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化,就没有漏洞了,”多拉戈斯对这种疯子并不是缺乏了解,正相反,他见过的类似的狂人不只一个,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来为自己的行为找到最好的依据,跟他们也不用讲太多的道理,发现,然后宰了他们,或者扔到哪个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监狱老死,这就是这种人最好的归宿,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谈。
“有,”邵乐不同意他说的,“多拉戈斯,一定是有的,可以让一个人——最多不会超过三个人,进入会场,我甚至怀疑武器一定已经运进会场了,随着发布会的进行,那些武器也在进入倒计时。”
“就在刚才——”多拉戈斯指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雷达手表,“我指导反恐突击队又进行了一次安全巡逻,全面检查了会场及周边地区,一切正常,我信任他们,他们说没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没有问题。”
“所以我们出现分歧了,”邵乐再次一摊双手,“我坚持认为武器已经开始运作了,而你认为没有问题,可是,想想吧,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有多少明显?来自多少个国家的富商?”
“总统也会出席,”多拉戈斯看着邵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说法而有任何自满和固执己见,“不过他的夫人不会来,因为首秀总设计师是个法国女人,叫伊莱西奥拉。多瑞,是他的情人,虽然没公开,但是路人皆知。”
“所以你才要尽可能把危险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邵乐觉得此刻自己真诚的小眼神儿一定可以感动上苍了,“多拉戈斯,是相信你的直觉,还是相信你的证据,不管那是个什么组织,有着什么样的思想,都不应该以杀戮如此多无辜人做为手段,除了——”
“除了疯子,”多拉戈斯隔着桌子,伸出右手,“肖恩,你真的变了,虽然你还是不信仰宗教,可是你变的开始讨人喜欢了,我会尽我所能,查出任何一点儿可疑之处,保留那部手机,我们通过它进行联系,哦对了,听说你跟巴迪亚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谈话是吗?”
“是的,呵呵……”邵乐知道这事儿一定瞒不过一位国内情报局高级官员,要是真瞒过了,那多拉戈斯就该辞职了,“我是很愉快啦,就是不知道巴迪亚是不是愉快”。
“他也很愉快,”多拉戈斯说,“他在吃早餐的时候兴高采烈地跟家里人说,他昨晚认识了一个聪明的中国人,是他见过的最聪明也最讨人喜欢的年轻人,要不是他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他甚至考虑要不要收他当干儿子。”
“他马的!”邵乐悻悻地揉鼻子,“本来说好当朋友,转头儿就让我管他叫爹,这老家伙占便宜上瘾是吧?”
巴迪亚。卡来西奥多正在家里吃着他老婆做的美味意面,,配上自家酿的红酒,很是享受。
一个七岁大的男孩儿叫戈地亚,和另一个九岁大的男孩儿西尔维奥正在长条桌子周围来回乱跑。
那是他的两个儿子,做为一个已经向六十岁靠近的人还能有这两个活泼的儿子,当真是上帝的礼物。
巴迪亚也不去喝止,他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
想想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在他爸爸身边窜来蹿去,那时候他还很瘦弱,总是被哥哥逮住一顿胖揍,每到这个时候,爸爸就会过来安慰他,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用叉子叉上一片火腿肉,或者切一块白面包给他,然后他就和着眼泪把这些美味的食物吃下肚去,然后爸爸会把哥哥也叫过来,拍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为什么不能打弟弟。
养过孩子的人恐怕都知道,家里要是有兄弟俩的时候,不管他们起了什么冲突或者矛盾,当家长的一定都不能偏向一边,不然事后一定会有变本加厉的报复,所以不管哥哥还是弟弟,用情感把他们拴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办法。
事实证明,他的爸爸是一个出色的父亲,在外面,两兄弟一起对抗来自其他人的欺负,一起承受生活和社会压给他们的重担,在父亲被仇家用枪打死在街上以后,他们过了一段相当煎熬的日子。
在漫长而残酷的斗争中,巴迪亚出头脑,哥哥温迪出力气,两人逐渐在家族中形成了强大的势力,最终有了今天的好生活。
温迪的性格有点儿急躁,这最终让他死在了一次本可以避免的黑帮边境谈判中,巴迪亚过了十多年才终于有机会手刃仇人。
这深刻的教训让他时刻铭记,在自己快五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个只有38岁的南意大利女人以后,生下的孩子也被他如此教导着,所以到目前为止,虽然这两个小魔鬼展现出越来越可怕的破坏力,可是他们还没有出现像他小时候出现过的问题,两个小孩子相亲相爱,一起犯错,一起挨揍,一起捣蛋,哥哥相对来说要活泼一些,弟弟稍显安静,但是都不像他的哥哥那样急躁,显得很有礼貌,遇事也不会因为冲动而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这让巴迪亚格外地安心。
虽说这样仍然无法保证可以让他们安全长大,不过有一个好的性格,就有一个好的开始。
而现在,他遵从着父亲的教诲,像所有卡来西奥多家族的继承人一样,住在圣玛丽亚修道院街的一个联排别墅区,那里有熟悉的街坊邻居,足有上百年没怎么变过的巴洛克式建筑群,还有他儿时的回忆,将来也是他儿子们的回忆。
“叮咚——”
门铃响了。
“卡特丽娜——去开门!”巴迪亚照着身后还在灶台忙碌的“年轻妻子”丰满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啪——”
“哎呀,你这个老东西!”卡特丽娜跳起来——
“这就去,哦,天哪,你就不能自己去开嘛,反正一定是来找你的……”
他那“年轻”的妻子像往常一样,唠叨个不停,从厨房朝门口走去。
两个孩子捂着嘴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对着笑,他们不敢大声,后果会很严重。
巴迪亚觉得最近对她有点儿太好了,以至于这个娘们儿越来越烦人,也许找个时间可以休息一下,趁此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她……
不过话说——好久都没有度个假期了呢。
“哦,是安瑟尼,你这是——”
门口传来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巴迪亚微皱起眉。
安瑟尼?
那个废物来这里干嘛?
杂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不只一个人。
安瑟尼一马当先走进这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在厨房里的小餐厅边上,才露了个脸,就被巴迪亚逼人的眼神刺的瑟缩了一下。
还没等巴迪亚问他的来意,安德里亚穿着得体的西服从后面走进来,坐在长条桌子对面,看着两米开外正对着门口的巴迪亚。
两个很壮实的白人架着他丰满的老婆,就好像提着一袋面粉那样轻松。
“让我的卡特丽娜婶婶坐在边上吧,”安德里亚跟前两天坐在仓库里,面对邵乐和巴迪亚的凄惶截然不同,充满了自信,他甚至有点儿贵族范儿的伸出右手示意了一下。
两个孩子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他们停止打闹,聚在父亲身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巴迪亚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本分,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叫他亲亲爱的安德里亚的小家伙。
“你可以直接来的,安德里亚,”巴迪亚用餐巾擦了擦嘴,朝周围虚指了一下,“瞧,这是我长大的地方,隔两栋房子就是你的家,小时候你不只一次来这里吃过饭,不是吗?”
“是的,”安德里亚指着巴迪亚坐的椅子,“当时你的父亲——老卡来西奥多先生,就是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上,跟周围他的兄弟们聊着天儿,来自波西家族的弗雷斯奥拉婶婶在后面的灶台上忙乎,做着好吃的烩菜。”
“那么是什么让你——安德里亚先生,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来吃饭,突然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方式驾临呢?”
巴迪亚用了他很少会用的客套话,绕了一个大圈子,其实就是想说,你个小王八蛋带人来想干嘛?
安德里亚平和地笑,“来看看我亲爱的叔叔,顺便拜托你一点儿事情。”
“哦——是生意么?”巴迪亚双手拄在桌上,“可以到加工厂去谈,我不在家里谈生意,你知道我的规矩。”
“规矩——总是要打破的嘛,”安德里亚无所谓地摆摆手。
“要是我拒绝你会怎么样吗?”巴迪亚瞅着他。
安德里亚也回看着他,“你不会想这么做的,是吧?”
巴迪亚双臂抬起,交叉抱着肩膀。
这是一种不屑和傲慢的姿势,接近于挑衅。
安德里亚眼中冒出一点儿火星。
一个一直站在卡特丽娜后面的白人把手滑向卡特丽娜颇有些壮观的胸脯,然后一把把她提起来,脸朝下,摁在桌上。
“嘶啦——”
她的碎花裙子被撕烂了,白晳的身体裸露出来。
“啊!救命!巴迪亚,快叫他住手……”
巴迪亚的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手握着拳头,嗄嗄作响。
“住手,”安德里亚轻轻地说了一声。
就停止。
那个白人孔武有力的胳膊停止了动作,扭头看他。
这个时候,看起来很安静的戈地亚突然从灶台上抽出一把刀,握着就朝这个白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