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的气氛大概从没这么沉闷过,由郝冰和表弟林贺制造的这个大霹雳,让郝顺峰夫妇俩一下子懵了。
“不行!这是什么话,你们、这绝对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李玉梅才回过神,她斩钉截铁的瞪着这两个孩子,“这叫什么事儿!林贺我对你够好了,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是人说的话吗?”
“妈!”
母亲越说越激动,郝冰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没多想就打断了她的话。而在郝家夫妇的印象里,他们的大女儿从来没有这样过,郝冰看到了父母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真的吓到他们了,可是她不得不说下去,“是我,是我一直都喜欢小贺,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是、早就喜欢了。”
郝冰跪坐在地上,她说得很平静,可是李玉梅却按捺不住了,她上前一步,给了郝冰一巴掌,毫无预警的。
“我不同意!绝对不可以!”
说完,她回到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对于从没有挨过打的郝冰来说,这一巴掌不止让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她的心也好疼。
而面对这一巴掌,林贺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原来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为她挡住危险。
“你们咋想的?”对于郝俊峰这个憨直的男人来说,他不可能去打骂女儿,她是他的心头肉,他也做不到去骂林贺这小子,只比郝杰小一岁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看到不吭声的郝冰流下眼泪,他也心疼,可是他更心疼这会儿气得浑身发抖的妻子。
“唉!”他只能长叹一声,然后回卧室去了。
“起来。”
郝杰忍着气,看着林贺,“揍你之前赶紧起来。”
林贺慢慢站起来,走之前、回头看了眼郝冰,她始终低着头,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看得他心像刀割一样的痛,他真的太想上前安慰她了。
“走吧,不能去饭店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他,一行眼泪落下,却勉强笑了出来。
看到这样林贺只好离开了,剩下郝冰一个人依旧坐在客厅,她还在哭,无声的哭。
“你都看到了吧。”
郝杰帮着林贺开车,送他回饭店去了。
“我妈从来说一不二的,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见林贺坐在副驾驶上不吭声,他很生气。
“郝冰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我爸我妈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她也从来不惹他们生气。”
林贺扭过头去看着窗外,郝杰的话他不是听不进去,而是全都明白。
“有信息啊,帮我看看。”
从郝杰的手中接过手机,信息是郝冰发的。
“我今晚去朋友那儿,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什么?”郝杰问道。
“她说去朋友那儿。”林贺说着把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在这儿的朋友除了郑哲浩还有谁!”
郝杰嘀咕了这么一句,林贺没什么反应。
“郝冰的几个好朋友不是出国就是去南方了,好不容易有个在北方的又不在一个城市,弄得她那么孤单。”
“你都知道啊?”林贺忽然觉得郝杰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我只是不说而已,她和郑哲浩绝对没什么火花的,要有的话也就不会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
说完这些,郝杰又不忘了提醒林贺,“我说这些可不是给你宽心的!你可别又来劲了!”
“不会。”
林贺心中想的,只是郝冰会有多伤心,多难过。
郝冰给郑哲浩打了电话,不大一会儿她拎着一打易拉罐出现在了郑哲浩家门口。
“好朋友,节日快乐。”
老样子,和哲浩坐在地上,喝着啤酒、聊一聊不开心的事。
“你怎么还不回家。”
“明天才是正式过节、明天就回去。”
“呵呵!”
郝冰嬉笑着咽下半罐啤酒,“哲浩,我家里人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眼睛这么红,哭完后洗没洗脸就过来了?”
郑哲浩一副什么都懂又嫌弃的样子,“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可还是太突然了,怪吓人的。”
喝完了一罐后,郝冰将手中的易拉罐捏扁了,“喂,你那大袋里的也太壮观吧?”看着墙角放着的满满一袋子易拉罐和塑料瓶,郝冰直摇头。
“这叫环保!”
“是呀,你要发财了大少爷。”
吐槽后,哲浩收起了笑容,“要坚持到底吗?”
“能坚持吗?”郝冰苦笑着,“如果我姓郝,那可能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两个人不再说什么了,各自沉默着喝光了剩下的啤酒。
“真不在这儿住啊?”
啤酒喝完了,哲浩站在门口,郝冰说什么都不让他送。
“你好好歇着吧,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拜拜!”
郝冰自己叫了辆出租车,犹豫了下,还是回自己的出租屋去了,她想要独自一个人待一个晚上。
……
不出所料,林贺无论怎么拨打郝冰的电话,她也不予回应。
回到家后的郝冰一直坐在地上,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想回家,可是身子却像灌了铅一样。
“没事吧?”
看到林贺发来的信息,郝冰的眼泪落到了手机屏幕上,她擦干了屏幕,同样简单的回复他,“嗯、没事。”
看到她说没事,他流着泪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可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这个节日注定过得不顺心,对于郝家夫妇俩来说,他们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
“小冰回来没?”
躺在床上的李玉梅突然坐起来。
“小杰回来了,小冰可能是去朋友那儿了。”
郝顺峰安抚着妻子,可是他也责怪她,“你也是,她都多大了,你还打她!”
“你以为我想啊!从小到大我打过她吗?”
说到这李玉梅更觉得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子我天天打,女儿我什么时候舍得打过!”
“那是因为她懂事、听话。唉!林贺从小就喜欢粘着她,这种事居然……”
“别说了!”李玉梅连听都不想听,侧身躺下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大家都是这样含着眼泪度过的吧,彼此牵挂着着,就算不说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