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蒙山无念
雪中之影2015-10-29 13:203,879

  蒙山,东靠天齐国,北临雪域国,西依龙尔国,南傍蜀玉国,它处于四国的交界之处,自古以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蒙山的景色幽美,空气清新,白雾缭绕,山林间珍奇野生动物常有出没,但没有一只会擅离蒙山白雾圈半步之物。

  蒙山一直是四国最神秘的地方,不仅因为它长年白雾弥漫,更因为它至今无人能够闯入,蒙山脚下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那里面像个迷宫,一直没有人能够走进去,站在林外观望那林中绕若隐若现的蒙山高峰,真是神奇而状观。

  蒙山之上住着一位老者,名叫欧阳凌风,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对医理、奇术更是十分精通,世人尊称为神医,能让他老人家出面救治的人,第一是有缘进入蒙山这片树林的人,第二是他老人家外出云游时,有缘相遇之人。

  蒙山之巅,一间房屋屹立在悬崖边的峭壁之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险,真怕一个狂风吹来,立即会像天女散花一样地被吹落,掉入悬崖之下,支离破碎,粉身粉骨。在所有人的意识里会将房屋建在这危险之地的人,恐怕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是这里的主人却不疯也不傻,正常得不得了,他就是世人尊称的神医也。

  蒙山白雾边有一条溪流,清澈的流水不断地流淌着,能清晰地照见人影,溪流旁的不远处有一个小池,里面养着好多白鱼,雪白的身体,在夜晚还能发出淡淡地光亮,就像夜明珠躲在草丛中,散发出来的光亮一样,能照亮周围的一切。

  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池边望着池中的白鱼嬉戏游玩,不时的发出笑声,口中不时的传出议论声和评价声。少女旁边放着一个木盆,木盆里有几件衣衫,看样子应该是来溪边洗衣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小池边独自玩乐。

  忽然林中刮起了阵风,一位白发老者从林中飞了出来,轻轻的依靠在少女身边的树上,手中抓着一根树枝,在少女头上轻轻一敲,少女发出一声痛呼,抬头望着老者,“师祖,你老人家能不能轻点,很痛嘢。”

  老者没有理会她的痛呼,“知道痛,还不快点洗衣服,我都快饿死了,你这个丫头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逗弄白鱼。”

  少女皱着眉头,不满的说:“知道啦。”端起身边的木盆,向溪流边走去,边走嘴上嘀咕道:“你会饿死才怪,鬼才相信你。”

  “丫头,你在嘀咕些什么?”老者躺在树枝上,双眼闭目,根本没有看她。

  少女轻蹙着眉头,转身抬头望去,轻声地说:“我哪有嘀咕,是您老听错了吧。”

  “没有最好,快点洗,师祖我在这里等你,”老者不理会她的辩驳,闭目静修。

  “知道啦。”少女无奈地端着木盆继续向溪流边走去。

  少女名叫无念,当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欧阳凌风将她从云佛寺带回了蒙山,一直细心照顾,在武功、医术和奇术方面的要求都非常严厉,将她示为已出,毕生所学全数传授。无念那活泼开朗的性格加上坚忍的耐力,还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能力,让她从小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情,对着小花小草都能自言自语半天,一点都不像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自愉自乐是她最大的喜好。欧阳凌风在她还是婴儿时坚持每天为她药浴,一泡就是十八年,现在的无念从里到外都是如骨轻风,百毒不侵。

  晚饭后,无念收拾着桌上的残渣,进厨房清洗,欧阳凌风坐在桌前慢慢地喝着茶,等着她,可是她今天好像洗得特别久,欧阳凌风起身向厨房走去,见她正站在那里发愣,神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丫头,丫头,发什么呆?快点洗了出来,别躲在这里偷懒,”欧阳凌风敲打着墙面,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无念收回思绪,这才发现自己走神,“师祖,对不起,我马上出来。”随即立即动起来。

  洗好碗筷,走出房间,见师祖在悬崖边的空地上盘脚而坐,眼神望着天空中的星象,好奇地走过去,“师祖,您在研究什么?”

  欧阳凌风将目光收了回来,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丫头,你先坐下来。”

  无念依言席地而坐,看着师祖眼神沉重的样子,“师祖。”

  欧阳凌风看着无念,眼神中出现难得的伤感,这个孩子跟了自己十六年,看着她一点点的慢慢长大,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这十六年,她不仅学会了自己的医术、奇术、武功,还出乎他的预料,自创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有时她医治小动物的方法都让他觉得好奇和惊讶。

  “师祖,到底怎么了?”无念看着师祖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小在蒙山长大,她身边最亲的人就是师祖,她最关心最尊敬的人也是师祖。

  “丫头,明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去天齐国。”欧阳凌风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舍地说。

  自从五岁以后,每年在她生日之际,师祖都会将她将她赶出蒙山,让她到外面的世界中历练,雪域、龙尔、蜀玉都已经让她走遍了,这十一年来,师祖从来没有让她去过天齐,就连与蒙山最近的天齐边城,阳城,也没有让她去过,这次师祖怎么会派她去天齐呢?

  他一直都在担心她身世问题,他答应十六年后带她回去,可是已经十八年了,他应该遵守诺言了。

  欧阳凌风的目光在无念的脸上游走,眼神是那样的沉重和复杂,十六年了,应该遵守诺言告诉她一切了,让她选择了。

  “师祖。”见师祖望着自己出神,无念莫名其妙地举起手,在他面前挥舞。

  无念一直觉得师祖很奇怪,自从五岁以后,每年生日被师祖赶出蒙山,有时候她在怀疑师祖是否真的疼爱她,怎么会忍心让她一个小孩子在外面闯荡生活,难道不怕被人欺负吗?虽然每次外出历练都没有遇到什么大危险,可一个小孩出门在外讨生活,那种日子真的好难过啊。运气差的时候,想着吃饭和睡觉的问题,吃着上顿想着下顿,不是睡草地,就是睡破屋,遇到下雨天,简直就是在水里泡一样。运气好的时候,一个好心人出现,跟着他回家,赖着不走,以做工来替换吃住。真不明白师祖为什么要这么做?干嘛非要让她离开。

  欧阳凌风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天空中的远处,幽幽地说:“念儿,明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师祖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至于要如何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听到师祖的话,无念感觉越来越奇怪,“师祖,是怕我到天齐国会遇到危险吗?”

  欧阳凌风摇摇头,“师祖并不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以你现在的本事,江湖中没有人能伤到你,师祖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的身世。”

  听闻身世两个字,无念心中一震,从她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就知道自己和师祖并无血缘关系,但她从来也不问为什么?因为师祖对她的爱,让她忘记去寻找真像,现在师祖提起来,她没有办法去选择忘记了。

  “丫头,师祖曾经答应过你娘,在你未满十六岁之前不能告诉你有关身世的事情,明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这些年来的磨练,师祖相信你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欧阳凌风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关爱,伸手在她的发丝上抚摸着,“你爹叫韩靖,二十几年前,四国战乱,你爹被封为天齐国大将军,守护边关阳城。你娘叫元秀,是一位贤良淑德,温柔端庄,知书达礼的女子。你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韩皓轩。”

  “师祖是要无念回家吗?”无念不知师祖为何要在此时告诉自己身世。

  欧阳凌风摇摇头,“师祖告诉你,是要你去选择,他们是你的亲人,当初将你送走,有他们逼不得已的苦衷。”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爹娘会将我送走?”无念问出心中的疑问。

  欧阳凌风叹了一口气,满脸无赖地说:“一个婴儿出生的时候,只会发出哭叫的声音,可你不同,刚出生,就会识人而叫,出生会语吓到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阳城,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趁机造谣,说你会是天齐国的灾难,闲言碎语,人言可畏,弄得不仅守城将军人心惶惶,整个阳城的人都是忧心忡忡。谣言很快传从阳城传到了潼京,引起了朝中众人的猜忌,自古朝中分派严重,有人想趁机打压你爹。当时阳城将士们进言,要他为大局考虑。因为当时四国还未和平,战争不断,如果皇帝因此对你爹产生猜忌和怀疑,你爹的兵权一旦被罢免,边关的战士将失去军心,你爹是大将军要考虑国家的安危,百姓的生活,将士的性命,还有守城将军府上百条人命,又不忍心伤害你。你娘知道你爹的为难,最后商议将你送出将军府,并宣告你死亡。你娘带着你到云佛寺,云佛寺的方丈智空大师乃是师祖多年好友,对你的事情也略有所闻,你娘希望智空大师能将你留在寺中成长,让智空很为难。当年师祖正好云游至云佛寺,听闻你的哭叫声,声音洪亮,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忍不住抱着襁褓中的你逗弄玩耍,带着你在云佛寺空地上飞来飞去。你娘见我对你如此喜爱,请求我收留你,带你离开天齐。智空也替你娘求请,师祖看着怀中的你,高兴地咯咯大笑,一双小手不停地往我身上攀爬。有些为难和犹豫,就在这个时候,师祖听到怀中的你叫爷爷,在那一刻,师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并承诺十六年将告诉你身世,然后带着你离开云佛寺,回到蒙山。”

  无念想过自己的身世有很多种,唯独没有想到是这种,一出生就会说话,一出生就能认人而叫,难怪大家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如果当时让自己亲眼所见,恐怕也会如此认为吧,“师祖对无念无微不至地照顾,无念心中明白,师祖一直都是无念最亲的人,不管无念走到哪里,最想念的人永远是师祖,师祖在无念的心里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欧阳凌风揽过无念,将她拥在怀里,疼惜地说:“师祖明白,师祖知道你的心,别哭。”

  无念拭去眼角的泪水,从师祖怀中抬起头,“师祖的意思无念明白,无念知道该怎么做,请师祖放心吧。”

  欧阳凌风将无念松开,“丫头,记住,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关于蒙山的一切,也不能带任何人进蒙山,就算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行,除非哪个人是你未来的丈夫,我的孙女婿。你的性格开朗,喜欢助人为乐,见到不平的事总喜欢强出头,这次出去一定要小心,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师祖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是,爷爷。”无念站起身,慎重地点头。

继续阅读:第2章 停留云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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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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