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加沉吟，问道：“妖怪挑衅你们捉妖师？为什么，嫌活了一百年活够了？”
路一尘表情凝重地说：“本来我也觉得小妖太得意忘形，是在找死。在第一位捉妖师失踪之后，我正好有空，离蜀中也不算远，清剿蜀中妖怪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才到那里，就感觉到强烈的妖气，随后就在郊外看到一群小妖围着你手下的小朋友打。注意听，给你划重点了啊，是在郊外，以及一群妖怪！”
“你是说？”穆加抬起眼皮，“连环杀人案是妖怪做的局，目的是引来捉妖师，然后设下陷阱围攻？”
路一尘点点头：“你想啊，虽然这么多年妖怪吃人害人的也不少，但通常都是遮遮掩掩，单独行动，至多不过两三只妖联手，什么时候有过十几只妖怪一起大规模行动的？不是很反常吗？”
“是有点。”穆加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咄咄的声音，“但难保不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妖怪收了一批小弟，供他驱使，唯他独尊。”
“你别急啊，我还有证据。”路一尘说，“那群妖怪中有一只狼实力应该算是最强劲的，被你家那个叫孟孤舟的给挡住了。狐狸公主把其他小妖给解决后，头狼有点急了，使出大招，竟然两次体型凭空暴涨，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那狼妖还能继续变大。没有接受过妖河洗礼的妖怪怎么可能掌握那么厉害的妖法？肯定是在妖界内，有其他老妖传授了什么邪术！”
末了，似乎是怕穆加不信，路一尘补充：“这些事你都可以问你家那两个的，我可一点儿没夸张。说起来，要不是你派了两个人去捉妖，我一个人到了那，搞不好也得吃瘪。嘿，更惨的还是妖怪，他们死也想不到有你插手，围攻不成反倒全都折了。”
穆加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路一尘跳起来，“好歹给点反应吧。”
穆加问得很真诚：“要什么反应？”
路一尘要不是怕被人听到，都要叫出来了：“妖怪们合谋杀死捉妖师，搞不好就是妖界打算反攻人界的信号。两界表面上的和平已经持续快一百年了吧，那些妖怪们，估计忍不下去了。”
“那我们现在打上界门，平了妖界？”穆加问。
“这……”路一尘无言以对，“总得想想办法吧。”
穆加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也许只是一次偶然事件，那么多妖，总有心术不正、丧心病狂、不讲道理、仇恨人类和捉妖师的，不能把十几只妖怪的行为归结到整个妖界。”
听穆加的话是为妖界平反，路一尘顿时生气地指责起来：“愚昧！迟钝！麻木！无知！”
穆加耸肩，转身就走。
路一尘愤愤不平，又觉得委屈：“我看你特意派遣人去蜀中捉妖，还以为你心地善良、真心关心人界呢，比起那些转行做生意、一心只想赚钱的捉妖门派至少有责任感多了。我才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跟你商量，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胆小怕事，让妖怪踩在人类头上作威作福。”
穆加头也不回地说：“很遗憾你看错人了，而且我非人非妖，没有立场更没有义务为你们人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干涉蜀中命案，是因为我心情好，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反正和理智没有关系。”
“虽然非人非妖，但你是祖师爷们……”话到嘴边，路一尘才察觉到莽撞，又硬生生打住了。