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邦富掌握着大权。
加之慕邦富掌控手段老练,四年时间,就掌控了大局,稳稳的压了毕忠贤一头。
不过,若非情不得已,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得给毕忠贤留几分面子,不愿意为小事,激起强烈反弹。毕竟毕忠贤后面站着的,虽说是快到了,但毕竟人还在,虎威犹存。
但今天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一方是公子,一方是背景难测的赵飞,处理得不好,对自己的影响就大了。
慕邦富可不糊涂,半辈子的他,心头清楚得很,其实对他来说,虽然一直紧跟着,算是这条线上的得力干将,但这些都不算是他真正的靠山,最多算是盟友,指不定哪天,人家为了达成更大的利益或消灾避祸,就把自己给牺牲了,还没处喊冤评理去,哭都找不到坟头。在博弈中,使出弃子招数算是平常事,面对不利局面,欲力挽颓势,抛出一两颗弃子来顶缸,这种事,不乏先例,也容易被旁人理解。
弟兄们,给我顶住!这要的是你顶住,至于你伤不伤、死不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只有赵飞不一样,凭慕邦富多年的阅人经验,他认定这个年轻人和那些滑头政客不同,不仅身后藏着重量级依靠,而且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主,再说他的经济利益,都早已和这个年轻人捆在一起了,他不能容许,在自己与赵飞之间,留下哪怕一丁点的芥蒂,即使是为此会激怒毕忠贤、乃至毕忠贤背后的岳知非,他也在所不惜。
一念及此,慕邦富眼中,就有着一抹炽热涌起来,他要搭上自己的身家,豪赌一把。
微微闭着双眼,晃动着双腿,慢慢的用拇指揉搓着太阳穴,直到十多分钟后,慕邦富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原本少许的犹豫之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一种果断和坚毅的神色,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出来。他正打算抓起电话拨号时,陆国庆的电话,刚好打过来了。
慕书记听了陆国庆略带不安的汇报后,显得很平静,他风轻云淡的说:“老陆啊,今天晚上这个事,我已经了解过了,是毕正豪那小子首先去调戏人家的侄女,被一个过路的客人见义勇为揍了一顿。这些情况,那里的服|务员可以作证嘛!毕正豪那小子,这几年欺男霸女的事做了不少,看在忠贤的面上,我们也没有认真去理麻(处理的意思),还要怎样?被人教训一顿,我看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那……,您看这事……我们怎么处理为好?”
“多大的事啊?先了解情况吧,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嘛。”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办!”他知道了态度,心里也就平静下来了。
揣摩是一门必修课,说了,多大的事啊?那就是没多大事,照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框框去处理,就没错。
第二天一大早,陆国庆一上班,就被铁青着脸的大人,堵在了办公室门前。不过,他仍旧一脸平静坦然,显然早已做好了承受大人怒火的心里准备。
毕忠贤心里极度不爽。儿子毕正豪已经确诊是左腿胫骨骨折,现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嚎叫,医生说了,得有两三个月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这TM下手也忒狠了,简直是朝废人的方向整啊!
老婆被儿子的伤痛,激得更年期综合症提前爆发,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晚上,毕忠贤是睁着眼熬到天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得出,此时毕忠贤的心情,明显是极度恶劣,一进门,他就挥手撵走了前来为他泡茶的女人,也不落座,就那么站在办公室中间,脸色阴沉的冲着陆国庆责问道:“陆国庆,你是怎么当的?凶手抓到了吗?”
陆国庆故作诧异的问:“啥?啥凶手啊?”
毕忠贤气得直磨牙,心说,装,你就给老子装!他没心思和陆国庆转弯抹角地打机锋,直接疾言厉色地说:“我儿子腿骨被打折了,我要你捉拿凶手,给我个说法!”
“您冷静点。这个事情我们已经作了初步调查,有酒店的服|务员作证,是毕正豪酒后乱性,调戏邝致远的侄女,外面一个过路吃饭的客人,看不过眼了,出手打了毕正豪。我们正在查找这个客人,以便进一步调查核实。”
毕忠贤心里这个怒啊,他拍着桌子吼道:“明明是他们一起喝酒的,什么TM过路的客人?”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这声音如同乍起的惊雷,震得铝合金封闭的窗户都漱漱作响。
“这个是有服|务员作证的。”陆国庆还是保持着一脸的恭敬和平静。
“你和我讲程序,是吧?”毕忠贤怒极反笑,双手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黑着脸喊道:“他慕家开的酒店,服|务员岂能不帮着他说?我要调看酒店的监控录像!”
“我们已经去查看了,酒店的监控录像,这几天刚好在扩容硬盘,全部都没工作。”陆国庆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毕忠贤用手点指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差点没被这厮气得背过气去。
麻痹的,老子儿子一挨打,他硬盘就在扩容,真当我是傻子啊?
陆国庆是慕邦富的人,如此看来,慕邦富是铁了心要保那个姓赵的小子了,MD,以为老子真的这么好欺啊?惹毛了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他用欲要喷出火来的双眼瞪着陆国庆,脸色铁青的点着头,说:“好,好,果然好手段!这事我记下了,不能这么就算完!”他丢下这句话,带着一张被怒意扭曲的面孔,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