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遥冷冷地瞪着朱三,再次喝了口茶,道:“你是怎么带队的?让你们去杀人,结果反被你们要杀的人吓回来了!”
朱三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涔涔而落,他颤着声音道:“回,回周舵主的话,那,那两个人,简,简直是畜牲,他们根本就不是,是人!他们当时杀红了眼,连命都不要了,我,我们实在是顶不住!”
“混账!他们可以不要命,你们就不能不要命吗?”周纪遥一怒之下,推翻了桌角的茶碗。
那茶碗当即便在地上一滚,滚到了朱三手边,他急忙抓住那只茶碗,然后在地上跪着挪到了周纪遥面前,然后十分恭敬地递了上去,道:“碗!”
周纪遥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朱三脸上,直痛得朱三失手打翻了手中茶碗,他紧紧地捂住左半边脸,但仍是难以缓解那闷痛!
周纪遥高声骂道:“你个废物!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朱三睁大了眼珠瞪着周纪遥道:“我死了他们两个就不活了吗?”
“你还敢顶嘴?”周纪遥怒道。
“舅舅,你饶了我吧!你就算不看我爹的面子,也总该看看我娘的面子,给我们朱年留个后吧!”朱三急忙讨饶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带了那么多人,去了没有一点功劳,损兵折将不说,还被人吓得屁滚尿流!我们朱云山庄的脸面全都被你丢尽了!”周纪遥说到这里,伸出左手在朱三脸上不住地抽打,“你就是再拼几条人命,要是能把对方砍伤,也好有个交待啊!”
朱三根本不敢回避,只得任由周纪遥在脸上抽打泄恨,直等周纪遥打得累了,他才张口道:“舅舅,非是侄儿不愿拼命,实在是因为我再撑下去,就连这条小命都没了!我总不能因为一点功劳就让朱家绝后吧?”
周纪遥听到这里,冷冷地瞥了一眼朱三,怒道:“滚出去!带上盘缠回老家吧!连夜走,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朱三急忙叩首道。
他再次瞥了一眼周纪遥,然后低低地道:“舅舅,你保重,侄儿走了!”
周纪遥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将一颗脑袋歪在了一旁。
直等朱三出了房间,周纪遥的目光才看向朱三站过的位置,他不由得叹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脾气?”
周纪遥说到这里,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才道:“来人!”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丫鬟,见了周纪遥当即低首道:“副舵主有何吩咐?”
“把香月叫来!”周纪遥吩咐道。
“是!”那丫鬟说完便退了出去。
周纪遥没等太久,就等到了香月,他亲自走过去将门口的丫鬟斥走,然后,又将房门关上,口中问道:“那壶酒呢?”
“什么酒?”香月问道。
“就是山猪宴上花千树喝过的那壶!”周纪遥问道。
“已被我放在房里了!”香月答道。
“呆会儿你回去之后,就把它倒掉,明白吗?”周纪遥问道。
“明白!”香月答道。
“唐玉秋可有什么动静?”周纪遥问道。
“没有。”香月道。
“没有?”周纪遥的目光当即便盯上了香月的脸。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对花千树的动机有所怀疑,因为他曾说花千树与朱舵主现在同坐一条船,完全没有理由加害朱舵主!”香月淡淡地说着,脸上出奇的平静。
“还有吗?”周纪遥问道。
“他还向我打听关押花千树的地方,看样子,他是想亲自问问花千树!”香月道。
“那你告诉他了吗?”周纪遥问道。
“奴婢不知花千树现在何处,又如何告诉他呢?”香月道。
周纪遥听到此处,眼珠子一转,道:“如果你知道,你会告诉他吗?”
“不会!”香月什么肯定地道。
周纪遥听到这里,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道:“为什么?”
“因为朱舵主没有交待!”香月道。
“很好!”周纪遥淡淡地一笑,“你下去吧!”
“是!”香月当即转身打开了房门。
周纪遥一直盯着她走出了房间,这才悄悄地走到房前,将门关了起来。
他缓缓地走进书房,将一颗硕大的花瓶一扭,那书架便缓缓地向右滑了过去,然后便露出了一间密室。
直等书架完全挪开,他才大步走进那密室,就在这时,那书架居然缓缓地合了起来。然后,他顺着那向下铺就的斜路一直往下,却在尽头处拐了一个弯,这才到了一间十分敞亮的地室。
地室里点着油灯,将四壁照得一片通明。
这里摆满了不少书架,也摆着一张方桌,上面还摆着一副棋盘,只是上面却是一局残棋。
周纪遥缓缓地走到左首边的一个书架前,用脚在地上使劲跺了三脚,便听“吱呀”一声,那书架居然当即从中一分为二,分别向着两边移了过去。
紧接着,书架后面又露出一个密室来,只是这间密室却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清里面是些什么。
周纪遥当即从棋桌上端起一盏油灯,走向了那密室。
他刚走入没多久,那书架却又重新合了起来,竟然合得十分严实。
但见一条青石路虽不十分宽敞,但却十分平坦,一直通到了一块巨石前,转过那巨石,眼前竟豁然一亮,原来这里竟然有灯光!
周纪遥当即将灯放在那块巨石旁边,然后,轻声咳了一下,里面便忽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道:“进来!”
周纪遥急忙将身上衣服整理了一番,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切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但见一间斗室的正中央,摆着一个滚圆的大木桶,足有二尺高,三尺阔,那木桶里此时坐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周纪遥,但是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朱大年无疑!
木桶的周围站着两个如花似月的小姑娘,看那年纪俱是正当芳龄,她们个个身着红肚兜,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轻纱,朦胧之间越发凸现她们的身材,直看得周纪遥心潮澎湃,情难自持!
她们十分小心地伸出素手在朱大年背上按摩、揉搓,朱大年的身子也随着她们的动作不住地晃悠,看那状态竟是十分享受。
“属下参见舵主!”周纪遥当即欠身道。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朱大年有些疲倦地问道。
“花千树已被关进地牢,唐玉秋和李若寒已被成功挟制,只等武林公会一开,他们便可指认花千树!”周纪遥道。
“萧看雪和石默秋他们怎么样了?”朱大年问道。
“他们两个现在正被通缉,属下一定限日将他们擒获!”周纪遥道。
“他们两个可是个麻烦,你可得小心应付才是!”朱大年道。
“属下谨遵舵主吩咐!”周纪遥道。
“香月那边有消息吗?”朱大年问道。
“看那情况,属下推测她已完全赢得了唐玉秋的信任!”周纪遥道。
“要确定,不要推测!”朱大年提醒道。
“属下明白,属下稍后便去确认!”周纪遥道。
“不过,谅她也不敢对我不忠!”朱大年笑道。
朱大年说到这里,当即转过身子,在旁边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问道:“你说是不是呢?”
那女子俏脸一红,笑道:“是!”
“哈哈哈哈!”朱大年纵声笑毕,然后朝那两个女子摆了摆手道:“去里面床上等我!”
“是!”那两个女子应声完毕,便朝着内室走了进去。
原来在这地室的背后,竟然还有很多房间!
这里虽在地下,却也造得跟地上一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朱大年盯着周纪遥看了半天,然后道:“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舵主请说!”周纪遥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关押花千树的地方传出去!”朱大年道。
“属下愚钝,请舵主明示!”周纪遥有些茫然地道。
“我的意思是告诉萧、石二人花千树关在哪里,然后诱使他们前来劫牢!到时候,我们再安排人手趁机捕获他们!”朱大年笑道。
“可是抓到萧、石二人,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呢?”周纪遥问道。
朱大年十分神秘地一笑道:“如果参与捕获他们的人有唐玉秋和李若寒,还会不会一无是处呢?”
“舵主的意思是让他们互相残杀?”周纪遥问道。
“如果唐玉秋和李若寒杀了萧、石二人,那么唐门和天鹰社就与摘星楼结下大仇,到时候我们就与他们歃血为盟,这样既除了两个眼中钉,还平白增了两个铁杆保镖,岂不是好事?”朱大年笑道。
“那万一萧、石二人没死呢?”周纪遥问道。
“如果他们侥幸逃走,那花千树就得提前死!”朱大年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到时候,我们就把花千树的死嫁祸给摘星楼,就让丐帮去替我们对付摘星楼吧!”
“那唐玉秋和李若寒他们怎么办?万一他们出来做证,坏了我们的事儿,那可怎么办呢?”周纪遥问道。
“他们两个当然也要一并除去!”朱大年淡淡地一笑,“而且他们的死也要算在摘星楼那两个杀手头上!”
“哦,我明白了!”周纪遥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到时候,不只丐帮的人会对付摘星楼,而且唐门和天鹰社的人也会视摘星楼为仇人,那么摘星楼也就顾不上招呼我们了!”
“没错!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朱大年淡淡地一笑,“我一直想不明白,摘星楼的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总之这样一来,我们就可置身事外,到时候,只用看他们狗咬狗就行!”周纪遥笑道。
“可是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我又怎能心安呢?”朱大年面现忧虑地道。
“舵主放心,属下一定加派人手,务必打探出收买摘星楼的幕后黑手!”周纪遥道。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杀手是丐帮派来的!”朱大年道。
“哦?”周纪遥也是吃了一惊。
“如果他们真是丐帮派来的人,那么丐帮那伙混蛋很可能已经打定了吞下我们的主意,到时候,我们的好日子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太平了!”朱大年叹道。
“这一次花千树和萧、石二人来往甚密,他们很有可能是丐帮派来的!这可怎么办呢?”周纪遥道。
“如果他们真是丐帮派来的,那么我们就要反客为主了!”朱大年道。
“如何反客为主呢?”周纪遥问道。
“武林公会要尽快举行,到时候,我们会在会上把丐帮意图歼灭我们的阴谋公诸天下,到时候,我们相机除去帮主韦啸天,如果不能得逞,我们也要号召群雄讨伐丐帮的不仁,只有武林大乱,我们才有可能乱中取利!”朱大年道。
“听舵主的意思,莫非有问鼎帮主之意?”周纪遥问道。
“我也是深受老帮主器重的人,那韦啸天算什么东西?他有我的资格老吗?难道我当丐帮帮主还会不比他强?”朱大年反问道。
“舵主既有争雄之心,属下愿誓死相随!”周纪遥慨然道。
朱大年淡淡地一笑,道:“兄弟们这些年跟着我在达州受了不少委屈,也该是我们问鼎中原的时候了!”
“属下祝舵主旗开得胜,早日荣登帮主之位!”周纪遥道。
“对了,我们派往巴州的人,有消息了吗?”朱大年问道。
“听说再过几日就会回来了!”周纪遥道。
“好!到时候,我们就将丐帮那伙老顽固全部连根拔起,为以后升任帮主扫清障碍!”朱大年道。
“他们那些人都是丐帮的头脸,要是全都死了,谁来替舵主说话呢?”周纪遥道。
“到时候,愿意归顺的就活,不愿归顺的就死!”朱大年冷冷地道。
“舵主高见!”周纪遥道。
“好了,你想办法把关押花千树的地方告诉萧、石二人,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朱大年吩咐道。
“属下遵命!”周纪遥说到这里,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问道:“启禀帮主,属下有一计,不知是否得当!”
“说来听听!”朱大年道。
“属下想通过香月把消息传给唐玉秋,然后再由唐玉秋转告萧、石二人!”周纪遥道。
“哦?你怎么知道唐玉秋会把消息传出去呢?”朱大年问道。
“我曾派唐玉秋去张家肉铺诛杀萧、石二人,但是他却空手而回,后来,我因担心萧、石二人会来偷袭朱云山庄,于是设了陷井,可是那两人却偏偏没有上套!我当时就怀疑有人泄密!”周纪遥道。
“哦?你是说唐玉秋告密?”朱大年问道。
“我只是怀疑,并不肯定!现在,我把关押花千树的地方透露给唐玉秋,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周纪遥道。
“哦?”
“如果他与我们一心,就不会把消息传出去,如果他和我们不一心,那他肯定会把消息告诉萧、石二人。再说了,唐玉秋出面透露消息的话,萧、石二人必定会深信不疑的!”周纪遥笑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风险却太大了!”朱大年道。
“什么风险?”周纪遥问道。
“万一唐玉秋没有把消息说出去,我们不就被动了?”朱大年问道。
“就算他不把消息说出去,萧、石二人也会来这儿劫人的,到时候我就想个办法让他们上套!”周纪遥说到这里,淡淡地一笑,“但是我始终认为唐玉秋一定会去报信的,我们为什么不赌一次呢?”
“听说你的赌技向来很好,几乎没有输过!”朱大年淡淡地道。
“那只是别人的吹捧而已!”周纪遥笑道。
“这一次,我就让你赌一次,也好见识一下你的赌技!”朱大年笑道。
“多谢舵主信任!”周纪遥十分感激地道。
“好!你去办吧!我静等你的结果!”朱大年笑道。
“是!属下告退!”周纪遥说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