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绿绿的山峰钻出云雾的缭绕,于茫茫云海中露出了尖尖一角。
在这尖尖的山峰顶上,有着一栋茅屋。
茅屋屋后是一小片农田,田地里郁郁葱葱的长着绿莹莹的青菜。
而在茅屋的右侧,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
一个白胡子的渔翁带着一顶圆圆的遮阳草帽,披着蓑衣,腰间系着一根草绳,提着钓杆,赤着一双大脚,懒洋洋的靠在一只巨大的白鹤身上。这只与老翁坐在一起的白鹤身体庞大,还有些肥胖,坐在地上,半眯着眼,似乎在打瞌睡,它的尾巴有些秃,加上这个姿态,不像鹤,反而像只母鸡。不过虽然看起来像是母鸡,但只要渔翁鱼竿一抖,肥鹤那半眯着的眼便立即一亮,长长的脖子一抬,仰起头朝着空中一啄,却是一条近一米长的银色飞鱼。这条鱼通体莹白,三道鱼鳍比普通的鱼儿长的多宽得多,若是单独看这鱼鳍,简直犹如天鹅的翅膀一般。
只是,这池塘一共才三五丈的大小,却如何能有这么大的鱼?
钓到如此大鱼,老渔翁却仿佛早已习以为常,默默的从怀中摸出一颗淡金色的丹药,手指一弹,丹药的药衣脱落,顿时一股香气四溢开来。这老翁虽然须发皆白,神态苍老,可这一双手却是修长俊逸,不像是渔翁的手,便是最珍惜自己双手的术法大家钢琴王子,怕也不会有着比这更漂亮的双手。
老翁将破去了药衣的丹药放到鱼钩上,扬手一甩,将鱼钩再次扔入池塘中。而那只肥鹤也再次回复到懒洋洋的状态,仿佛孵蛋的母鸡一般坐在老翁身后,任由老翁靠着它。
这一人一鹤就这么懒洋洋的在这仙云缭绕的山顶上悠闲自得的浪费人生,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奇特飞鱼也不知被肥鹤吃了多少条,忽然茅屋上空闪过一点荧光,一柄半透明的银色小剑凭空出现,然后朝着老翁飞来。
老翁望了一眼银色小剑,懒散的神色忽然一顿,两道神光自那昏黄慵懒的双眼中一闪而逝。
老翁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那银色小剑一点。银色小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绕着老翁的手指融入老翁的体内。
老翁闭上眼,一双白眉微微皱了皱,才睁开眼,歉然的在肥鹤翅膀上拍了拍:“姐,有点事,我要先去忙了,忙完再来陪你捉鱼。”
肥鹤撇了老渔翁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茅屋走去,肥硕的身子将茅屋的木门挤的吱吱呀呀的。身子进了一半后,肥鹤忽然扭动脖子转过头,朝着老翁鸣叫了一声,仿佛在问什么。
老渔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密完整的白牙:“没啥大事,一点小问题,不劳姐你出手。”
肥鹤闻言,歪着脖子想了想,才点了点头,晃动着肥躯挤进了茅屋。
老渔翁望着肥鹤巍颤颤的秃尾巴,眼中掠过一缕说不尽的柔情,那神情仿佛那不是一个老渔翁在看一只肥鹤的秃尾,而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看着一个绝色佳人的翘臀。等到那茅屋的门无风自动的关上,老翁才缓缓转过身,抬起头,超前走去。
老渔翁踏出第一步时,眼中的柔情转为一种绝对的威严,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步之间天翻地覆,仿佛举手投足之间便足以让这天地为之震动。此时的他哪怕仍然一身渔翁打扮,却也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渔翁。
而当老渔翁踏出第二步,那一身蓑衣赫然化作了一身皇紫色,镶嵌着威严金纹的天蚕锦袍,那一顶草帽,亦变成了九龙金丝发冠,腰间的草绳变成了天河凝云丝带,赤脚上套着的,则是一双九渊蛟皮步云履。
而当老翁踏出第三步时,便已经不在这不知名的云外山巅……
白鹤进了茅屋,老翁离了池塘,这不知何处的云外山,也渐渐再次被云雾所遮蔽,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
一间威严古朴的大殿,殿中心是一个古朴的大鼎,鼎中不知焚着什么香料,只让任何闻着的人都感到一种凝重与舒缓。大殿正北面有着一张椅子,东西两面则各有三张。这几张椅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但是很明显都并非凡品。
正北面的墙壁上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太极图和一个八卦图。只是非常奇特的是,这个太极图和八卦图似乎是活着的一般,可是当你定睛去看,却发现又是固定不动的。
大殿中心忽地一亮,一个身穿天蚕锦袍,头顶九龙金丝发冠,腰系天河凝云带,脚踏九渊蛟皮步云履的中年人出现在大殿中心。
大殿本是昏暗无光的,但当这个中年人出现的一刻,整个大殿亮了起来。
中年人走到大殿顶部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抬手对着中间的大鼎凌空一弹。
大鼎微微一颤,似乎发出了声音,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是就在这一弹之后大概十息不到的时间内,六个人陆续凭空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很精神的青年,看起来三十来岁,神情跳脱。他头发很短,却又并非是修饰过的,反而好像是被什么斩断了或者烧断的。青年出现后左右望了一眼,原本嬉笑着的脸在忘记中心坐着的中年人后立即收敛住笑容,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掌门师兄好。”
“五师弟,请坐。”
“是!”青年应了一声后,坐到了右手第一张椅子上。他先是习惯的将双腿一起盘道椅子上,然后动作一顿,偷偷望了一眼中年人后,干咳了一声,放下腿,端坐了起来。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妇,和一个容貌枯槁的老人。
少妇与老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朝中年人行礼:“掌门师兄。”
“六师妹,十七师弟,请坐。”
“是。”
这两人可不似之前的短发青年那般搞怪,而是正色朝着短发青年行了个礼后,才坐到了左手的第二张和右边的最后一张椅子上。
接着出现的三个人则是一个打扮酷似掌门的只是衣服是淡金色的中年人,一个穿着轻甲,明显武者打扮的黑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掌门师兄好。”
“二师姐,十师弟,师叔,请坐。”
金衣中年人朝短发青年行了个礼后坐到到了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小女孩却并未给任何人行礼,便坐到了右手第二把椅子,而黑人则朝所有人都行了一个礼后,才坐到了左边最后一张椅子上。
金衣中年人起身,拱手:“掌门师兄,不知有何重大事情,居然发动了玄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