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发太长,根本看不清男人的模样与年纪。
“多谢提醒。”苏恬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可是却记得他那头让人嫌弃的长发。
男人留着长发,还穿个大红格子衬衫,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看着就不爽。更何况,他在上午时竟然还抢走了自己的初吻。
“小姐,你的酒。”苏恬正准备站起来走人,金发女郎将依然笑容甜美的走了过来,将新的杰作放在了她的面前。
“谢谢。”看在对方一番辛苦的份上,苏恬咬了咬嘴唇,再次坐了下来。
早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让别人影响了自己的心境,今天是怎么了,总会轻易的受别人干扰。
身旁的这个男人也是,叶景成也是。
苏恬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将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小姐,好酒量。”男人确实被她的豪爽给震到了,一双桃花眼淡淡的看着她,竟然微微有些皱起了眉头。
“小姐,再来一杯吗?”金发女郎同样是吃惊的看着她,微笑问着。
刚才还看她要饮料喝,以为她不胜酒力,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
“好。”苏恬的脸开始变得绯红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体在慢慢的发热。
“你真的还好吗?”男人微眯着双眼,嘴角微微翘起,有着完美的弧度,可是她却无睱顾及,因为她的头已经变得沉了起来。
“小姐,同样的一杯,慢慢享用。”金发女郎这次特别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很暧昧的笑着,特意将慢慢两个字发得非常重。
“谢谢。”苏恬抬起头来,双眼迷离,繁星点点,瞳孔却有些涣散。
拿起酒杯,再次放在了唇边,一饮而尽。
“小姐,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金发女郎看出了她的醉意,没有询问是否再调一杯,关切的问着。
毕竟都是女人,她的眼睛不时瞟一眼苏恬旁边的男人,眼神中一半是欣赏,而一半是质疑。
“请再来一杯。”苏恬白皙的面颊此时是红扑扑的,如两只熟透了的苹果,绽放着诱人的光泽。
“你确定吗?”金发女郎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自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需要了。”男人终于站了起来,很坚定的说着,同时用双手扶着苏恬,想让她站起来。
可不想一个不稳,她竟然软绵绵的靠向他。
她本能的想推开对方,可是因为使不上力气,反而被对方搂得更紧。
“先生,你们是一起的吗?”苏恬的眼皮目光虽然无法聚焦,可是她却听到了金发女郎不确定的问话。
从始至终,这位美女调酒师似乎都在暗示自己什么。
“当然,她是我太太,我们只是闹了一点小别扭。”男人坚定而流利的回答着,让苏恬是一阵的作呕。
她想反驳,可是大脑却跟不上节奏,根本开不了嘴。
“原来如此,祝你们幸福。”
这是金发女郎的最后道别的话,也是苏恬的意识里留存的,还算是清醒的记忆。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
“你是谁啊?”
虽然醉如烂泥,苏恬仍然记得自己曾经是这样问过扶着自己的男人。
“骆念琛。”
可是对于男人的回答,她的记忆却是模糊的连印迹都没有。
因为再次醒来,她竟然赤祼的躺在一张超大的水床上,诺大的房间竟然再没有别人。
恢复了意识,敲打着发胀的脑袋,她这才感觉到了自己下体传来的疼痛,撕心裂肺。
忙翻开纯白而柔然的被子,她竟然看到了透过蔚蓝的床体上的一抹红,本应是鲜红色的,此时却暗得令人心惊。
她,竟然在第一次尝试喝酒之后失去了少女的身体。
疯了一般的大叫起来,她又眼充血的捡起放在床边的一件雪白睡袍,开始在每个房间寻找起来。
她要找出对自己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的原凶,然后和他同归于尽。
公寓很大,每间房间也很大。
里里外外四间屋子,包括厨房与厨室,甚至她连落地的大衣柜都没有放过,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漫开目的寻找,苏恬的大脑开始慢慢冷静了下来。
离开,立刻离开。
她一阵钻心的疼痛,远胜过身体散架般的不适,抓起门边柜子上的包,她快速的向外跑去。
羞耻与罪恶感让她一路狂奔回ALICE大妈的公寓,躺在浴室中用力的揉搓着那细滑白皙的皮肤,手指所到之处,几乎每一寸都渗出了血丝。
刻骨的疼痛传至心里,她这才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浴具,掩面痛哭。
她视为无价的贞操,坚定一定要留给自己爱人的第一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掠夺了。
移动电话再次响起,来显依然是那个陌生却令她有丝心动的名字——叶景成。
“我在你所在的小镇,你住在哪里,现在去接你。”
苏恬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压抑着自己刚刚哭过的哽咽,冷冷的回答着:“我已经回了巴黎。”
在听到他清楚说出位置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再没脸见他,所以咬了咬牙,还是断然的拒绝着。
“我只是想搭你一起回巴黎,没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叶景成听到她回答的直接而坚定,依然是绅士的解释着,并没有再次主动收线。
“为什么?”苏恬本来是想直接挂断电话,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不由得愣了愣神。
“也许是伯乐惜千里马吧。”叶景成在电话那头轻声笑着,听起来语气越发的温柔迷人。
“我不是千里马。”我刚刚失去了最富贵的东西。
苏恬再次悲从心中来,眼泪瞧不声息的过微红的面颊。
自从哥哥死之后,她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多么希望能有一副坚实的肩膀让自己靠一下,可是老天总是很没有同情心,她的经历反而更加的崎岖。
一个多月,面试了十几个工作岗位,竟然一一被拒绝,躺在草上睡觉还被人索去了初吻,现在越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恬,为什么要这样抵触我?”叶景成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说得有些愠怒,可语气依然温和。
拿捏有度的质问,让人感觉他的发怒都是儒雅极了,也迷人极了。
“好吧,等我十分钟,我收拾好东西过去找你。”苏恬无奈的叹息一声,最终不再拒绝对方的诚意。
她总是要回巴黎的,因为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与其在这里无畏的伤心,倒不如忘记一切,她要永远让它成为秘密,埋藏于法国阿尔卑斯山的耻辱。
也就是那次,苏恬才真正的和叶景成有了较多的接触,并且也接受了他的力邀,进入了德林。
虽然三年的时间对别人来说并不长,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多少次她想过要放弃,可是想到哥哥的大仇,再无法舍弃越来越对叶景成的痴迷,她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而阿尔卑斯山,似乎真的成为了她的过去,甚至除了叶景成,都没有人知道她到过那里。
缓缓的回过神来,苏恬眼中充血的看着骆念琛,眼中满是鄙视与厌恶。
“为什么要逃跑?”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疼痛中苏醒时的绝望。
亏得自己还认为他是一个敢做敢当的男人,三年前他竟然那样狠心的将自己丢弃,就像丢弃一张白纸般随意。
“我没有逃跑,当时只是看你睡得很香,去便利店给你买了些吃的罢了。”骆念琛目光温柔异常,深邃的看着她,情深意重。
他去了便利店……
苏恬并没有因他这一句善言而原谅他,目光却没有了之前的凛冽。
“不过你倒确实让人刮目相看,没有了第一次,就那么轻易的离开了,真是看不出,你如此的豁达。”
看到对方紧皱着眉头,似在怀疑自己的说法,他仍然不紧不慢的说着,挑衅的扬了扬两道性感的剑眉。
“人生最宝贵的东西都被你抢走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苏恬冷哼一声,缓缓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苏恬,为什么要掩饰自己?”骆念琛想起当时她的娇柔,一下将她两次按倒在床上,语气阴森而恐怖。
他竟然在隐忍,难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不屑而生气了吗?
不会,他怎么会在乎自己的感受,他说当时他去便利店,可是没有人证,谁会真的相信呢?
既然他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竟然这么长时间还在演戏,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心冷到了极点,苏恬没想到自己在真正面对三年前那个罪大恶极的淫魔时,自己竟然会哪些的冷漠淡然。
“骆先生,你想多了,我只是忘记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罢了。”
苏恬将头转向一边,目光空洞而阴冷。
“没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一向目光深邃平静如水的骆念琛,面对她的淡然竟然在黑眸中起了波澜,一只大手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难道自己当初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错的吗?
那个清纯可人,浑身散发着恬静的少女难道都是假的,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吗?
不,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绝对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