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去了丈夫对自己的爱,又生了个儿子来和自己的儿女争夺骆家财产,这个扫把星还真是机关算尽。
愤愤的想着,慕容兰的胸部在剧烈的起伏着。
“你一个妇道人家别插嘴。”骆尧横再次厉声喝斥着,让还准备再反驳的她紧紧闭上了嘴巴。
这天是慕容兰嫁进骆家后,骆老爷子对她说话最严厉的一天,她瞬间感觉自己的颜面尽失,愤愤的转身回到了房间,用力的甩上了门板,再不吭声。
骆念琛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何氏最终离开骆家的情形,那时的无助与无力是他一生的最痛。
“妈,我不要和你分开。”12岁的男孩,眼中满是泪花。
“琛儿,好好的让自己变强大,五年后来法国找妈妈。”何氏心碎的看着自己儿子,坚强得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声音依然轻柔的对他说道。
“妈,我现在就和你一起走。”骆念琛紧紧的抱着何氏的身子不愿放手。
虽然她腰肢纤瘦,可是对于他来说还是无法搂得很紧,最终还是被骆家的人拉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声嘶厉竭的大叫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孤独的走出那扇厚重的大铁门。
其间她回过头,他在那双黝黑的美眸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强。
瞬间停止了哭声,让自己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都以为小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哭了便没事儿了,时间长了自然会忘记他的妈妈。
但是三天后,他第一次离家出走了,栖身地就是洛城效外的这片竹林。他想走到最深处,不会被他们发现,然后等风声过了之后就想办法去法国。
他才12岁,因为没有偷到户口本,不知道除了买机票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更快的离开。
“那段时间你一定很苦吧?”听着骆念琛的回忆,苏恬的情绪也跟着跌宕起伏着。
一个那么小的男孩,竟然要面对失去父亲又失去母亲的巨痛,那种感觉她是再理解不过了,因为他们的童年有相似的经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行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和那些人比起来,我只经历了第一层磨练罢了。”
骆念琛听到她沉重的语气,心头暖暖的,他没有看错她,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懂自己,也最能理解自己。
“古诗背得不错。”苏恬知道他是在自娱自乐,便也缓和了口吻,调侃了起来。
骆念琛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趁她不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是我的小猫儿,可爱又体贴。”
苏恬被他的话说得瞬间脸红了起来,忙将头扭向一边。
好奇怪的感觉,心里甜如蜜,根本不像是在逃亡,倒像是在探险,她竟然有种不想立刻走出竹林的想法。
“到了。”骆念琛停下了脚步,长舒一口气,说得很是欣慰。
终于找到了,其实开始他也不是很确定,实践证明,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从来没有过失误,甚至没有过偏差。
苏恬抬起头,果然前面不远出现了一个小小黑黑的建筑物,如果不留意应该很容易被人忽略。
再次低头,却看到骆念琛正蹲在地上做着什么。
他将自己和她的脚印做了些许的伪装,直到在看不到小屋的地方,然后又将自己高级定制西装的内衬撕下,均等分为几份,将两个人的脚都包了起来。
苏恬再次对他的侦察与反侦察能力暗中惊叹。
这个男人不去做国际间谍真是屈才了,一切做得顺畅流利,完全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两个人才再次朝着小屋走去,在衣服的包裹下,他们走过的地方再没有脚印留下,不露任何的痕迹。
“你这是专业级的。”苏恬目光中带着崇拜,仔细的观察着身后似没有人走过的地方。
这别说是这样黝黑的夜晚,就是白天来估计也不会发现他们的行踪。
虽然她是受过专业的间谍训练的,可是对于野外生存却掌握的很少,因为平日里她们面对的都是商界的大佬,她们重要是学习礼仪社交与算计。
“我曾经在非洲原始森林里生活过两个月,整天与各种野生动物周旋,这些是最基本的技能。”骆念琛听到她的夸赞,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语气中的凄凉渐渐消失。
“与狼共舞啊,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这人一夸就喘上了,还真是不懂得谦虚,苏恬很不屑的倪了他一眼,轻笑了起来。
“其实与人比起来,动物更直接,反而温顺很多,只要你不触及它的底限就行。”骆念琛微微翘起嘴角,却毫无笑意的说着。
苏恬听到他的话稍愣了一下。
现实确实是这样,人心难测,口是心非的处处皆是,而与动物相处却不会有那么多的算计,比如叶景成,那个伤自己最深的男人。
小小的木屋处于竹林深处,说起来应该很幽静很惬意,但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夜,有些深手不见五指的光线中,显得很是幽深诡异。
“这就是我当年离家出走住了两天的地方。”骆念琛语调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渐渐清晰的小房子,借着微弱的目光,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
“不得不说,你12岁时的胆子还真是够大。”苏恬感觉自己浑身的不舒服,如果没有他在身旁,她是肯定没有勇气走进去的。
“还好吧,”骆念琛似乎听出了她心中的惧意,笑意深深的将脸贴近了她的耳际,轻声的说道:“今晚我们估计要在这里过夜了。”
苏恬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放心,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会因为附近没有人就要了你的。”骆念琛玩味的看着她,牵着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以为她心里无所畏惧呢。
“只可惜,当年来的时候我是提了一背包的食物,可今晚,我们得挨饿了。”他站直身子,继续牵着她的手向小屋走去。
“后来呢?”感受着他内心的悲伤,苏恬的不再在开玩笑,定定的看着他。
都说豪门深似海,看来不仅是嫁入豪门的女人,就算是从小生长在里面的人们,也是有着各种的无奈。
“后来我吃光了背包里的所有东西,然后又回了骆家。”骆念琛想起自己当年脸像花猫一样站在骆家人的面前,脸色最难看的要属慕容兰了。
本来还算好看的雍容之气,因为敢怒不敢言竟然变得奇丑无比,想想就令人作呕。
“毕竟年龄太小,很多时候根本是无能为力的。”苏恬听着他的回忆,一阵的心酸。
虽然自己从小失去了父母,但是记忆里全是曾经一家四口美好的日子,和他相比起来,反而显得幸福了许多。
“是的。”骆念琛轻轻用手推开那扇挂着厚厚灰尘的木门,一股难闻的朽木味道扑鼻而来。
估计自从他来过这里,再没有人进来过。
“五年你去法国了吗?”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苏恬无法想像一个12岁的男孩竟然能单独在这里待两天。
“没有,我是第九年去的,也就是遇到你的那年。”骆念琛再次将门关起,寻找了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示意苏恬休息一下。
她脸上挂着淡笑,只是让自己扮演好的倾听者。
本是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纨绔子弟样子,却总是会想到让人感觉窝心的小事情,苏恬第一次有了想更多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想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苏恬的记忆竟然模糊的几乎快想不起来。
“还真是天意弄人。”她是在自嘲,第一次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
“那时我母亲刚离世,因为颓废是想去阿尔卑斯散心的,却鬼使神差的遇到了你。”骆念琛的话语中透出了柔情,轻轻的说着:“这确实是天意,是老天成全我们的姻缘。”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苏恬听着他的话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我找到了我的母亲,将近40的她已经病入膏肓,却没有请任何的医生。”缓缓出了口长气,骆念琛并未理会她的态度,只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它过于激动。
“怎么会这样?”苏恬的心再次被纠了起来。
刚才他明明说何氏离开骆家时拿了两亿元的支票,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将离开骆家时拿到的支票又原模原样的交给了我,不久就离开了人世。”骆念琛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起来,好像再次看到了何氏离开时那淡然的笑容。
“那是她留给你的财富。”苏恬听得出,何氏后来的生活很窘迫,为什么她没有用那些钱为自己治病?
“我以为她会让我替她报仇,可她却告诉我,那些钱只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快乐的度过。”骆念琛虽然说得轻淡,可听得出里面有多少无奈,那要比他当年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出骆家老宅的大门更多。
“所以你创办了耀森集团。”苏恬似乎一下明白了何氏的心境。
孤独的生活让她已经没有了生的信心,可是她却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不重蹈覆辙,她将自己没有体验到的幸福寄托在了下一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