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丹的话冷漠依然,尤其是她那双眸子,极其的冷漠着。
但同时,也是字字句句都敲入了任西的心脏。
相当的直接,是啊,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现在的他们,谁也不是谁的谁,何必要告诉呢?
任西张口,明明是想要说出来的话语,却在颜丹那般冷漠的表情下而变的反应迟缓,就那样,卡在了喉咙处。
不便说。
也就是任西这几秒钟的迟缓,颜丹绕开了任西,避开了他的动作,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纠缠。
任西见她远走,却是急急忙忙的在身后面跟着,不言语,可是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急切着,害怕颜丹会就此因为太心急而出事。
好在……并没有。
走出医院门口,任西横跨在了颜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语速极快:“我送你回去吧?”“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颜丹的言语冷厉。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哪怕是对着陌生人,颜丹也从来都没有流露出来这样的情绪来,对于任西,真的就是厌恶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他的话,就算是她的生活没有那样的好,可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是有后悔,可是后悔又能怎样?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回不到最初时候的样子了,而这些所谓的,都不是颜丹想要看到的结果,但也必须走下去。
没有丝毫的后路可以走。
“你坐车回去的话,还是要花钱,有顺风车不好吗?”任西抿唇出声,对待感情这种事情,他很迟缓。
也许嘴巴子笨,也不会说太多的话。
可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要……
“是,可是你以为我会上你的车吗?”颜丹轻轻的笑出声来,声音是那般的冷厉。
她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厌恶。
任西抿唇,没有再回答。
那是因为他的心里面却是十分的清楚着一个结果。
“对不起……”颜丹要走,但是却被任西给拉住,他薄唇掀动,声音却是说的相当的缓慢着。
颜丹也是微微的诧异,不明白任西忽然的道歉是为何。
可是转念想想,他都已经能跟着她来到医院,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是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了?
也是,那是必然的,刚才的确是她看着任西太过于愤怒,从而忽略了那一点。
这样一想起来的时候,颜丹心中有些慌,是一定的。
“你跟我说对不起还有用吗?”颜丹眉目相当的清冷,那抹冷傲之色却是不可被避免着,是生生的疏离感。
如果对不起真的有用的话,那么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就可以起死回生?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我……”
“你别说了,就算你把话说的多么的完美,我也不可能原谅你。我和你任西没有丝毫的关系,能不能在我的眼前消失,那么多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唯一,你没有必要来为难一个不爱你的人。”颜丹把话说的相当的直接,而且,早就相当的不耐烦了。
其实说不明白,颜丹还是把问题给看的相当的明白的,只是有时候并不想要去看明白罢了。
任西再度,哑口无言。
只因,颜丹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就在颜丹要上出租车的时候,任西却忽然在颜丹的身后大喊:“可是你能瞒多久,你的父母会同意你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吗?”
如果颜丹真的不愿意留下孩子的话,她也没有必要还把孩子给留在肚子里面。
可是留下来的话,一方面是父母亲的不理解,还有的就是……自己生活上的累。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任西没有丝毫的关系。”颜丹唇角相当的冷漠着,说完这句话,却是快速的把车门给拉开。
上了车。
之所以把孩子给留下来,那是因为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颜丹没有办法把自己变的那样的残忍。
但是对于任西……有的是恨意。
那份恨意是不可能转变成爱意和他走在一起,或者是组成一个家庭。
她爱顾衍,但是她也没有那样的自私,把顾衍后俩的美好人生给搭送进来。
任西看着那承载着颜丹的出租车扬长而出,却一直都没有迈动着步伐,那眼神紧紧的望着,却是异常的深邃明显。
……
傅诚北从香港回来,几乎是忽然性。
香港那边的事务,都已经交给了程岩,而他就专心的陪同着霍云初,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傅宅的时候。
可是让赵纾一等人惊讶不已,皱眉疑惑:“你不是去香港了吗?”
“我昨天晚上又飞回来了,这边有事情在忙,香港那边的事情我交给了程岩。”傅诚北缓缓的解释出声。
却是走到餐桌前,给霍云初拉开了椅子。
“行,不过你还是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也别太过于劳累。那样的话,总归来说对身体不太好。”
赵纾摆放着碗筷,还是叮嘱着傅诚北。
“嗯。”傅诚北应着声音,已经是给霍云初倒好了一杯牛奶,却是把话锋指向了阿梨,细声的问:“最近学习怎样?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和同学呢?”
“爸爸,我在学校都有听老师话的,最近老师说要考试了,阿梨在乖乖的复习呢。”阿梨如实的朝着傅诚北应着声音。
父女两个人的互动,并没有太过于冷场。
“那就行,好好的学习,考试考的好爸爸会给奖励的。”傅诚北说着,已经剥好了一个鸡蛋,放在了阿梨的面前。
如今那些该释怀的都已经释怀了,一家人倒也是十分的和睦。
这才是他们想要见到的。
“好。”阿梨甜甜的点了点头。
吃完早餐后,傅诚北就带着霍云初出去去医院,昨天晚上也的确是回来的晚,也没有惊动赵纾他们。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惊讶赵纾的情况。
扶着霍云初上车,傅诚北跟随在其后。
霍云初说:“你还是去上班吧,医院那边我一个人可以的。”
“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去吧,怎么说都有个照应,而且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傅诚北反驳着霍云初的话,却是伸手扣紧了她的掌心。
主要也是因为陆原。,
昨天晚上所见,傅诚北就觉得那个陆原并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霍云初一个人在那里的话,也难免陆原不会说些什么。
傅诚北可不愿意看到霍云初受到委屈,自然而然不可能让霍云初一个人在医院。
“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霍云初说的是他忽然的从香港回来。
傅诚北笑笑:“我昨天不是都已经和你说好了吗?只要你好好的,让放心了,自然就会安心工作,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傅先生。”霍云初笑着,虽然是对傅诚北这句话的无奈,可是内心却是满满的温暖着。
“嗯,傅太太要好好的听话。”傅诚北笑笑,却是在顺着霍云初的话往下去说。
还记得很久之前,他去探望着一个商业场上的老先生,老先生和他太太就那样相携手出来招待着他。
老先生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着他的太太,“小心点”,三个字却是说了一遍又一遍,竟然也不嫌弃麻烦。
那个时候,傅诚北在他们的身上看到的是相濡以沫的爱情。
而现在,他正在和霍云初进行着这样的爱情,是不会愿意把手给放开的。
他要好好的对待霍云初一辈子。
到了医院,唐雅如已经醒来了,没有什么大碍,陆原正在床前照顾着她,见到霍云初而来,那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悸动。
没想过会看到霍云初的那种。
母女两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气氛有些沉寂,反倒是傅诚北轻快出声:“我出去抽支烟。”
话语的意思已经是相当的明白,而陆原也听明白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病房里面,只剩下了霍云初和唐雅如两个人。
气氛更加的沉寂下来了。
霍云初有话,却是在心底里面酝酿着,想着要怎样和唐雅如把那些话给说出口。
而霍云初呢?
“我好着呢,你不用往心里面去……”唐雅如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虚弱,所以声音就被拉的很长很长。
霍云初听了,心里面相当不是滋味。
她喉咙却是涩涩的疼痛着,抿唇许久,最终还是缓缓的道出声来,一声“妈”却是把霍云初的喉咙给拉扯的生生的疼痛着。
而唐雅如听见了,一颗心,却也是北撞击的难受。
唐雅如蠕动着唇角,眼眶早就已经湿润。
“以前的那些我们都不要去想了好不好?”霍云初主动把心中所想的都给说了出来,然后坐在了床边。
伸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唐雅如的手。
“云初……”唐雅如的喉咙也是烫烫的疼痛着,有些话语,却是不得而出,就那样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咙处。
所剩下的,就只有一遍遍的呢喃着“霍云初”的名。
霍云初企图轻然的勾起笑容,可是眼泪还是那样不争气的留下来。
“对不起,云初,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也不会这样,对不起……”和霍云初分别那么多年,唐雅如一直都牵挂着霍云初。
想要回去看看她,却是发现根本就……没时间,而且和霍云初隔开的,却是很多很多,以至于亲情开始疏分。
霍云初摇了摇头,声音哑然,“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在唐雅如出事的那一刻,霍云初是害怕,可是后来却又想明白了很多,每个人都有不得已,何必要苦苦的抓住不放?
如果再不好好的把握的话,也许下次相见,就是永远的分别,就像是那次车祸意外,那么忽然的发生。
霍云初也是怕的,所以想着趁着时间还在,人还在,把曾经失去的那些东西通通的都给找回来。
唐雅如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紧紧的抱住了霍云初,却是失声痛哭。
哭声从病房里面传了出来,傅诚北听着,虽然薄唇紧抿住,但内心却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