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守门犬一一，”随后他又按着耳机，通过喉式通讯器急促通报，“大门附近，抓到嫌疑人一名！”
“马了个笔的，这货还真是个美男子，”邵乐虽然身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也禁不住对手机屏幕上正躺在ICU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家伙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哎！你说他帅不帅？”邵乐把手机伸到被绑到桌子上的一个老外。
刚刚因为骂脏话被狠狠修理了一顿的洋人，粗糙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把头扭到一边。
“他是谁？”邵乐把手机揣回裤兜，心里有了数儿，“你认识他的，是吧？”
老外不语。
“很好，”邵乐打了个响指，“那接下来我们就有的聊了，希望你能满意——”
“啪——”一块原来是白色，现在已经变的有点儿粉红色的厚毛巾盖在他的脸上。
“唔唔唔……”还没等邵乐把水倒在上面，毛巾下面的毛脸就拼命扭动起来，嘴里发出声音。
“啊？神马？”邵乐把耳朵凑到跟前，大声问。
“唔唔……”
邵乐把毛巾拿下来，老外哆嗦着说，“阿尔弗雷德。科里，他是阿尔弗雷德。科里。”
“真的吗？”邵乐怀疑，“你没骗我？”
“没有，就是他招募我们的，”老外嗫嚅着说，“一万五千美元一天，
“你妹的，原来老子还有这么值钱的时候，”邵乐拍拍这张饱受折磨的脸，“谢谢你的合作，还有什么是没说的？”
“没了，没了，”老外忙不迭地回答，“每天我们接受科里的指示，做指定的工作，仅此而已，更多的事情他不说，我们也不问。”
“最好是这样，”邵乐站起来，朝帮忙的两个肌肉男点点头，“拉他出去，换下一个，让审讯官进来，接着问。”
“是，长官。”
邵乐出了审讯室，跟夏伟碰个对面。
“那小子醒了没？”邵乐问。
夏伟摇头，“去的时候就重度昏迷了，四根肋骨断裂，有一根插进肺里，肝和肾都有破裂伤，腿上也有骨折，能吊着一口气儿就已经是奇迹了。”
“呵呵，原来伤这么重啊？”邵乐有点儿意外，呵呵笑着说，“这帮家伙下手还真重。”
“这小子下手更重，”夏伟说，“来保护你的人有一个重度脑震荡，手腕骨折，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也真是个硬汉，一声不吭。”
邵乐意味深长地拍拍他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新型号，无痛感，可以大批量生产的那种。”
夏伟震惊地看他，邵乐马上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接下来怎么办？”夏伟苦笑，指着审讯室里正在发生的事，“肯定不能像折腾这帮玩意儿一样折腾他了，不然还没等问出啥来就挂个屁的了。”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邵乐老神在在，“所有的难题都会有一个答案，只是早晚的事儿，这死帅死帅的货住哪儿？”
“B6栋，14楼，”夏伟笑着说，“就在那帮倒霉蛋儿对面，现场调查员已经过去了，实时现场视频连线正在战情分析室进行。”
“去看看，”邵乐很自然地搂着夏伟的肩膀，一边走一边低声在他耳边再次叮嘱，“刚才我失言了，别透漏出去，会给你惹来大麻烦的。”
“嗯，知道，”夏伟重重点头，“按规定我不该问为什么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想抓到你，可照这样下去，咱们不用干别的，光抓那些针对你的人就忙不过来了。”
“再忍忍吧，很快就有转机了，”邵乐神秘地用手指天花板，“出了这码事儿，上面早就忍不住了，没准儿已经在路上也说不定，用不了几天保准让你大松一口气。”
“谁这么牛？”夏伟不相信，“我们可是上上下下大聚会，连行动带保障足有好几千人为这事儿忙乎，你说的上面一下就能调动这么多人？扯蛋吧？”
“我什么时候蒙过你？”
“少来！你常常蒙我好不啦！”
“这次没有，那是一个相当强大的部门。”
“啥部门？”
邵乐诡异地笑，“相关部门！”
“艹！”夏伟憋大半天得到这么个答案，气的抬腿给了他一脚。
阳光小区B6栋。
保安赵晓峰跟物业经理站在楼外，看着国土安全局现场调查部门的人员在B6和B7栋出出进进，各种车辆停了一堆。
“经理，看这回动静儿不小啊？”赵晓峰给经理李阿四递了根烟。
李经理摇摇头，“戒了，你也少抽，过完年咱们小区就要实行公共场所禁烟了，到时候咱们还有的累呢。”
“啊？不是吧？这怎么管哪？”赵晓峰苦着脸说，“这里面住的可都是大爷奶奶级别的，就算管也得有人听呀？”
“谁说不是呢，”李经理无奈，“有啥办法，上指下派，应付事儿吧，马个笔的，大过年的碰上这事儿，今年的治安标兵是泡汤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赵晓峰抱怨，“住户犯事儿，咱们哪管得着，凭啥落咱们头上啊？”
“屁的住户！”李阿四恨恨地朝草地上吐了口口水，“也就是租房子的小妞养的小白脸儿，真他马背到家了，一个小姘头就惹这么大官司，又是开枪又是撞车，快赶上拍警匪片了！”
“14楼那家？”赵晓峰“无法相信”的“吃惊”表情，“那不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妹吗？看着挺老实的呀。”
李经理斜眼儿瞅他，“你小子情报整的还挺细，有啥想法儿？死心吧，这年头儿谁看得出来，表面上纯情，实际上又养汉子又偷人的老子见的可多了，说不准喽——”
“那是，那是——”赵晓峰恭维道，“李哥是场面人儿，见过的大世面儿我们这样的哪能比，您也别在这儿候着了，天儿怪冷的，我顶着，做不了主的我再用对讲机喊一嗓子。”
李经理想想也是，“那行，我就在物业办公室，有事儿喊我哈——”
“得咧，您放心！我啥时候给您现过眼哪？”
“行，你办事牢靠，我放心，走啦啊——”
“哎——”赵晓峰又点头儿又哈腰地送走他以后，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背过身儿，从棉制服里掏出一部手机，摁下早已经储存下的号码——
“喂？四哥，你让我看着的人都出事儿了，嗯，就那几个横了巴叽的死老外，喂？喂？艹！咋还挂了？”
“停！倒回去！”
邵乐在战情分析室里突然叫了一声。
大屏幕里正在播放从阳光小区传来的实时直播，B6、B7两栋楼的影像分做两边同步纪录。
“B6栋起居室，”邵乐指着屏幕，“截图出来，对！就这个！”
大屏幕上的图片截取后放大，那是一个实木相框，里面是一个合影，一个相貌一般穿着OL装的女孩儿，脸上稚气未脱，还略有些青涩，明显是个初入职场的大学生，另一个搂着她笑的像个韩国欧巴的就是那个还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型男。
“标好，放在一边，然后继续，”邵乐没有解释，而是跟技术员交待了一下。
录像继续播放。
“停！”邵乐又叫。
图像停在一个从大衣柜里翻出的女士白色单肩包，整体风格造型很简单，路易。威登的英文和意大利语单词印在包包右下角。
“翻一下里面，看看还有什么。”邵乐命令。
技术员跟现场调查员说了一下以后，画面再一次切换，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打开包包，又翻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驴牌钱包。
“仿冒品？”情报分析员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现场调查员从包里翻出一些发票和报税退税票据，清一色的法文显示这不是国内的东西。
“那女的已经被控制了吗？”邵乐还是没有下结论，回头问夏伟。
老夏马上回答，“控制了，王春莲，刚刚大学毕业，从外地来亮南找工作，目前在汉河公司外贸部门做报关员。”
“我们可以先做一下尝试，”邵乐说，“不过把握不大，要是有效，接下来可以拍一场戏，我当导演，老夏你给沟通一下，怎么样？”
“哟？你还有当导演的天份？”夏伟严重怀疑道，“沟通是没问题啦，不过行不行呀？搞砸了下面可就没戏唱了，科里能弄出这么多事儿耍的我们团团转，本人肯定不好对付，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丢脸事小，惹祸事大。”
“再厉害的人也是有弱点的，”邵乐越说越有信心，“看看大屏幕上的那些图片，床头柜上的合影、大衣柜里的驴牌包包，要是没猜错，那房子十有八九也是型男出钱买的，只不过房主肯定不是他，这说明什么？”
“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夏伟不确定地猜测。
“对！”邵乐拍了一下巴掌，“准备一下，只要对症，马上就开始下药。”
“等等！”技术员突然叫道，“有人在事发现场打电话！不是我们的人！”
突发状况吸引了夏伟和邵乐的注意。
“谁打的？什么内容？”夏伟盯着大屏幕，紧张地问，“漏网之鱼”四个字出现在脑海。
技术员点击了几下鼠标，图像很快切换到空中——一架悬浮在小区上空的磨盘上，一个不断闪动的红圈儿一闪一闪的由大变小，很快锁定在B6栋一楼草坪边的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身上。
锁定位置以后，一个软件窗口跳出来，现场录像开始倒放，回到他刚刚开始打电话的时间，又一个软件窗口出现，声音被不断放大——去除杂音——去掉背景音——再放大……”
“啪——”技术员在近十分钟后，很帅的敲了一下键盘上的回车键，视频开始播放。
“喂？四哥，你叫我看着的那几个老外全都出事了，对，就是那几个跩了巴叽的死老外……”
“四哥？”邵乐重复这个称谓，跟夏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老四！”
“艹了！”邵乐大为光火，“麻蛋的，这货什么毛病？整我整上瘾啦？”
“跟小姐出来卖差不多的道理吧，”夏伟冷笑，“有了第一次，他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亮南卡马雷私立医院。
ICU主任余秋雨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