疑道。
“姑且一试吧!”村医无奈地道。
“看来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马秋水道。
于是,那村医便去萧不二手了扎了一针,然后取了数滴鲜血,却将那瓷瓶碎片上残存的药末撒在上面,结果那血很快便由黑转红,喜得村医笑道:“这药果然是解药!”
既然判定解药为真,那么接下来救人就容易多了。
马秋水当即道:“那就麻烦大夫给配出解毒药了!”
村医当即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配制!只是这里……”
马秋水当即笑道:“为防那黑衣人再来行刺,从现在起,我就一直守在这里!”
“那我就放心了!”村医话到此处,便急急告辞,赶往家中配药去了。
眼见解药有了着落,萧不二也不禁欣喜异常,道:“等我好了,我一定要让那家伙尝尝厉害!”
马秋水瞟了一眼萧不二,笑道:“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如何找他呢?”
萧不二听到这里,不禁苦笑道:“对啊!这孙子蒙着面,可让我如何辨认?”
却说那黑衣人逃离村子之后,便急急赶往镇上去了。
一路上他健步如飞,惶惶不敢懈怠,生怕马秋水会尾随追来。
刚闪过一片树林,却见一个黑衣人负手而立,冷冷地站在路中,黑衣人当即停下脚步,十分警惕地盯着那人的后背,怒道:“挡道的,请你让让!”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子,冷冷地瞪了黑衣人一眼,怒道:“你太鲁莽了!”
黑衣人听到这个声音,当即便扯掉脸上面巾,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黑衣人也扯掉了脸上的面巾,露出蓝龙三那张古怪的脸,他十分阴沉地道:“老四,既然萧五中了你的毒,你就应该等他毒发,又何必非去冒险刺杀?”
原来这黑衣人竟是蓝龙三的弟弟蓝龙四,他本在大漠经商,干的也是贩卖人口的勾当,只因接到其父蓝生义的飞鸽传书,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往江南。
哪知半道上遇到了仓惶逃窜的蓝龙三,二人相见之下,蓝龙三便将南北人家的遭遇讲了出来,蓝龙四越听越怒,便想找萧、马二人寻仇,可是蓝龙三知道萧、马二人的厉害,便出面制止。
后来两人经过商议,决定个个击破,第一步便是先除去马秋水的帮手萧不二,所以,他们便时刻留意萧、马二人的行踪,待得打听到萧不二和玄乏要去镇上送信,便在半道设伏,袭击了他们。
若非萧不二冒着毒发危险,誓死抵抗,蓝龙四很可能就会将他和玄乏一并杀掉,只因不想和他拼命,所以蓝龙四才放走了他们。
蓝龙四听了蓝龙三的问话,当即便怒道:“我再不去,那小子可能就死不了了!”
“你的毒非比寻常,常人中了,能有几个活的?”蓝龙三问道。
“可是我听吴不有的人说,村里有个大夫,很会解毒,所以我才放心不下,想去结果了萧不二,没想到却遇上了马秋水!”蓝龙四怒道。
“你实在太鲁莽了!那姓马的飞刀无敌,你这次能够侥幸回来,实在是天幸!”蓝龙三道。
“那家伙的飞刀又快又准,确实不好对付,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蓝龙四话到此处,微微一笑,“只消略施小计,就把他给耍了!”
蓝龙三看他说得轻松,当即便道:“下一次你再有行动,一定要给我打声招呼,要不然栽了跟头,我可没法向爹爹交待!”
“三哥,你别说了!老五就是被那萧、马二人杀死的,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哪怕多活一天,我都寝食难安!”蓝龙四道。
“老三!你若还当我是你三哥,就听我的,如果再这么任意胡为,你就先回江南去吧!”蓝龙三怒道。
“三哥!五弟的死难道你不心痛?”蓝龙四怒极反问道。
“他是我的弟弟,我怎能不心痛?可是都像你这般鲁莽,我们非但报不了仇,恐怕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蓝龙三话到此处,忍不住一声长叹,“这些年,你在大漠难道就没有一点长进?”
蓝龙四听到这里,当即低下了脑袋,许久才道:“好吧!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我都听三哥吩咐!”
蓝龙三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跟我走吧!我们要去见一个人,和他谈一桩买卖!”
“谁?”蓝龙四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蓝龙三淡淡地道。
蓝龙四听到这里,当即闭上嘴巴,乖乖地跟着蓝龙三走了出去。
二人一路同行,很快便到了镇上,却在方圆客栈停了下来。
蓝龙四问道:“我们打算在此落脚吗?”
蓝龙三冷冷地瞪了一眼蓝龙四,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蓝龙四听到这里,嘴巴咕哝了半天,最终还是闭起了嘴巴。
蓝龙三当即带头,进了方圆客栈,也不经那伙计招呼,却径自走到后院丙字房,然后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屋内一人十分警觉地问道。
“我!”蓝龙三浅浅地答道。
“你是谁?”那人再次警觉地问道。
“我就是我!”蓝龙三有些不耐烦地道。
“我不认识‘我’,请你离去!”屋内那人冷冷地答道。
“既然大师不在,那我只好速速离去!”蓝龙三话到此处,当即朝着蓝龙四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便转身离去。
这时,那房门却忽然打开了!
大漠狼略带歉意地笑道:“二位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蓝龙三听到问话,当即转回身子,发现开门的是大漠狼,不禁怒道:“原来是你!”
大漠狼听到这里,不禁苦笑道:“要不然还能是谁?”
蓝龙三恨透了眼前这个人,正想发怒,却见玄法迎了出来,道:“来者皆是客,请进!”
蓝龙三怒瞪了大漠狼一眼,道:“有此人在,我什么兴趣也没有了,告辞!”
他真个说走就走,却闻玄法笑道:“如果三公子是没有大局观念的人,那么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谈的!”
蓝龙三听到这里,当即止住脚步,然后转身笑道:“看来大师是诚心相邀,那我就去讨杯水喝!”
玄法当即将身一侧,十分恭敬地道:“请!”
蓝龙三当即领着蓝龙四,双双进了房间,玄法当即将房门关了起来,然后引着蓝氏兄弟入内安坐,却朝着大漠狼使了个眼色,那大漠狼当即极不情愿地拿起茶壶给蓝氏兄弟各倒了一杯开水。
蓝龙三当即指着大漠狼道:“此人反复无常、唯利是图,更兼没有担当,见风使舵,大师和他走到一块,莫不是自取败亡?”
大漠狼听到这里,不禁怒道:“姓蓝的,你不要太过分!不就是当时萧、马二人打上南北人家时我早早溜了吗,至于如此的记恨我吗?”
“要不是你临阵脱逃,我们南北人家会那么轻易的被人端掉吗?”蓝龙三怒斥道。
“当时萧、马二人来势汹汹,仅凭我们两个联手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我可不想把命送在那里!”大漠狼怒道。
“无论怎么说,你背信弃义,都是小人一个!”蓝龙三怒道。
“我大漠狼本来就是小人,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君子!”大漠狼厚着脸皮答道。
“既是小人,杀之何妨?大漠狼,吃我一剑!”蓝龙四话到此处,却伸手拔剑,哪知剑未出鞘却被玄法抓住手腕,任他百般挣扎,也挣脱不得!
玄法当即笑道:“二位!你们来此究竟是谈正事的,还是来寻仇的?如果不把话说清楚,老衲可不答应!”
蓝龙三听到这里,当即怒瞪了蓝龙四一眼,道:“放肆!大师面前,竟敢动剑!”
蓝龙四听到这里,又羞又惭,当即忍着胸中盛怒,低声道:“在下鲁莽,请大师莫怪!”
玄法当即将手收回,笑道:“这样才对嘛!大家坐在一个桌上本是为了喝茶议事,如果妄动干戈,那就太伤和气了!”
蓝龙三听到这里,淡然一笑道:“大师教训得是!”
“我可不是教训,只是想提醒一下!”玄法话到此处,瞟了一眼蓝龙四,然后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来意了!”
蓝龙三瞟了一眼大漠狼,不禁有些欲言又止。
玄法何等精明,早已心知肚明,随即笑道:“如今大漠狼已和我结成同盟,我们都是自己人,所以三公子但说无妨!”
“其实我们来,还是为了萧、马二人!”蓝龙三淡淡地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