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进去!”见光虚准备缩手,她立马厉声喝住他“注力入剑,饮血。”
光虚瞬时就止住了收势,砍入它左肩的剑刃被染的猩红,他手向下一压,那妖物闷哼一声,一只手挥过来好似要把光虚挥开,却被他抬臂挡住,顺手一推,饮饱了鲜血的剑刃也被猝然抽出。
此时烟雾消散了不少,那烟雾中与光虚缠斗的竟是一花斑老虎。
“光虚,催咒。”岑玉斜站在屋顶上,她的目光扫过外围敲打着似乎想将结界砸破的众人,又闲闲地望向四周,状似无意又好似在观察什么。
本来她是抱着帮着光虚秒杀邪物,节省灵力的目的来的,虽然它的能力在她的预计之外,但是她也有能力帮他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它。
院子是四合院样式的,屋与屋之间挨得极近,岑玉斜随意走上两步就能从一个屋顶走到对面的屋顶去。
她倏地扔出一张符,精准地打在它后脑勺,又极快地抽出另一张符,啪地打在她屋顶的脊兽上。此时光虚仅仅与它缠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双方都战得憨爽。
两张符纸一前一后地贴到了目标物之上,光虚瞬时就察觉出了不对,赶忙退了几步。
他前脚刚撤,它后脚就想追上来。
刹那间,贴在它后脑勺的符纸中伸出了一只只朱红色章鱼般的触手,紧紧地抓住它,将它往符纸里拖。它拼命挣扎,好几次似是要将那触手撕裂却终究动不了符纸分毫。
岑玉斜又贴了一张符纸在它的背脊处,两张符纸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被层层包裹的花斑虎终是被拖进了符纸中。待光芒消失,两张符纸也化作了灰烬不复存在了。
光虚几个起落跃回她身边,抬手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虎血,“撤了结界吧。”
“我撤不了呀。”岑玉斜无辜的眨眨眼,“这是符纸做出来的结界,我现下又没有灵力,你叫我怎么撤?要不我教你?”
“……”
结界外焦急的众人终于被放了进来,他们一窝蜂地跑到院子里。
岑玉斜乖乖的站在光虚身后,扯着他宽大的袖子,不再说话。
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看样子,这个孩子比光虚道长还要厉害。
白日里都未曾见过这个孩子,可是道长带来的?
“将军。”光虚朝着为首的男人颔首“贵府已无妖孽,还请放心。”
“哈哈,多谢道长了。”他笑得豪爽,毫不在意那座坍塌的房屋“这位是……”
“师傅,我困了。”岑玉斜突然扯了扯光虚的袖子,还打了个呵欠。
“原来是高徒,道长好福气啊。”他立即会过意来,“如今这屋子已经住不得了,道长还请随我去其它院子安置。”
岑玉斜跟着光虚走,手一直拽着他的袖子。光虚随她牵着,脚步也放慢了些。
她和光虚一人分到了一套房,岑玉斜乖乖地走到自个儿房里关好门,不过她却没睡下,就坐在屋内的桌子上,双脚一晃一晃地等着他们离开。
经过一番折腾,众人都累了,他们没寒暄几句就各自散了。
光虚想着岑玉斜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虚弱的很,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的好。
送走他们,光虚回房时还特地望了望岑玉斜的门口,却不想岑玉斜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睡吗?”他上前几步与她面对面地站着。
“我就不在这睡了。”岑玉斜解开了面纱,干瘦的小脸上还是掩不住露出了疲态。“我那侄儿还被我关在柜子里呢,我得回去将它放出来才行。明日午时咱们去西街那家悦来客栈碰头,我有事儿和你说。”
“我送你回去。”
“你记得路么?我记得你还是个路痴。”
“……”
最终岑玉斜还是被光虚抱着回了她的小院子。有光虚抱着,她还省了走路的力气。
虽然走错了好几次,但是走进花园之后路就明了了,因为只有一条荒凉的路,虽然不起眼,但还是被他找到了。
到家的时候,岑玉斜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光虚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明明白天还很整齐的,这才多长一会功夫,就被弄成这副模样。
他走到屋内唯一的衣柜前,揭下贴在门柜上的符纸,打开衣柜,赫然看到脑门被贴了符正在酣睡的狐狸。
这就是她那侄儿?
他把那只狐狸抱起来放在岑玉斜旁边,却没有揭起它额头上的符,怕它睡觉不老实,惊着她。
他将那一人一狐安置好,转身出门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第二日岑玉斜依旧是被疼醒的。此时光虚已经不在了。
莫代离老老实实地睡在她旁边,脑袋上还贴着符纸。
难怪肯睡床了。
如今痛感一日重过一日,这才几日岑玉斜都疼晕厥了过去,她也终是不敢再怠慢了。
虽然她用了法子压制住了修为的流失,可是每次发作时修为被抽出体内的空虚感和着血脉倒流的痛感,简直比下油锅还要难熬。
她用毛巾细细地擦着潮湿的头发,看着在树下生闷气的莫代离若有所思。
她虽然是个被忽略的庶女,但是在这深宅大院中还是会碍着某些小姐夫人的眼的。先不说若是当家主母小气些嫌她吃白饭,那些狗仗人势的丫鬟婆子也是定会刁难于她,若是不借机给她使些绊子,还那真是匪夷所思了。
可是今天这院子居然比她走之前更为整齐,难道这里人的思维与齐国不一样吗?
可是一百多年前她来这时,这的人比齐国的还小心眼,不会才一百年变了这么多吧?
“这么早就醒了?”岑玉斜顺着发声的方向看去,光虚拎着个食盒从门口走过来。
“早餐?”岑玉斜一双眼睛都亮了,终于可以不用自己做早餐了!
她喜欢吃,可是她不喜欢做吃的,有白食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光虚知道她嘴巴刁得很,所以他将院子打扫干净了就到百香楼买了清淡的素菜回来。
他将手上的饭菜放到桌子上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好碗筷,把莫代离的那一份分出来放在它够得着的地方,就拿过岑玉斜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莫代离奇怪的看了光虚一眼,见岑玉斜自然地随他摆弄,它也不敢收了戒心,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阿离乖,这是我的好友,别那么看他,瞧你把人家吓得。”岑玉斜责怪似的拍拍莫代离的脑袋,低头吃了起来。
光虚与莫代离齐齐黑线。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好了。
“待会你还要跟这家主人辞行吧?”岑玉斜突然抬起头看他。光虚怕扯着她头发,赶紧放松了些力道。
“别乱动!”他啪地一掌拍到岑玉斜头上,“怎么了?”
“到时候把我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