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求医闻旧缘
叶千飞2016-04-08 19:485,134

  次日清晨。

  骆秋水缓缓地睁开双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缓缓地起身,却因触动左肩伤口而痛出一身冷汗!

  此时的他已因虚脱而变得十分无力,一张脸也变成了惨白色,说不出的憔悴!

  他用手扶着床沿,用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想了半天,才忍不住道:“还是先找点吃的吧!”

  他终于开始后悔气走马如霜了,要是马如霜在,他至少不会连口吃的都没有……

  他十分狼狈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回头瞥了一眼厨房的冰锅冷灶,忍不住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地向怀里摸去,摸了半天却是空空如也。

  他已无钱!

  “难道天真的要绝我性命吗?”骆秋水想到此处,缓缓地走出院子,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行到八号门前,他忽然站住了!

  因为肩上的血迹实在太过显眼,他实在不愿如此招人观注的出去,于是,他急忙返回房间撕了块布料盖在肩上,然后,便喘着粗气出了八号门。

  此时的他已然四肢无力,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艰辛,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和无助!

  肩上的伤口此时又有鲜血渗出,若非肩上搭着的是一块黑布,那血迹便清晰可辨,骆秋水冷冷地瞥了一眼肩上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语道:“看来还是治伤要紧,不然我很可能会死在路上!”

  一念至此,他急忙四下里看去,却见这空空的胡同,此时看来,哪里有什么治伤所在?

  他也不知是如何走出那条胡同的,他只记得心里一直在想着马如霜,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门口飘着“药”幌子的小药店。

  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此时,柜台前面正站着一个伙计在擦洗台面,骆秋水淡淡地一笑道:“小哥,请问大夫在家吗?”

  那店伙计随意瞥了一眼骆秋水,并未停下手里的活儿,有些不耐烦地道:“这是药店,不看病!你去别家吧!”

  “既是药店,为何不看病呢?”骆秋水十分疑惑地看着店伙计。

  “不瞒你说,我们老板只做药材生意,至于看病救人的事从来不做,你还是去别家吧!”店伙计说着端起一盆水走了出来,刚好泼在了骆秋水的旁边!

  骆秋水看到这里,心中怒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正待发作,这时,却见柜台后面传出一句话来:“王福,我爹还没回来吗?”

  这个声音婉如灵莺出谷,更似珠玉落盘,虽只平常一句,但乍一听来却是说不出的悦耳动听,骆秋水听到这个声音,满肚子的火气竟然瞬间缓和了许多!

  他当即放眼看去,却见一人身材苗条,面容姣好,此时正皱着眉头从柜台后面的侧门缓步走了出来。

  王福一见此人,当即笑道:“回小姐的话,老爷昨晚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这女子当即有些怨气道:“爹爹平日惯能医人,如今整晚都没回来,莫不是遇上了难治之症?”

  “这个小人倒不清楚,只是老爷昨晚交待,说他今日一早必定回来,现在都快过了早饭时间,我想应该快了吧?”王福道。

  听到这里,骆秋水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这小哥好没道理,明明这里医病,你却为何骗我离开?”

  王福正待分辩,那女子却迎了过来,张口笑道:“我们这里的确不医病,不过看你面白如纸,气若游丝,分明是失血过多所致,你可是来此看病的?”

  骆秋水不由得苦笑道:“姑娘既知在下有病,又何必多问?”

  “我若不问,如何医你?”那女子抿嘴笑道。

  骆秋水竟然一时语塞,当即问道:“姑娘果能医人?”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曾跟着家父学过几年粗浅的医术,公子若是放心,我便与你医治,你看可好?”

  “姑娘若肯医,在下岂敢相疑?”骆秋水说着急忙走进店中,“不知在何处医治?”

  “小姐,我们从不医人,你这样做老爷知道了岂不怪罪?”王福急忙制止道。

  “老爷一向心善,如今有人伤重求医,我们怎可拒之门外?”那女子说到此处,柳眉倒竖,“少废话了,快来帮我打个下手!”

  王福心中虽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此时也不敢有所表示,只得过去扶住骆秋水缓缓地退入后堂去了。

  那女子揭掉骆秋水肩上的黑布,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流了这么多血,你居然还撑得住!”

  骆秋水面上一沉道:“不过是旧伤复发,我也就没有在意!”

  那女子轻轻地将骆秋水肩上的布条解开,那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那女子心中一慌却道:“这哪里是什么旧伤,分明是昨天才受的剑伤!”

  骆秋水当即心中一惊,口中却道:“姑娘莫要说笑,这的确是旧伤!”

  “我虽然医术尚浅,但新伤旧伤还是能分得出来的,你又何必隐瞒?”那女子冷笑道。

  “既然如此,烦请姑娘医治!”骆秋水低声道。

  眼见血流不止,那女子再也顾不得许多,当即用手按住伤口,口中呼道:“王福,快带纱布来!”

  王福急忙取了干净纱布过来,那女子接在手中当即按在伤口之上,口中道:“伤口有些深,必须马上缝合,你快去准备针线!”

  王福听到这里,有些犹豫地道:“针倒是有,可这线该用什么呢?”

  那女子眉头一皱道:“就用他的头发捻成线吧,快去准备!”

  王福哪里敢再怠慢,当即出去准备一应所需之物,并且带来了酒和热水,准备好了一切,他便站在一旁,静等下一步的指示。

  那女子感觉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这才道:“给他拿块毛巾含在嘴里!”

  骆秋水却道:“这是为何?”

  “呆会儿缝合伤口,怕你乱喊乱叫扰乱我的情绪!”那女子说到这里,给王福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点!”

  骆秋水当即正色道:“姑娘但缝便是,何需毛巾堵口?”

  “你真不怕疼?”那女子十分疑惑地看了骆秋水一眼。

  “如若喊叫一声,我便不算大丈夫!”骆秋水正色道。

  那女子听到此处,瞥了一眼骆秋水,点了点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是大丈夫!”

  她说到此处,吩咐王福将骆秋水的头发取下几根,捻成一根黑线,然后,又在酒中消毒,这才开始在骆秋水的伤口上缝合。

  那针虽然很细,但是扎在肉上一样很痛,更何况那头发捻成的线还要穿过皮肉,那种丝丝锥心之痛,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骆秋水的额上已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眉头也皱得很紧,每一针扎下,他的身子便忍不住一阵轻颤,但是他的口中却连半句疼痛也未叫出,他以惊人的毅力撑到了最后!

  那女子将伤口缝合完毕之后,又帮他清洗了一番,又用酒水在伤口周围细细擦拭,只是一点酒水便刺激得伤口万般剧痛,骆秋水终于没能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小姐,他晕了!”王福指着骆秋水道。

  “真没想到,他都疼晕了,也没叫出声来,果然是条汉子!”那女子说到此处,看了一眼王福,“小心扶他上床,等他醒来,再给他喂点米汤,他估计也是饿坏了!”

  王福听到这里,十分不乐意地把骆秋水扶到床上,口中忍不住发起牢骚来:“小姐和他非亲非故,何必非要救他呢?”

  “你懂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本学医之人,如何能够见死不救?”那女子说到此处,冷冷地瞪了一眼王福,“让你做点事,就发不完的牢骚,你要再这样,我就让爹把你辞了!”

  “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像个江湖人,我们最好不要和这种人沾上关系!”王福眼珠子乱转道。

  “好了,我知道你的好心,你快去忙吧!这边有我就行了!”那女子道。

  王福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床上的骆秋水,然后悻悻地退了出去。

  那女子缓缓地走到床边,仔细看了骆秋水一眼,忍不住自语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难道是遇到了仇家?”

  这时,那王福忽然叫着跑了进来:“禀告小姐,老爷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那女子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跑了出去。

  客厅里,但见一个年约五十上下,头发却几乎全部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十分虚弱地坐在桌前饮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当即笑道:“准时琳儿来了!”

  这时,那女子一个纵身跳进了客厅,笑道:“爹,你回来了!”

  “又想吓到我?”那老者当即皱起了眉头,“这种把戏,我早就不觉得新鲜了!”

  “爹,你是怎么知道我来的?”那女子眨着眼睛问道。

  “我大老远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你说我怎能不有所防备呢?”那老者说着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早饭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专等你回来吃了!”那女子俏皮地一笑,“昨晚上你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那老者听到这里,当即皱起了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昨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将死之人,她受的伤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的重伤!我江在行‘鬼医’的招牌差点就砸在她手上了!”

  “真有那么严重?”那女子一点儿也不相信江在行的话。

  “飞刀刺中心脏,你说严重不严重?”江在行说着从袖子里取出骆秋水的飞刀放到了桌上,“这就是那把飞刀!”

  那女子拿起桌上的飞刀看了一眼,然后道:“莫非整个刀身都插进去了?”

  江在行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的天哪!那还有救吗?”那女子说到这里十分吃惊地看着江在行。

  “若是遇上别的大夫,她除了死还是死,好在遇上的人是我,这才保住了性命!”江在行说到此处,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那女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就是辣手观音‘凌千叶’!”江在行说到此处,眉头皱得更紧,“她可是有好多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了!”

  “哦,昔日曾听你说此人生性凶残,今天突然重现江湖,莫不是又要开杀戒了?”那女子皱着眉头道。

  “但愿不是这样!”江在行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你猜,我还见到了谁?”

  “谁?”

  “‘鬼面阎罗’萧不二!”江在行十分严肃地道。

  “不会吧?他也出来了?”那女子惊得嘴巴再也合不拢来。

  “非但如此,他们两人还到了一起!昨天晚上,我看他神情紧张,想必这两个魔头应该是同党!”江在行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他们两个若是联手,江湖中恐怕又要有番腥风血雨了!”

  这时,但见王福跑了进来,有些兴奋地道:“他醒了!”

  “真的吗?我去看看!”那女子说着便站了起来。

  “家里来人了?”江在行忍不住问道。

  “没错,早上来了个年轻人,受了很重的剑伤,小姐就把他给救了!”王福道。

  “他是什么人?我不是叮嘱过,不要随便救人吗?”江在行当即怒道。

  “他是个江湖人!”王福急忙答道。

  “你住口!”那女子冷冷地瞪了一眼王福,转而笑着对江在行道:“爹,你老是不让我救人,可是你自己昨晚上不也出去救人了吗?”

  “你少贫嘴,快带我过去看看!”江在行冷冷地瞪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当即低了脑袋,带着江在行去看骆秋水。

  猛然见到骆秋水,江在行忍不住吃了一惊,那女子急忙问道:“爹,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吃惊?”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江在行走近骆秋水,细细地打量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他实在太像一个故人了!”

  骆秋水十分狐疑地盯着江在行,然后道:“前辈这是何意?”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江在行急忙问道。

  “在下骆秋水!”骆秋水说到此处,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在下全赖姑娘一力救治,实是万分感激!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下来日定当重谢!”

  “我叫江玉琳!”那女子当即笑嘻嘻地道。

  “公子的生父可是骆春楼?”江在行急忙问道。

  “前辈也识得家父?”骆秋水急忙问道。

  “唉,这真是天大的缘分!”江在行听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欣喜,“老天有眼,总算给骆家留了个后代!”

  骆秋水听到此处,不由得一阵伤感,悠悠地道:“我从记事起,便不知家在何处,若非家母相告,我甚至不知生父姓名!”

  “令堂如今尚在否?”江在行急忙问道。

  “家母早已过世。”骆秋水忍不住一阵伤感,“家母临终之时反复叮嘱不要追查生父下落,我虽然不知原因但是却也不敢有违!这些年来,我因难于心安也曾四处打听生父下落,但却始终不得线索,实是令人伤感!”

  “唉,你的生父早就死了!”江在行说到此处,眼中已淌出泪来。

  “什么?此话当真?”骆秋水当即便惊出一身冷汗,“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有亲见,我也只是听人传说而已!”江在行说到此处,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恩公一世豪杰,却死得如此不清不楚!”

  “到底怎么回事?烦请前辈相告!”骆秋水说到这里,急忙下床跪在了江在行面前。

  江在行急忙扶起骆秋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当时只是听人说他曾在千丈崖跳崖而死,至于详情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你是听谁说的?”骆秋水急忙问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江在行说到此处,十分愤怒地叹了口气,“知道真相的人没有一个活到今天的!”

  骆秋水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斥声道:“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江在行轻轻地抚摸着骆秋水的脑袋,悠悠叹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暗中打听,却始终无法找到线索!我想你母亲不让你继续追查,大概也是怕因此给你招来祸事!”

  这时,忽然听到屋外有些响动,江在行当即怒道:“谁在外面?”

继续阅读:第97章 四人脱难聚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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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逸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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