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水看到此处,急忙招了招手,笑道:“你们快来,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这话一出,雷老虎、春花、秋月还有店伙计一齐走了过去,隔着窗户缝向外面偷窥!
因为人多,挤不下那么多脑袋,店伙计笑道:“我就不在这里看了,我还是出去看个全景的好!”
他说到这里,一路小跑赶到了院中,静观事态的发展。
此时,段天鹏手下的人也一齐围了过来,与店掌柜的伙计互相仇视着,双方俱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引发恶战!
骆秋水等人的呼吸也因为这种紧张的气氛而渐渐沉重,雷老虎忍不住低低地道:“打呀!快动手啊!真他娘的磨叽!”
这时,那段天鹏一声怒吼道:“上!”
此话一出,双方伙计发一声喊,便各自选好目标作势欲扑,此时,那恶战的序幕总算是拉开了!
雷老虎不由得拍手笑道:“他娘的,总算开打了!”
骆秋水却皱起了眉头,道:“完了,打不成了!”
“你说什么?”雷老虎当即便抬头看着骆秋水。
骆秋水却将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的一个人身上,只见他站在一张桌子上,大吼一声道:“住手!”
猛然见到此人,雷老虎忍不住惊叫道:“吴不有?这老杂毛怎么也蹦出来了?”
忽然被这一声暴喝震住,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盯在了吴不有的脸上,都想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吴不有淡淡地一笑道:“各位都是江湖上走南闯北的人物,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拼个你死我活,日后传出去就不怕江湖人物耻笑吗?”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能轮得到你插嘴?”段天鹏怒道。
“这位兄弟,休要生气!”吴不有笑着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老夫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只是今日为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老夫窃以为不可取也!”
“少在这儿之乎者也!老子们就相信拳头!”段天鹏怒道。
“那就来比比拳头大小!”店掌柜说到此处,怒目而视,已不自觉的挥起手中拳头。
“来就来,谁怕谁?”段天鹏说着便从腰间抽出自己的软鞭,已恨不得一鞭就将店掌柜的脖子绞断!
吴不有急忙大吼一声道:“且慢!”
此话果然压得众人当场一怔,然后,他笑嘻嘻地道:“两位先消消火,且听老夫一言,若是说得没有道理,你们双方再打不迟!”
“那你就说出个道道来,要是没有道理,我就连你一块打!”段天鹏怒道。
“老丈,你且说来,如若言之无物,我就请你滚出去!”店掌柜怒道。
但见吴不有笑嘻嘻地走到段天鹏身前,把嘴巴往前一凑,压低了声音道:“段兄弟,你可知城北的仓库离铁马镖局很近?”
段天鹏当即浑身一震,怒目而视道:“你到底是谁?”
吴不有接着往前更进一步,面上虽然带着笑,但说话声音却更低了:“你的事儿,我都清楚,你要想办成事儿,就不要这么张扬!”
段天鹏的脸当即便阴了下去,用眼瞟了吴不有一眼,冷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吴不有当即笑道:“依老夫看来,何不就听他的,把东西放到城北的仓库?到时候你们想办什么事儿,不是很方便吗?你以为如何?”
段天鹏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吴不有笑着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段天鹏当即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先饶他这回!”
吴不有笑着拱了拱手,道声“多谢”,便径直走到店掌柜跟前,笑道:“那位客官已经同意把货物运到城北的仓库去,只是那里需要专门派人看管才行!”
店掌柜的听到这里,当即笑道:“这点大可放心,那边一直都有人在看管!”
于是,吴不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皆大欢喜了!来,要不先找个地方喝一杯?”
段天鹏却道:“不忙!我们先把东西安放妥当再来饮酒!”
店掌柜的听到此处,高声叫道:“来呀,带他们去城北仓库!”
这话一出,立马便走来几个伙计,笑嘻嘻地招呼段天鹏一伙把车子推出客栈,然后径直前往城北的仓库。
骆秋水看着他们将车子一辆一辆推走,这时忍不住自语道:“车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雷老虎十分泄气地走到桌前,有气无力地道:“唉,还以为能看场好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骆秋水缓缓地走到桌前,有些忧虑地道:“那车上的东西一定大有来头!”
雷老虎笑道:“难道你想去看看?”
骆秋水微微一笑道:“当然想看,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雷老虎笑着倒了杯酒,递给骆秋水,道:“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呢?”
骆秋水微微一笑,接过酒杯,笑道:“晚上!”
众人当即吃过午饭,骆秋水吩咐秋月去给自己再买一件新衣服,然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大约掌灯时分,骆秋水已穿上了秋月买来的新衣,他吩咐店伙计送来了酒菜,那店伙计正要出去,却被他叫住了。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伙计笑问道。
“我们几个在店里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对这里也相当满意!”骆秋水微微一笑,“不瞒店家,我们这次来,是打算采购一批面粉送往江南的!”
“哦,原来客官还是生意人,不知小店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店伙计笑道。
“我需要一个很大的地方囤积面粉,等到采购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起运,不知道店家可有仓库提供?”骆秋水笑着问道。
“客官,这你算是找对人了!”店伙计当即拍了拍胸脯,“我们店不是吹的,在这西京也算数得着的!不要说是仓库,就是你想找人帮你托运面粉,我们也照样做得到!”
“哦?照这么说,你们店里的仓库还有空位?”骆秋水故意问道。
“那当然了!只可惜本店的仓库地方太小,客官货物要是多的话,最好是能到城北的仓库去,那里有多少都放得下!”店伙计道。
“城北不是你家的,我们不去!”骆秋水说着皱起了眉头。
“客官,城北的仓库正是小店的!不瞒您说,我们不只在城北有,城东也有呢!”店伙计十分得意地笑道。
“好家伙,你们这样子搞,岂不是把驿站都给比下去了?”雷老虎叫道。
“驿站算什么?我们的好处还多着呢!”店伙计说到此处,向外一指道:“这里可是西京,什么事情都得上档次!”
骆秋水听到这里,当即笑道:“放在城北倒也无妨,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眉头居然皱了起来。
“不过什么呢?客官请讲!”店伙计道。
“日间,那伙人的货物也在城北,他们可不太好说话,我实在不想和他们放在一处!”骆秋水道。
“客官不用担心!城北的仓库,从东往西共有三座,到时候,不与他们放在一间屋子也就是了!”店伙计笑道。
“你这样说,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吧,你去问问掌柜,第一是城北的仓库是否还有空位,第二是那伙人的货物放在哪儿了,我们心里好有个数,以免到时候真给放到了一起!”骆秋水说着冲秋月使了个眼色。
秋月急忙从怀里取出十两银子递给店伙计:“麻烦小二哥了!”
店伙计收了银子,当即笑道:“客官真是个细心人,小人这就去帮你问个清楚!”
等店伙计出了房间,骆秋水急忙道:“赶快吃,吃完再小睡一会儿就该出去办事儿了!”
雷老虎当即笑道:“我们四个都去吗?”
骆秋水淡淡地一笑道:“你我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那我们两个呢?”春花当即问道。
“你们两个在家等我们回来!”骆秋水笑道。
春花当即撇了撇嘴道:“无聊!”
众人当即吃了些酒菜,不多时,那店伙计便跑了回来,笑道:“客官,问清楚了!城北还有两间仓库可以用!那伙人的货物就放在最东边那座!”
“那里可有人看守?要是没人看守的话,可不太安全!”骆秋水道。
“客官放心,那里有一个老头,虽说上了岁数,但是为人特别机警,有他在,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店伙计说到此处,微微一笑,“眼下可是太平盛世,安全得很!”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骆秋水笑道。
“没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雷老虎盯着那店伙计不住的搓着双手道。
“好,那我下去了?”店伙计有些失望地看了骆秋水一眼。
这时,秋月递了一两银子过去,笑道:“辛苦小二哥了!”
店伙计急忙接过银子,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为客官做事,小人十分乐意!”
他边说边点头,乐呵呵地退出了房间。
酒饭已毕,骆秋水等人回房又小睡了一会儿,这时已是二更时分。
骆秋水和雷老虎二人出了朋来客栈,一路上推说去那儿附近寻亲,便从路上行人口中问清城北仓库的位置,便径直朝着目的地进发了。
骆、雷二人到了那里,发现那里竟是很大一座宅子,完全不输于八号门。
他二人翻过院墙,四下里观望,但见一个老头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晃晃悠悠地在院里巡逻。
雷老虎不由得低声道:“那老家伙看来喝酒了!”
骆秋水淡淡地一笑道:“但愿他早些睡去才好!”
他二人一边摸索,一边防着那老头,总算赶到了最东边的仓库面前。
这时,雷老虎忍不住问道:“怎么办?直接冲进去吗?”
骆秋水忍不住问道:“如果可以这么直接,我还找你来干什么呢?”
雷老虎当即一笑,道:“跟我来!”
他二人悄悄地围着仓库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屋后,这时雷老虎笑道:“看来,只能从这儿打洞进去了!”
“这能行吗?”骆秋水忍不住问道。
“你就放心吧!”
雷老虎说到此处,从袖中取出一根钢钎插在墙上,然后脱了靴子垫在钎头,又从腰里取出一只铁锤,然后,便用锤子去砸,却是无甚声音。
骆秋水站在一旁帮雷老虎把风,不消片时,一块青砖便被掏了下来,雷老虎眉头一皱道:“他娘的,里面被货堵住了!”
他急忙把砖又重新塞了回去,然后又换了个地方打洞,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轻轻地拍了拍手,笑道:“成了!”
骆秋水急忙走了过去,看着墙上的洞道:“你可真有两下子!”
雷老虎微微一笑道:“请吧!”
二人当即猫着腰爬了进去,但见里面十分沉闷,一股燥热之气夹杂着硫磺和硝石特有的刺激气味直冲鼻孔,二人当即忍不住屏起了呼吸!
“他娘的,这里放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雷老虎当即忍不住捂起了嘴巴。
骆秋水轻轻地打亮火折子,然后,走到了一口箱子前面,道:“快,打开箱子!”
雷老虎听到此处,当即扯掉雨布,却见箱子上面居然挂着一把三簧锁,骆秋水当即皱眉道:“完了,看不成了!”
雷老虎听到此处,微微一笑道:“有我在,哪有打不开的锁?”
但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然后,挨个在上面试,这时,骆秋水手里的火折子却熄灭了。
雷老虎当即道:“考验我的时候来了!”
“要不要再把火折子点亮?”骆秋水问道。
“不用了,万一把那老头招来,可就麻烦了!”雷老虎道。
但闻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忽闻“嘭”的一声脆响,雷老虎大喜道:“开了!”
骆秋水急忙再次打亮火折子,借着光亮,二人将那口箱子打开,但见里面摆满了引火球、霹雳弹等多种火器,当即不由得怔住了!
“我的妈呀,这么多火器,是要炸谁呢?”雷老虎说到此处,急忙吹熄了骆秋水手里的火折子,“还敢点火,不要命了?”
骆秋水心中不由暗暗叫道:“这么多的火器,究竟有何用处?难道那段天鹏是做火器生意的?”
二人当下不敢多想,急忙摸黑合上箱子,然后将锁重新上好,急急忙忙退出了仓库,这时,忽闻一声咳嗽传来,骆秋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放眼看去,却见前面光影绰绰,当即道:“快走!”
雷老虎看了一眼洞口却道:“洞口怎么办?要是不堵上,岂不暴露了?”
二人正自无法决断,却见那光影渐渐远去,脚步声也渐渐听不到了,这时骆秋水轻轻擦去额上汗珠,叹道:“快些把洞填起来吧!”
当下二人一齐动手,骆秋水递砖,雷老虎砌墙,不消片时,便将洞口重新还原了起来。
这时,忽闻一声马嘶传来,骆、雷二人蓦然一惊,当即竖耳倾听,却闻隔壁院落里又传来一声马嘶,骆秋水急忙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向里看去,却见院中拴着十几匹马,此时正在不住地轻啼。
“这些马是从哪儿来的?”骆秋水正自狐疑,雷老虎却也跳上了墙头,他张口道:“怎么这么多马?”
正在这时,但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太婆左手打着灯笼右手提着一个木桶,缓缓地走进了院子!
骆秋水当即便忍不出叫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