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把电动车停在一边,兴冲冲地拽着自己的狗过来,“等久了吧?”
“你怎么骑着这玩意儿来了?”斯泰诺笑过以后精神好转了很多,对于这个活泼的手下,他时常有些头疼,可是今天,这种行为值得原谅。
“堵车,”阿方索无奈地耸肩,“为了赶时间,我只好下高速路征用了一辆达娜家的外卖摩托,完成任务以后我还得给她送去呢。”
“我说这辆摩托看着这么眼熟,”卢加嘀咕着,“等忙过了这阵儿我送回去吧,好久没吃她做的马卡龙了。”
安德里亚并没有责怪自己的下属没有注意警容风纪,特殊时刻,工作时间这么长,又是为了赶时间,可以谅解。
一辆银色的轿车来到他面前,司机的神色有点儿紧张,不时松着自己的领带。
“证件,”安德里亚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去看,继续进行着例行检查。
证件没有问题,只是司机有点儿紧张。
安德里亚核对了照片,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过去吧!”他朝前一摆手。
轿车司机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朝前驶去。
阿方索跟斯泰斯诺他们寒暄完,正朝着检查位走来,准备顶替安德里亚。
“汪汪汪……”
刚才一直很乖的拉不拉多突然进着银色轿车叫起来。
斯泰诺不笑了,他注意到了这一幕,手抚着腰间的手枪,左手朝着那个车的司机摆手示意停车。
安德里亚抬起头,拿着下一辆车司机的证件,眼睛却瞟向他刚放过的那辆车。
“哐——”
银色轿车的司机太慌张了,他居然追尾,把前面车的车灯撞裂了。
“汪汪……”
拉布拉多叫的更欢了,阿方索差点儿抓不住绳子。
“哦哦,放松,放松……”阿方索安慰着自己的狗,他也紧张起来,手握住自己腰间的手枪,随时准备抽出来。
带着狗去干什么了他比谁都清楚。
车停下了。
“从车里走出来!”斯泰诺很警惕地站在离轿车还有几米的地方,拔出手枪,30度角斜指向地面。
一个胖的快成午餐肉的家伙擦着头上的汗从驾驶位下来,举着双手,胖脸上是快哭出来的表情,“警官……”
“嘭……”
车门一响,右边的车门打开,一个背着包的女人矫健如龙地蹿出来,闪过另外一个车道的一辆车,朝着高速路边缘跑去。
斯泰诺抬起手枪,“砰砰”就是两枪。
“当——”
第一枪打在地上,第二枪正中对方小腿。
“抓住她!”
正在另一个车道执行检查任务的黑衣人丢下手里的证件,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朝着那个女人迅速靠近。
“站住!”
那个女人站在原地,举起双手。
“转过来!”
斯泰诺大喝一声,“快点儿转过来!”
女人缓缓转过身。
斯泰诺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还剩下的两人中的唯一一名女性。
“就是她,她是我们要找的人——”斯泰诺跟身边的卢加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又动了。
她突然朝右边一个滑步,一把把靠近她的黑衣人手中的冲锋枪抬起来。
“哒哒哒……”
一串子弹射向空中。
紧接着,她的左拳砸在他的肚子上,顺势把他抓过来,右手转而锁住他的脖子。
“呃……”
黑衣人马上说不出话来,眼睛一个劲儿的翻白,眼看着要窒息而死。
女人抓着他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迅速朝着路基边靠去。
斯泰诺持枪也加速靠近过去,卢加紧跟其后。
突然那个女人手指加紧。
“哒——”
一发子弹飞出。
卢加下意识弯腰,趴在地上。
斯泰诺不为所动,手枪始终平举着靠近。
这个时候,女人再次抬起冲锋枪,刚要开枪,前面被她当盾牌的黑衣人终于受不了,身体软倒,带的女人一个趔趄。
“砰——”
斯泰诺终于开枪了。
子弹正中女人的肩膀。
她身体一震,摘下黑衣人身上的冲锋枪,正要还击——
“砰砰砰砰……”
斯泰诺继续稳定地射击着。
卢加也跟着补枪。
“砰砰……”
安德里亚也拔出枪来,跟着补射了两枪。
女人顷刻间胸腹间全是子弹洞,手指最后扣动了扳机,但是冲锋枪已经枪口朝下。
“哒哒哒……”
柏油路面火星直冒。
斯泰诺这个时候才终于趴在地上。
枪声停止。
周围的警察从各自的掩体后面显出身形,朝着她靠近。
“滋啦啦……”一个刚刚靠近的黑衣人身上的辐射检测仪突然响起来。
“核泄露!”他身边的队友喊出了女高音一样的咏叹调。
女人的尸体边上,一个被打烂的背包摔在一边,一个银色的箱子露出来,上面有几个弹孔,还有一颗霰弹枪的独头弹嵌在上面。
“还有一个。”
多拉戈斯靠在车厢上,抬头看天。
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米兰时装周最后一场狂欢即将开始。
他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
“你不是说已经戒烟了吗?”邵乐也从车上走下来,靠在他身边,看着远处城市的夜景。
“突然很想抽,”多拉戈斯不愧是欧洲美男子的典范,连抽烟的样子都帅得掉渣。
今晚的确值得来一根烟。
还有一个人没找到。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笨蛋,也有很精明的。
每个检查站和巡逻队都有一条狗,不时朝着可疑行人盘问的时候,狗会在人身上闻来闻去,那几乎可以判定一定跟自己的味道有关。
所以最后一个人吸取了教训,他很可能找了家旅馆,或者干脆找了个没人在家的公寓,进去洗了个澡,化了个妆,换了一身衣服,当他再走出房间的时候,身上的气味就很淡了,再加上香水和某些可以混乱狗的嗅觉的东西。
邵乐自己就有很多办法骗过狗鼻子,这是必修课,不是什么稀奇的本事。
如果单独放在狗面前,十有八九还是会被闻出来,可现在是在少说有上百万人的城市里。
天南海北的各国游客云集于此,想要在这些人当时找到一个身上有一丝特殊味道的人,太难了,几乎不可能完成。
“借我身衣服,”邵乐突然跟多拉戈斯说。
多拉戈斯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不用了吧?现在整个城市里全是我们的人,特工,警察,反恐部队,特勤人员,多我们一个帮不上什么忙的。”
“总好过在这里等着强,”邵乐坚持自己的意见,“借我一身衣服,我不能穿便服去,他们会把我当嫌疑人扣起来的。”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化,”多拉戈斯看了一下邵乐的身形,敲敲车厢壁,“找两套衣服来,要最小号儿的!”
“发号施令的感觉不错吧,”邵乐看他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曾几何时,我也是多么想这样啊。”
“是啊,”多拉戈斯摘下耳朵上的耳机,有点疲惫地再次靠在车厢上,“以前是冲杀在第一线的,每一次不得不做些亏心事的时候,多想以后再也不要听那些笨蛋对我指手划脚,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们都在找寻自由,”邵乐再次看向城市里的夜景,真漂亮。
虽然不是自己的家乡,不是中国,不是亮南,可是还是很漂亮。
“只差一点儿我们就要把你推出去了。”多拉戈斯的话让邵乐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差多大一点儿?”邵乐扭头看向一边还在吞云吐雾的他。
多拉戈斯伸出食指,“一个电话的功夫,总统的特使专门来告诫我,如果不把你推出来,那么我就得顶上去。”
“所以你就把我推出去了?”邵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多拉戈斯耸肩,“我还有家要养。”
邵乐在即将要爆发的时候却突然笑了,“哥们儿,你可真不厚道,换作以前我一定把你臭揍一顿,但是现在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都有家庭,都有孩子,换作是我,说不定也会把你推出去挡枪。”
多拉戈斯显然也很意外邵乐会做出这样的反应,“邵乐,你真的变了。”
“变好还是变坏?”
“更像人了,”多拉戈斯很帅地把烟头儿弹飞,看着那一点星火消逝在黑夜里,“说不上好事还是坏事,这一行里最后活下来的没几个人,全是些畜牲。”
“我要做第一个人,”邵乐跟他的想法有些接近,“历史本来就是由人书写的,没到咽气的那一天,永远不知道你是对还是错。”
“希望你可以成功吧,”多拉戈斯突然有点儿八卦地,“这事儿完了,打算去哪儿?有没有空去我家里作客?”
“你确定今晚会完吗?”邵乐反问他,“还有一枚核弹,找不到的化,今晚就炸了,好多大人物很可能会死。”
“人总是要死的,”多拉戈斯无所谓地一耸肩,“大人物死了,会有更多的大人物站出来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生活依然会继续,太阳持续散发着光芒,你应该得到一枚勋章,我应该升职加薪,那些终于得偿所望坐上高位的人们应该亲吻我的脚丫子感激我。”
“你在做梦吗?”邵乐看疯子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