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默秋在黑暗中一通摸索,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先拿来穿在身上,然后十分急切地问道:“张夫人,你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萧看雪听到这里,没等张夫人回话,抢着道:“什么张夫人?你在胡说什么?”
石默秋急忙道:“我刚才明明看得很清楚,她就是张夫人!”
萧看雪却道:“你肯定是看错了!你再好好想想!”
石默秋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哎呀,我又做梦了!老萧,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萧看雪淡淡地一笑道:“知道自己在做梦还叫得这么大声,万一把其他人吵醒了怎么办?”
这时,一人忽然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不要再为我掩饰了!我就是张夫人!”
此话一出,萧、石二人俱是一怔,房间里忽然之间静了下来,竟连呼吸声也听不出了。
过了许久,张夫人终于开口道:“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萧看雪听到这里,急忙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先睡了!”
这时,石默秋却道:“我也没拿你的衣服,我也先睡了!”
这时,但闻“噌”的一声,整个房间瞬间便被照亮了!
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女人背对着石默秋将桌上的油灯点了起来。
萧看雪紧紧地闭着眼睛,此时但见房中被点亮了灯,于是急忙拉起被子将一颗脑袋捂了起来,而石默秋却怔怔地看着张夫人的酥胸,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张夫人淡淡地笑道:“我美吗?”
她这一问,当时便惊醒了石默秋,他急忙将眼睛闭了起来,满脸惶急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不要问我!”
张夫人缓缓地走向石默秋,然后从他身上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石默秋心里一急,急忙道:“不要脱我衣服!”
他嘴里说着话,却将那衣服拼命往自己身上拉扯!
张夫人看到这里,当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把我的衣服穿在身上了,还不放手?”
石默秋听到这里,急忙睁开眼睛去看,却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果然是张夫人的衣服,不由得当即羞红了整张脸,却见张夫人一对巨乳十分夸张地在他眼前晃动,他只觉呼吸和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于是索性闭起了眼睛。
张夫人将衣服从他身边扯了过去,低低地道:“石公子,真的不用奴家作陪吗?”
石默秋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快走吧!”
张夫人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石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求求你别再说话了!你快点离开这里吧!”石默秋近乎哀告道。
“好!我这就出去!”张夫人说着便将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她缓缓地走到桌前,正欲吹灯,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白蝴蝶玉佩取了下来,然后重又走到石默秋床前,放在了他的耳边,笑道:“这块玉佩留给你,省得你明天醒来之后,说是自己做了场梦!”
原来当时在睡梦中惊醒石默秋的那块冰山,竟然是这块玉佩!
她说到这里,方才转身将桌上的灯吹熄,然后便开了房门,退了出去。
石默秋静静地听着她出了房门,想象着她如何将房门带起,接着便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走渐远,直至没了声音,这才敢将双眼睁开,口中急道:“我的娘呀!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
这时,萧看雪却将被子从头上掀了下来,然后喘了一口粗气道:“快要憋死我了!”
石默秋当即问道:“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萧看雪反问道:“你说呢?”
“可是张夫人和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怎么会这么不知检点呢?”石默秋问道。
萧看雪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却急忙嘘了口气,道:“别说话!”
石默秋当即闭上嘴巴,静听屋外的动静。
不消片刻功夫,便有一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重重地在门上敲了一通,口中叫道:“二位兄弟醒一醒!”
黑暗中,萧、石二人静静地听着,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二位兄弟醒一醒,我是张大彪!”张大彪再次提高了嗓门。
萧看雪听说是张大彪,便当即穿好衣服下床,先是点亮了屋内的油灯,然后便赶去拉开了房门。
张大彪十分匆忙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焦躁之意道:“二位兄弟,你们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娘们慢待你们了?”
“张大哥,这话从何说起?”石默秋急忙问道。
“花帮主说你们是贵客,我一心想要好生招待你们,所以就让那娘们过来侍寝,哪知道她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还说是你们让她回来的!”张大彪说到这里,啐了口唾沫,“我压根就不信她的话,你们老实说,是不是她笨手笨脚,惹得你们不高兴了?”
萧、石二人听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萧看雪最先打破沉默,苦笑道:“张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唉!我这人没本事,就娶了这么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娘们,我是真心想让她代我侍候好两位贵客,不然我也没法在花帮主面前交待!可是那娘们实在不够用心,好好的一件事让她给办砸了!”张大彪当即怒道。
石默秋当即苦笑道:“张大哥你误会嫂子了!是我们两个让她回去的!”
“什么?难道你们不满意她?”张大彪问道。
“这该怎么说呢?”石默秋一时竟然有些头皮发麻,“张大哥,我们并不是什么贵客,你的一番盛情我们心领了,但是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我们怎能做下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呢?”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们的朋友?”张大彪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
“没错!你不仅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还是我们的大哥!”石默秋道。
张大彪听到这里,竟被吓了一跳,口中万分惊喜地道:“我的天哪!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能把我当朋友!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得了呢?”
看到他那万分吃惊和欣喜的真情流露,萧看雪当即握住了张大彪的手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萧看雪说到这里,真的就给张大彪跪了下去,那表情真挚已极!
石默秋见状也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在萧看雪旁边给张大彪跪了下去:“小弟见过大哥!”
张大彪这下子可惊坏了,他急忙扶起萧、石二人,口中道:“快快请起,你们实在折煞我了!”
萧看雪当即有些动容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如果有人敢为难你,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没错!谁敢动大哥一根毫毛,我就让他血溅五步!”石默秋道。
张大彪十分感动地道:“快起来!好兄弟,快起来!”
萧、石二人终于在张大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张大彪略带伤感地看了萧、石二人一眼,然后道:“自从我被花帮主救回一条命之后,就将这条命交给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人看不起,直到今天才有你们两个愿意做我的兄弟,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这两句十分平淡的话,听在萧、石二人心中,却如刀割般让人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花帮主,就只有小莲对我好,现在我又多了两个兄弟,我想我这辈子也该知足了!”张大彪叹道。
萧、石二人紧紧地抓住张大彪的手,道:“今生今世,我们兄弟三人永不相背!”
张大彪听到这里,当即也跟着念叨:“永不相背!永不相背!”
张大彪离开房间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分,他十分小心地将房门关上,然后一直等在门外,直等里面的灯熄了,这才悄然离开门口。
自他走后,萧、石二人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他们实在想不到一个人的真情居然如此真挚的流露,也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居然会如此实在。
正是这份实在的真情彻彻底底地感动了他们,或者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被这种真情感动过了。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时间,朱大年总算醒了过来。
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黑乎乎的一片,想了半天,才想清楚现在的处境。
他不由得心中暗道:“我的天哪!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然后,他便开口叫道:“掌灯!”
灯很快就被人点了起来,朱大年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他冷冷地瞪了一眼床边的呕吐物,怒道:“这些恶心的东西怎么不拿走?”
那丫鬟当即吓得面白如纸道:“当时是你不让人靠近的!”
朱大年冷冷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道:“没用的废物,滚出去!”
那丫鬟当即便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她十分胆怯地将身子转了过来道:“面馆的伙计有要事禀告!”
朱大年听到这里,冷冷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黄昏的时候他就来了!”那丫鬟道。
“什么?那为什么不早些叫醒我?”朱大年怒道。
那丫鬟听到这里,张了张嘴,却根本不敢道出实情。
“还不快去带他进来?”朱大年怒道。
那丫鬟听到这里,急忙迈开莲步,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过了没多久,但见一人有些缩首缩尾地走了进来,他抬起一双细眼,打量了一眼朱大年,当即便将身子跪了下去道:“小人参见朱舵主!”
朱大年当即打了个哈欠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小人发现萧看雪和石默秋二人跟着花千树住进了张家肉铺!”那店伙计道。
“什么?他们真的和花千树走到了一起?”朱大年有些吃惊地道。
“没错!小人亲眼所见!”那店伙计道。
朱大年当即转动脑子飞快地思索,然后,他突然开口道:“叫周纪遥来见我!”
“是!”那店伙计说到此处,便快步退了下去。
朱大年当即下床,在房间里不停地走动,他越走心中就越是烦闷,脸上的焦躁之意也更浓!
过了大约盏茶功夫,周纪遥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他一见朱大年的表情,当即便问道:“不知舵主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朱大年瞟了一眼周纪遥,当即道:“那姓花的,果然靠不住!”
“哦?”周纪遥当即便吃了一惊。
“他和那两个杀手原来是一伙的!”朱大年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怪不得之前他能料定那两个杀手会来行刺,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周纪遥怒道。
“是呀!只可惜我倒是低估了他!”朱大年有些懊悔地道。
“舵主不用担心,这里好歹也是我们的地盘!”周纪遥当即宽慰道。
朱大年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舵主可是担心他们会和天鹰社的人联手?”周纪遥道。
“但愿不会这样!”朱大年微微一叹:“那两个杀手倒是好对付,可是那两个杀手背后的摘星楼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舵主不用担心,摘星楼和这里远隔千里,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谅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周纪遥道。
“可是眼前不还有个天鹰社吗?”朱大年叹道。
“天鹰社的人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他们可以为任何人卖命!”周纪遥说到这里,十分认真地看着朱大年,“敢问舵主,可舍得钱吗?”
朱大年微微一笑道:“我有花不完的钱,又怎么会不舍得呢?”
“既是如此,舵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周纪遥笑道。
“你有所不知!这些人目前的动机不明!万一他们联起手来,还不等我们将他们策反就动手,那我们可就危险了!”朱大年道。
“舵主放心,只要安排得当,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的!”周纪遥笑道。
“你可是有了计划?”朱大年试探着问道。
“舵主可曾听过‘鸿门宴’的故事?”周纪遥问道。
“当然听说过,你的意思是?”朱大年问道。
“我们为什么不效法古人,也给他们来个鸿门宴呢?”周纪遥十分阴险地笑了起来。
“哦?”朱大年顿时便来了兴致,他当即向周纪遥身前靠近一些,“具体怎么计划呢?”
“舵主,计划是这样的!”
周纪遥说到这里,当即便将声音压低了,然后,在朱大年耳边一阵嘀咕,详详细细地道出了整个计划。
朱大年十分认真地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到得最后,他不由得笑道:“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